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論道之地

峨嵋山的人安頓好，凡靈跟着華風來到了村落所在的小山。

此刻天微微亮，村民們一看華風出去一轉，又帶了個乖乖的小妹妹回來，眼神都是怪怪的。

紛紛上前招呼，熱絡得不行。

趙襲兒走出來，凡靈看了，一愣，問道：“這位姐姐是？”

華風被她這麼一問，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正滿肚子搜刮措辭，只聽趙襲兒道：“我是他的俘虜。”

“嗯？”凡靈眨着大眼睛，有點不明白。

“額，是這樣的。”華風把趙襲兒的事情，大概說了下。

凡靈總算是明白了，笑道：“這也不能算是俘虜吧，不過趙姐姐長得可真漂亮。”

趙襲兒被她誇得有些不自在，不知為何，經歷了一些事後，原本那種高傲自得的心境蕩然無存了。她看了一眼華風，道：“你出去了一下，便又拐了個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回來，本事還真不小。”

“不是的，不是拐來的。”凡靈立刻搖着手道。

“我們很早就認識的，只是突然在這裏偶遇，我很想知道風哥哥這麼久是怎麼過來的，所以一起跟了過來。”凡靈道。

“哦，原來是小妹妹啊，你們很早就認識啊，我也想知道這人以前都做了些什麼。”趙襲兒笑道，她一把拉起凡靈的手，兩人一同進了屋子。

華風一陣皺眉，這兩人就這樣把自己晾這了。

他後來找到凡靈，將一個特製的魂瓶給了她，這是他從凡雲那裏奪去的一抹殘魂。以前他不知道，直到修鍊的神魂大法，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施展天月奪魂，奪來的殘魂都在自己體內，他將凡雲的殘魂分離了出來，密封保存了起來。

凡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這回凡雲總算是可以醒了。

晚上的時候，村民們為了迎客，又是大宴一番。

席間，華風聽凡靈說，這破碎海居然是一方論道之地，核心區域神秘莫測，任你再高的修為，都是有去無回。凡靈畢竟是太初海人，又在名山修鍊，知道一些事實也不足為奇。她一個勁地告誡華風不要去那裏，華風雖然嘴上答應，心裏卻更加神往了。

仙人醉確實厲害，凡靈只飲了幾小杯，便昏昏睡去，被趙襲兒扶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華風去看凡靈，這丫頭居然還在睡，估計是這一路又驚又怕，消耗也很大，累得不行，現在總算可以安穩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華風也沒去叫醒她，也讓趙襲兒不要驚擾凡靈，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說自己可能要出去幾日。

趙襲兒應了一聲，也無多言。

他登上五彩鳥，直接飛向破碎海的中央區域。

這片區域不過數萬里方圓，放在這遼闊無比的太初海，如同塵埃一般，放在天下更連塵埃都算不上了。

五彩鳥急速飛行，華風遊覽諸山，查詢各種遺留的痕迹。

可惜，沒有什麼收穫，靠近破碎海中間的地方，山越小，最中心的那片區域，遍佈着大大小小如同隕石一般的石頭，它們圍繞着那模糊不清的中心，緩緩地旋轉着。

華風站在中心的邊緣，一股怪異的氣息如同脈搏一樣，時隱時現，從中心向四維方向有規律地蔓延。之後又從四維向中心回蕩，就像是池塘中的波紋一般，周而復始，綿延不絕。

這究竟是何力量，在發出如此有節奏的律動呢？還是這根本就是自然生成，本來如此？

華風盤膝而坐，靜下心，放鬆神魂，體會這其中的玄妙。

日升日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與自然融為一體，法與天地相互交融，他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石塊，成為了這山，這海的一部分。

他猛然睜開眼睛，似乎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體內的火球緩緩轉動，激發著一圈圈的脈動，蔓延到每一寸肌膚，然後這股脈動再傳回火球，如此往複靈力不休，修為漸漲。這是修士的修鍊的根本所在，雖然天下諸道，法門各不相同，有的修士體內如生老樹，有的如流水綿延，有的如高山，但萬法同源，都是以這種律動來產生靈力，煉化自天地中吸取而來的靈氣為已用。

而眼前這方空域，怎麼會有一種類似於功法修鍊的律動呢？難道這方天地也在經歷一場不為人知的修鍊？

華風一陣頭大。

據凡靈所說，此地有大人物論道於此，或許這裏只是某個人用來推演道法的試煉場。

他抬頭看了看時日，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四日，他剛剛轉身，神念間一陣波動。

他皺起了眉頭，遠方有很多人來了。

“嘶！”

華風被自己的知覺嚇了一身冷汗，相距數萬里，自己居然可以模糊地感覺到有一群人來了。這未免太過不尋常，以他如今的修為，神魂根本無法察覺那麼遠的距離。只有一個可能，方才自己冥想之時，法融天地，自己修鍊的功法律動和這方海域的律動重合了起來。大量的外人進入這片海域，改變了回蕩回來律動的軌跡，從而被華風探知，他便察覺這方海域內一切動靜。

