第八章 爹爹哥哥們回來了
杜源派人過來說徐淼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不僅失身，每日還要被罰去後山做苦力。
莫小葉聽到徐淼的下場，這還不算完，七日之後他走出京兆府尹的大衙門時，才是他真正的噩夢。
莫小葉站在府門口，思緒萬千，眉頭緊鎖，心生陰霾。
上一世的種種就像是發生昨日一般，慕慕扎心。
莫小葉的手指深陷肉里，血一滴滴的低落在地上。
“小姐，你怎麼站在大門口？呀，小姐，你怎麼了？手怎麼受傷了。清歡那丫頭去哪裏了，天涼也不知道給小姐拿一件披風。”
莫小葉扭頭看着嘰嘰喳喳的像個小麻雀的翠兒，擠出一絲笑容，眼眶有些濕潤。
她的翠兒啊，她的另外一個貼身婢女，因為清歡那賤婢的挑撥離間，上一世的她不待見翠兒，可翠兒總是圍繞着她，忠心耿耿，為了救她被流氓玷污清白，又為了救她被萬箭穿心。
莫小葉她還記得翠兒被萬箭穿心時，對她還咧嘴笑，告訴她“小姐別哭，翠兒不疼。”
莫小葉上前一把抱住翠兒，今生今世她要護她的翠兒一世平安，衣食無憂。
“小，小姐，你怎麼？”翠兒受寵若驚，連說話都結巴起來。自從清歡來到莫府，她的小姐就不親近自己了。
“翠兒，你可回來了。你回家省親的這幾天我被人欺負死了。”
莫小葉委屈的像個孩童，擦了擦眼淚說道：“清歡被攝政王給看上了，我以後就只有你了。”
“被攝政王看上了，那肯定非死即殘啊，小姐人怕是找不回來了。小姐莫擔心，奴婢必定會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翠兒安慰着莫小葉，滿臉心疼，心裏卻也高興。清歡那丫頭太沒規矩了，平日裏仗着小姐寵她便無法無天把自己當主子。攝政王還真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嗯，不提她了。走走走，爹爹與哥哥們他們今天凱旋而歸。大伯他已經去城門等着了，爹爹他們回來肯定很熱鬧的。”
莫小葉雖然滿臉興奮說著，但是心裏面卻笑不出來，這一次莫家軍剿滅了困擾皇帝多年的黑龍寨，會被晉陞為一品侯爺，風光無限。
可上一世莫家眾人只覺得皇帝重情義，是難得一見的伯仁。可惜啊，他們都忘了帝王心海底針。沒有一個帝王允許一個臣子功高蓋主。
殺戮的種子便就此埋下了。對於皇家人而言，莫家終究不過就是一顆棋子而已，需要的時候，那是一枚好棋，不需要的時候就像垃圾一樣丟棄。
帝王之情，最為無情。
莫小葉與翠兒結伴，朝着城門走去，大約半個時辰，只見人山人海圍堵在城門道路的兩旁，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
“聽說了嗎？莫大將軍一拳一個將禍害咱們老百姓的土匪打死。”
“莫將軍的兒子們也不得了，意氣風發，英姿瀟洒，這城中的姑娘們都瘋狂了。”
“啊！啊！啊！”
女子們打出尖叫聲。
只見莫家軍鎧甲着身，整整齊齊，聲勢浩大進入城門。
率領在前的乃是一位約三十多歲的文弱書生模樣打扮的將軍，此人便是莫武。赫赫戰功，戰神在外的權傾朝野的一品大將軍。面如冠玉，風采高雅，從上到下沒有一絲狂野，嗜血，粗魯。
而跟在他身後的便是他的四個兒子，莫一景，莫兩忠，莫三寶，莫四果。
個個青年才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俊美非凡。
“啊，我的五。想死爹了！”
莫武一眼便看到莫小葉，直接翻身下馬，利用輕功飛到莫小葉的面前，將她抱了起來。
“讓爹爹好好看看。爹爹走了兩個月可有想爹爹？怎麼又瘦了，是不是府里的人沒伺候好你？”
莫武把莫小葉舉在空中，左看右看。
莫小葉感覺自己就像一棵大白菜，正在被被挑揀。
“小五！”
兄弟四人也來到莫小葉的面前，臉上抑制不住的笑。
“爹，該把小五讓給我們抱抱了。”
莫一景提醒着莫武不要霸佔着莫小葉，他們哥四個還等着將小五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莫小葉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心中苦澀。一剎那間仿若看到了他們慘死的模樣，俊美的臉沾滿血跡，面露死色。
“爹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好想你們啊。”
