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過往毀滅重現
華風一把將小豆蔻塞進法器內，抬手一掌印了上去。
“嘭！”這一掌威力無邊，整片山脈都是呼嘯的掌聲，宛如狂潮。
歷經了亂道峰上的一切，他的修為已經突破瓶頸，雖然他還沒有證得海主果位，但實力絕對已經遠超山尊巔峰。
那來勢洶洶的火光竟然被吹滅了，露出一個人來，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球衣，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眼眸冷凝而霸氣。
“你果然還沒死！”女子站在半空，望着華風幽幽說道。
“你在等我？”華風笑着問道。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梵香。
“不是等你，而是在等一個消息。”梵香道。
“現在等到了？”
“是的。那小妮子還在你身邊！”
“當然，她並不是很煩，只是偶爾吃些果子而已。”
“呵！那你可以小心了，我隨時會取走她的性命。”
“額....恕我直言，現在你恐怕打不過我。”華風皺了皺眉頭道，十多年過去了，她一點都沒變，就彷彿昨天才和她分別一樣。
“是么？”梵香一聲冷言，聲到招到，一掌已經拍向了華風。
那手掌是紅彤彤的，彷彿燒紅的鐵塊般，有着極其恐怖的高溫，周圍的空氣都被燒得扭曲了。
華風揮掌應了上去。
兩人的出手都是極快，片刻間已經對轟了幾十掌，未有勝負。
“你確實長進不少。”梵香一個翻身，掌心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太初真經的經文。一掌鋪天蓋地，內孕道法，壓向了華風。
華風手托太極神圖，推天而上。
兩股道法轟然交擊，發出極其絢爛的光芒，溢出的氣息席捲八方，周圍成片的山嶺被夷為平地。
“嗤！”兩股力量都磨滅了，只剩臨空而立的兩人。
遠方，一支巡邏的修士發現了兩人的爭鬥，快速稟報了高層。
不到片刻間，有人騎着一頭飛龍，從遠方快速飛來。
兩人對攻千百次，梵香一聲輕吪，一頭黑髮都燃燒起來，幾枚玉片從體內衝出，貼在她的皮膚上。
隱約間，她似乎穿上了一件玉制的戰甲，她的氣息也急速攀升，周圍的山脈冒氣了黑煙，宛如一座座火山被點燃了。
華風微微一驚，看來這十多年來，她尋到了不少仙爐殘片。
“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梵香轟然殺到，抬手間就是恐怖無邊的力量，居然隱隱帶着點仙道的超然氣息。
華風體內的死亡大道轟然開啟，他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極為的陰冷，蒼白的臉頰，黝黑的雙眸，面無表情。
他一掌揮出，天地間鬼哭狼嚎，遠處的修士都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陷入了冰冷，彷彿被一尊死神盯上。這氣息太詭異了，他令人極度不安！
“轟！”
最冰冷的與最火熱的撞擊在一起，那糾纏的力量好似兩條毒蛇，互相磨滅，互相吞噬着，爆發出太過恐怖的光芒。
遠方的騎龍修士揮出龍槍，劈出一道光芒，將這毀滅性的氣息抵擋。
“你！”梵香大驚，她從華風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這似乎是不屬於世間的力量！
“嗤~~”華風的手掌劃過，無形中化成一把極長的黑刀。梵香撐開手掌，掌心烈焰與符文翻滾着，拍了上去。
黑刀一閃而過，根本無視那些烈焰與道法規則，梵香掌心流血，血珠順着手指落下。
這一刀，讓她整個人都是一陣短促的冰涼，那氣息，要滅絕生機！
梵香急速倒退，揮手間成片的仙爐印記飛了出來，轟向華風。
華風大步跟上，揮動肉掌，將其一一震滅！
他的骨骼早已不是從前的骨骼，歷經了死氣的重塑，生死大道的潤養，不僅堅如神器，還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華風一步千丈，殺到梵香近前，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上。
梵香體表那虛幻的玉制盔甲一陣激蕩，幾乎破碎掉。她再度暴退，同時抬手結印，一尊火神沖了出來，揮拳轟向華風。
