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

邱權羞憤地臉都紅了,雖然兄長說的是事實,但是作為男人這件事情就是尊嚴,被兄長如此大聲說給別人聽,更何況還有他心愛的女子在這。他覺得丟臉死了。

邱仁根本不管邱權的面子不面子問題,他直接了當地問牛鳳及:“牛大夫,你看我弟弟這能冶嗎?”

牛鳳及不敢妄自下斷言,沒接話,反問朱亦,“到底為何,你兄長要傷害邱仁,反致自己……”

話點到為止,朱亦明白得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講,不然一事串一事,只會成為難纏的絆腳石。

邱權是家裏老么,父母老來得子對他很是寵愛,兄長邱仁亦是有求必應。

等長大了,邱權無所事事還喜歡幹些欺軟怕硬的事情,仗着自家兄長是東吟弟子,都住在邕山腳下大家也給幾分薄面。

有次出門碰見了外出的朱亦,見此女窈窕纖弱,面好秋容,說話聲音悅耳動聽,禁不住心裏的愛慕。

於是,從那天起就開始纏着朱亦。

在仏墵城,大家的房屋外面看大多一樣,借刻大門圖案用以區分。

由此延伸出來一套婚嫁習俗,男子若有意一個女子,女子也心悅於他,便可將自家大門的圖案換成女子家的圖案,女子跨過圖案一樣的大門也就算是變相回家,意味着兩人有意結好。

朱家大門原是雕刻的朝顏花,後來因為邱權太換了一樣的,還傳出朱亦有意於他的流言。

氣得朱訓換了好幾次大門,後面換成了梅花,邱權又換一樣的。

朱亦折騰不動了,就想着這樣算了,反正大傢伙心裏都明白這只是邱權一廂情願罷了。

可是後面邱權居然把家搬到了朱家對門,還刻意找朱訓切磋。

因為朱訓只略懂皮毛,邱權就故意輸給朱訓,沒事就誇獎兩句,朱訓聽好話聽多了,對他的態度也變得好多了。

有人調笑朱亦,說兩個人門當戶對,兩人家住對門,正好結個親。朱亦說不是一樣的,她家是江梅,是白花,有別於常見的紅梅。

可是這話傳到邱權那,邱權也說自家雕刻的是江梅。朱訓就找他切磋,沒想到邱權嘴賤,說上次摸過朱亦的手。

朱訓一生氣就下手沒輕沒重,就把邱權命根子傷到了。

這邱權直接回家告知自家哥哥,邱仁是東吟的外門弟子,和朱訓那點三腳貓功夫不一樣,更何況他還叫了人。

“後面,就是牛大夫你來了看到的樣子了。”

朱亦臉上滑過淚痕,用手用力擦去,兄長還躺在床上,她怎麼能在仇人面前哭。

了解了情況,牛鳳及安慰朱亦:“朱姑娘不必擔心,你兄長除了以後不能動武,心中鬱氣導致心率不齊外,並無他事,外傷修養幾日便可痊癒。”

朱亦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

邱仁在旁邊拉住邱權,開口:“牛大夫,你也幫家弟看看吧。”

邱權也定定的看着牛鳳及,眼神裏帶了些許期待。

“朱姑娘,你先去照顧你兄長。”等朱亦去了小屋,牛鳳及才對着邱家兄弟說。“我不敢攬責,若真傷到要害,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邱權嘆氣道:“且試着醫冶吧,拜託牛大夫。”