莫小葉雖然很想窩在莫武懷裏撒嬌，講述她所有的委屈，不甘，悔恨。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吾也精忠報國！”
莫文拿着一個牌子，招呼着。
“大哥！”
莫武抱着莫小葉不撒手，上前一步熱情喚道：“大哥，你也來接我回家啊。哈哈哈，吾也精忠報國聽着好羞恥啊。”
莫文給了莫武一拳，一臉嫌棄說道：“覺的羞恥，給孩子們改名字。”
“哈哈哈，不扯了不扯了。大哥，小五。我得先去趟宮裏復命，今晚我做東聚福樓請客。”
莫武不舍的將莫小葉放下，翻身上馬準備去宮裏復命，心裏想着早點復要命，早點回家陪閨女。
莫小葉卻拉住了馬韁繩，隨後也翻身上了馬，笑容甜甜的說道“大伯，我再送爹爹走一段路。麻煩您聚福樓點菜等着我們。”
“好。莫武你騎慢點，別傷着我的寶貝侄女。”
莫文提醒着，看着莫家軍浩浩蕩蕩的前進，他便朝着聚福樓走去，得好好安排一桌為老弟他們接風洗塵。
來到皇宮前，眾將士下馬，整理衣冠。
莫小葉為伸出小手替莫武整理，趁機說：“爹爹，老哥們你們聽好了，不許反駁，按我說的做。這次皇帝的任何賞賜都不能要，即使頂撞皇帝也不能要任何賞賜。爹爹，你不僅不能要任何賞賜還要請假一段時間，就說要陪我。哥哥們也是如此，都要表現出一副戀家的模樣。莫家軍的軍權也交出去，就以回家陪閨女玩沒時間訓練莫家軍為由。”
“五？莫家兵權交給誰？”莫武小聲詢問。
“陛下，而陛下會交給攝政王。”
“啥？交給那個不要臉的老狐狸？”
……
金鑾殿內，紀玉龍一身明黃端坐在龍椅之上，雙臂垂於膝下，雙手厚重有力。碩大的冷光扳指嵌於指尖，五色寶石造的戒指分於左右手指。
“末將莫武攜吾兒們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快起來，此番去剿匪辛苦了。來人，宣旨。”
莫武等人再次跪下，聽着徐公公宣讀聖旨。
“莫將軍此此清除黑風寨有功，賞黃金萬兩，百畝良田，錦衣綢緞兩百匹。升一品侯爺，享侯爺之利。”
聽着徐公公的念出來的聖旨，莫武想想若是自己成了侯爺，小五就是郡主，身份更是高貴。
可是小五那副模樣……
“陛下，請恕臣不能遵旨。末將不缺錢，也不缺房屋地契，也不缺衣服，還有一品侯爺這官職聽着就好多事，好麻煩。末將要回家陪閨女，所以就算了。若是陛下真的要賞那就賞給眾將士們吧，順便給末將小半年假期，末將要陪我閨女遊山玩水。”
莫武說著拿出了兵符繼續說道：“末將請假的這半年莫家軍不能無人管，就交給陛下了。”
莫武滿臉輕鬆，似乎如釋重負一般，已經開始幻想帶着小五去哪裏玩了。
“你啊，還真是個女兒控。假期朕准了，不過半年有點長，一個月的時間好好陪陪小五。至於莫家軍是你一手培養起來的，讓莫家小將們訓練合情合理，朕還沒有給他們賞賜。”
紀玉龍着實沒想到莫武會拒絕，換做平時，莫武不僅僅會收下賞賜，還會大肆炫耀。這樣他還能藉著機會打壓一番，讓他多少有些收斂，可是現在…無從下手。
怎麼突然性情大變了？難道有人背後給他們支招？
“陛下，多謝陛下恩賜，只是我們兄弟幾個也有許多月未見家妹了，所以也想陪我妹一起出去玩。”
莫一景說道。從聽到聖旨的那一刻就知道小五說的那些話，意欲何為了。
“這…哈哈哈，愛卿你們這一家子這副樣子可不能被敵人看了去。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一家的男人們不是女兒奴，就是妹控。但既然你們決定了，朕就不為難你們了。那莫家軍就先讓攝政王擔任訓練，度假回來后，再歸還與你。”
紀玉龍瞥了一眼紀珏，對方悠閑自在的喝着茶，“攝政王你認為如何？”
“就依陛下所言，本王暫時替莫將軍掌管莫家軍。畢竟，整個大淵除了莫將軍就剩下本王能壓制住莫家軍了。”
紀珏站起身，絲毫不收斂他的氣勢與囂張，順手將茶遞到了公公的手裏，跪了下來領旨。
“陛下能不能換個人，末將看他不順眼。”
“莫將軍這是陛下的聖旨，難道你要忤逆陛下？”
紀珏挑釁的挑了挑眉頭。
“你！”莫武很氣，卻又不能發作。
“陛下該沐浴焚香，食丹藥了。”
徐公公走到紀玉龍的面前提醒道。
“那便退朝吧。”
莫武起身，怒視紀珏，其他官員大氣不敢出紛紛告退，深怕二人打起來牽連到他們。
“莫將軍此番抉擇甚是明確，解了你們莫家滅門之災。莫將軍要時刻記住一句話，功高蓋主，滅頂之災。”
紀珏接着拍了拍莫武的肩膀，笑着說道：“莫將軍勞煩你轉告莫小姐一句，她放在我這裏的賤婢，還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