這是道法規則構造而出的真實軀體，宛如山嶽般，浮在半空，擋在華風的面前。
華風深悟太初真經，根本無懼，他大步上前，揮拳鎮去。
火神怒嘯震天，揮動拳頭轟擊華風，每一拳都可推平十萬大山。
華風根本不退不避，任它拳來，只以拳迎。商后陵的山腳下，火光衝天，宛如流星滅世，幾十次對轟之後，華風發出一聲低吼，一拳橫擊，將其打成了片片流光。
梵香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她望向華風的眼眸，那是一雙無情而深邃的眼，只看了一眼，便感到自身神魂都要寂滅了一般。
他的眼中有道，而且非常道！
她體內一陣轟鳴，秘力澎湃而出，這是屬於器靈特有的後天之力。一切器都是被鍛造的，鍛造者，無論是人，還是天地，都是將一種力量改變成另外一種力量，以特殊的規則將其力量放大。這就是使得所有的器物都具備了先天之形，後天之力。
後天之力，是規則力量的更高層次力量，人所能引動的，不過只是諸道法規則之力而已。這樣的力量，已經超然，即便是一絲一毫，都足以讓一些器物保存極其漫長的歲月，遠遠超過修士的生命。
有海帝想一探後天之力的奧秘，卻都一無所獲，有人說，這力量已經涉及到仙道層次，故而不能輕易被世人所感知。
梵香引動了自身的後天之力，這一刻她彷彿化作了不朽，給人一種超然的神聖感覺，不可琢磨，不可抗拒。
華風察覺到了危險，他身後猛然浮起一尊死靈，這天地間的死氣都激蕩了起來。遠處觀戰的修士一個個落下高空，他們在一瞬間，就被無形中激蕩的死氣所抹殺。
死亡就是這樣，毫無預兆，它一直在生靈的身邊，只等一個機會，就將其納入自己的懷抱。
騎龍修士大驚失色，他感到自身的生命在飛快的流逝，急忙暴退萬里。
在這一刻，彷彿是商后的屍體從帝棺中站起來一般，死意浩然！
梵香動了，華風也動了。
兩人於萬丈高空出手，華風一拳轟了下去，身後的死靈也跟着壓了下去。梵香勾動雙掌，推了出去，那掌心有一股力量，攢射着仙芒！
“嘭！”一幕偉大的對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幾十萬裡外都清晰可聞。
兩股超然力量的碰撞，居然顯化出一幕幕恐怖的畫面，神死魔滅，仙落帝崩。
一尊偉岸的大神，倒在鮮血淋漓的大地上，陽關下，他的皮膚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一尊大魔從天空墜落，身軀四分五裂，飛灑的魔血燃燒着，天地都在顫鳴。
仙影飛轉，一劍滅仙，那爆開的仙體射出仙光，將大地化成了劫土！
一道帝身，在燃燒，神魔的咒語在他身邊回蕩，整片大海都在嗚咽，那是世間最恐怖的火焰，將那萬古不朽的身軀煉成了灰燼！
這是世間毀滅到極盡的象徵，沒想到在兩人的爭鬥中居然顯化了出來。
除了兩人，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在無數歲月前，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被天地拓印了下來。這好像是天地的記憶般，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而顯現了出來。
那道被燒死的帝身，無疑就是商后。
華風大驚，看着自己的拳頭，身後的死靈猛地收回了體內。
如果超然的力量意味着毀滅，那仙道無疑將會把整個世界帶向毀滅，這是何其恐怖的覺悟，讓他的心在瑟瑟發抖！
梵香也愣住了，萬萬想不到會看到這樣的情形。
她不知道這情形是真實的還是幻境，但她和華風都急速退了出去，這樣的情形下，即便是海帝，也會受到巨大的衝擊。
神死魔滅，仙落帝崩！
這幅景象只持續了短暫的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而就在梵香一愣神的功夫，突然一股氣息從她後方快速殺出。
一把劍，一把極大的劍，裹攜着狂暴的力量，劈了過來。
梵香轉身，一掌拍了上去。
“砰！”她居然被震飛了數百丈。
“是你！為什麼出手攻擊我？”
梵香認出了這個人，她一直住在山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別看她一副嬌弱楚楚動人的樣子，血液中卻有種一股極其狂暴的力量，安靜的時候像一隻溫順的貓咪，發起怒來，卻變成了一頭髮狂的獅子。