牛鳳及點了點頭,隨後抬手示意他們同自己一起進入大屋,提籃被隨手放在外面葯架下面。

醫者仁心,牛鳳及算不上仁者,他並不想管邱權,此人愚笨、輕浮、沒有頭腦,受了傷也是活該。

但是作為在仏墵城生活的牛鳳及來說,他必須得按人情世故做,同仏墵城裏的人打好關係。

等進了屋,牛鳳及關上門,帶着二人來到左側。

邱權忸怩不安,眼神也不敢四處張望,手緊握着拳,低着頭看鞋,看樣子有些緊張。

站在邱仁身後,邱權活像個剛見婆婆的小媳婦。

牛鳳及沉默半晌,無奈道:“你這樣羞人答答的,我怎的來為你看病。”說完,把邱仁請了出去,只剩下他這個大夫在場。

邱權似乎放開了些,鬆開束帶,斂起外袍,露出下面的褻褲。他頓了頓,而後一鼓作氣退下褻褲,臉向旁邊別去,耳根見紅。

牛鳳及也不耽擱,從懷裏取出手絹,隔着布料開始探查病情。

從沒被外人看去觸碰,邱權的身子格外敏感,咬緊牙關,雙手向後撐着桌子。

可是感受到牛鳳及的手尖在自己私處遊走,邱權唇齒尖溢出來一聲響息,意識到不對,他立即復咬牙關。

牛鳳及甩下手絹,背手站立起來。

身下的動作沒了,邱權轉過臉,不好意思的對着牛鳳及,想解釋什麼。

沒想到牛鳳及淡淡道:“你並無問題,先前許是驚嚇過度才致疲軟。”

邱權一聽開心壞了,激動的跳了起來,膝間的褻褲因動作掉至腳邊。他連忙拾起,穿戴整齊,還不忘笑着感謝牛鳳及。“真是太感謝你了牛大夫。”

牛鳳及嗤笑一聲:“你是沒事,那朱家兄妹可不一樣了。”

邱權的笑容逐漸消失,是啊,他是沒事了,可是那朱訓可是被兄長實實在在給打了個半死。

“完了,完了。”邱權呢喃着跑出帷幕,看見兄長,就如同找到了依靠。

“兄長,快走,我們去給朱亦賠禮道歉。”

他拉着完全不知道情況的邱仁準備去小屋找朱亦。

邱仁反過來拉住邱權,“什麼賠禮道歉?到底怎麼了?”

邱權抱住腦袋蹲到地上,聲音不太真切:“我那玩意兒根本沒事,你打錯人了……”

“沒事?那不就是好事嗎!”邱仁不明白。

什麼好事,邱權欲哭無淚,他打傷的可是他大舅子,這下他和朱亦恐怕再無可能,現在就是懊惱也來不及了。

邱仁想了想,他也明白了當前的處境,弟弟喜歡朱亦,自己因為誤會把朱訓打了結下樑子,朱亦怕是會恨死邱權。

抓了抓腦袋,邱仁瓮聲瓮氣拉起弟弟,“走,我們找朱亦算賬去。”

“算什麼賬?”邱權糊塗了。

邱仁摟着弟弟的肩,湊近了說:“如果你不能人事,那朱家兄妹不得負責。我看那朱亦嫁給你來照顧你就不錯。”

邱權明了,自己哥哥這是要訛上朱家兄妹。

“可是……”

邱權有所顧忌看向一邊,牛鳳及站在那帷幕邊,神情淡漠。

邱仁心領神會,過去,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小刀,抵在牛鳳及脖子上。“牛大夫,家弟傷勢甚重,需要你去稍作證明,以防那朱家兄妹抵賴。”

邱權伸手想讓哥哥別這樣,可是他捨不得朱亦,兄長也擔不起在仏墵城亂打人的名頭,想了想還是作罷。

牛鳳及不急不慢,用雙指別開刀口,“這樣可是會傷到我……放心,我惜命。”邱仁會心一笑。

他面上不做顯露,心裏對這邱家兄弟厭惡,一個蠻橫無腦,一個愚笨懦弱,都不怎麼樣。

方才在後面用無患子洗過雙手,這下又碰到這小刀。

牛鳳及不懂聲色將手備至身後,又從袖口抽出一方手絹,仔細把兩指擦了個乾淨。

邱仁用刀抵着牛鳳及的腰,和弟弟一起進了小屋。

朱亦見到三人進來,她看了一眼,覺得不對勁,“牛大夫,這是?”

刀在身後抵了抵,牛鳳及心中不悅,“朱姑娘,方才我為邱權看病,發現他確實傷到了要害處。”

邱權低下頭,他有些羞愧,可在朱亦看了就是默認,看來自己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這時,邱仁在後面適時說:“我弟弟以後可怎麼辦,我們家香火都被你兄長斷了。”

原來早些年邱仁和別的師兄弟打鬥傷到了,而今弟弟舊事重演,也是碰到了他的痛處,所以他才下重手打了朱訓。

可是誰知道他弟弟沒事呢,那就不要怪他邱某不仁義了。

“朱亦,你得嫁給我弟弟!”。

“我不嫁!”就算是死,她也不要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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