出手的人並不回話，而是提着大劍，再次斬了下來。
“哼！”梵香一聲冷哼，眼中殺氣迸發，揮動手掌，拍了上去。
就在兩人要再度交手的剎那，一道身影穿天而過，站在了兩人的中央。
他一手捏着梵香的手腕，一手擋住了劍鋒。
“好了，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華風輕輕開口。
揮劍女子一聽，渾身好似軟了一般，她眼中滾出兩行淚來，啜聲道：“風哥哥，我知道你還活着。”
華風心中一震，他輕輕摘下女子手中的重劍，摸着她的頭，微微笑道：“傻丫頭，我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是羲如，沒想到她就等在商后陵下，默默地等了很多年。
羲如哭着擁入華風的懷中，她的渾身都在發抖，她一直很害怕，怕自己等到老死的那天，也見不到想等的人。
她成了山神，走出了青城山，背着祖上的九尺重劍，一路千辛萬苦，隻身來到了商后陵。
她聽說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尋求過很多人，只希望自己的風哥哥還活着。
她在這裏住了下來，每天都來守候着，歷經了無數的失望，終於看到了那道身影。
這十年來，她比任何人都過得辛苦，包括歷經了九死一生的華風。
“好了，別哭了。”華風拍着她柔軟的後背，輕聲道。
羲如抬起梨花帶雨的臉，望向華風，笑得像個孩子。十多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迷迷糊糊的小道姑了，如今出落得像個墮塵的仙子，美麗而純潔。
華風看着她的眼睛，內心竟然有種隱痛，他不知道是自責還是有別的原因，只是隱隱的發疼，好似有一道看不見的傷口，在撕開。
“風哥哥，我們再也不分開了。”羲如認認真真地說道。
“好。”華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把這個字脫口而出，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懷中的羲如抱得更緊了，彷彿她想鑽入自己的身軀，直到兩人合二為一。
“呵？你們這是想讓我來證婚么？”身後的梵香傳來一聲冷冷的話語。
“好啊！”
羲如從華風的腋下探出腦袋，望着梵香，說道。
但當她仔細看了看梵香后，卻扭着頭向華風問道：“風哥哥，她是誰？”
這個女人身材高挑豐腴，面容精緻，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
“額.....她是，一個同伴。”
華風想了想，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和梵香之間的關係。她要殺豆蔻，這是絕對不行的，但她和自己一起來太素海的目的是一樣的，算來算去，應該是個同伴吧。
“同伴？那她以後要和我們一起嗎？”羲如皺着眉頭問道。
梵香聽了，撩了撩自己耳邊的長發，風情一覽無餘，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是的。不過你不必擔心我，你要擔心的應該是你風哥哥身上，還帶着的一個小妖精。”
“什麼小妖精？”羲如緊張兮兮地望着華風。
華風恨恨地看了眼梵香，道：“先說好，你可不要再出手了，否則別怪我翻臉。”
“哼！不要嚇我，你可看好了，一有機會我還是會出手的。”梵香對華風的恐嚇不以為然。
她的意思很明顯，不會當著華風的面殺豆蔻，但要是華風一個不注意，那可就不敢保證了。
華風將豆蔻放了出來，小豆蔻一見到梵香，並不害怕，反而對着她吐出粉嫩的舌頭。
“咦，原來是豆蔻啊，你怎麼還是這麼大點兒啊？”羲如自然認得豆蔻，兩人在青城山相處過不短的日子。
“豆蔻也不知道，你是道姑小姐姐。”豆蔻笑眯眯地說道。
“對呀，來，姐姐抱你，壞人不敢打你的。”羲如白了梵香一眼，抱起了豆蔻。
梵香好似成了眾矢之的，她一扭腰，踏着雲，走向山下。
“我看你遲早會死在女人手裏。”
她背後留下這麼冷冷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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