也就是說，此刻華風就是這方海域之主，掌控一切。

有了這層覺悟，華風若有所感，神念一動，瞬間出現在萬里之外。自己的法已經和這方天地融為一體，自己一個念頭，就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這可算是真正的與天地合！

同乃虛，虛乃大。合喙鳴。喙鳴合，與天地為合。

此為《太初真經》其中一段，華風本以為自己已經將這一短篇盡數領悟，但如今看來，自己學到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這一刻，他方才知道，修鍊之路，任重道遠。

他幾個瞬移，憑空位移數萬里，抬頭一看，十幾艘巨艦橫空，堵在外面。

每一艘艦船上，都有千多個修士，陣容十分嚇人。

為首的一艘巨艦上，赤煉負手而立，他跟前還拘着兩個女子：趙襲兒和凡靈。

華風望向小村，血染石路，村民們盡皆被戮。

“風哥哥，你快走，我對不起你.....嗚嗚....”凡靈一看華風出現，大聲喊道，後面幾個字越來越小聲了，嗚咽了起來。

原來數日前，華風剛走，赤煉就帶着峨嵋山一群人離開了，赤煉並沒有叫上凡靈，他怕打草驚蛇。很快，他糾結了上萬人，乘坐戰艦飛速趕到了破碎海。

他們直接登上了村落所在的小山，要帶走趙襲兒和凡靈，卻被村民們阻擾，於是痛下黑手，一不做二不休，將村民殺了個乾淨。

“華風，你今日休想逃走，交出太初真經，自碎道基，可饒你一死！”有人揚聲吼道。

華風側目一看，是一黑須男子，打着黑龍山的稱號，十分張狂。

他緩緩捏起了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裏。”

“攻擊！”有人大吼一聲。

十幾條戰艦一起閃起了耀眼的光芒，“砰！”一條火龍呼嘯而出，緊跟着另外一條，剎那間火光照亮諸天，一道道攻擊飛向華風。

“不要啊！”凡靈哭着喊道。

這些戰艦都是每個山花費了數年時間，花費了大量財寶購置而來的戰爭厲器，上面裝備了強大的攻擊防禦陣法，一擊足以毀滅一座山，威力極其恐怖，這十幾道攻擊一起打出，鋪天蓋地，無處可逃，任你修為再高，不死也殘。

一眨眼的功夫，十幾道強大的攻擊直接打在了華風所在的地方。

“轟隆隆！”距離的爆炸響徹天宇，強大的衝擊波席捲幾十里，那些小山如同紙糊的一般，化成了塵埃。

“死了？”

“就這麼打成灰了？”

戰艦上的修士舉目望去，那裏的空域成為了一片火海，那裏還要半個人的影子。

“太初真經呢？”

“找！”有人首先衝下了戰艦，頂着燃燒的烈焰搜尋重寶。

“師傅，你為什麼說話不算話？”凡靈哭着望向赤煉。

“你懂什麼，得到太初真經，我峨嵋山就能一躍成為太初第一山，日後君臨太初海，這是何等榮耀。”赤煉冷笑道。

就在這時，忽聽半空有人一聲冷哼，“這點小東西就想殺我？未免太過兒戲了。”

眾人抬頭一看，那人正是華風，他站在十幾艘戰艦的高空，身上連一粒灰都沒沾到。

“見了鬼了！他怎麼突然出現在哪裏了！”有人驚呼道。

“繼續準備攻擊！”有人大呼。

“嗖！”華風動了，他一步千丈，瞬間到了火海上空，抬手間劈出一道百丈黑芒。

上百個衝下戰艦的修士直接被攔腰切斷，鮮血橫空，死於非命。

“如何？”華風冷冷看了赤煉一眼，開口問道。

“你....”赤煉驚得目瞪口呆，這才幾日未見，他居然修為再進一層，簡直就是妖孽！

不怕，不怕，這回老子糾集了十五個山的勢力，就算他是山尊，也跑不掉。

赤煉心中自我安慰道。

但是，下一刻，更讓赤煉不安的情景出現了，只見華風突然消失，而後瞬間出現在一艘戰艦的上空。只見他揚起腿，一腳踢了下去。

“轟！”一聲巨大的轟鳴，伴隨着各種金屬碰撞的聲音，黑龍山的戰艦搖搖晃晃，戰艦右側被轟出了一個大坑，硬生生被打出去幾十丈。

上面修為稍弱的修士，直接被那巨大的衝擊力震碎內臟，吐血而死。

“激活防禦陣，防禦陣！”黑龍山的老大驚呼道。

頃刻間，所有的戰艦都發出了藍色的光芒，開啟了防禦盾。

“赤煉，這是鎮靈階的修為？”有人隔着老遠，對着赤煉怒問道。

華風可不管什麼防禦盾，腳下烈焰滾滾，黑芒混雜其中，再次飛起一腳。

“砰！”

一聲悶響，這次戰艦並沒有被踢飛，只是藍色的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這防禦盾果然很強。華風這一腳烈焰踢，混合了神魂之力，一腳足以踢爆一座十萬大山，卻沒能踢動這戰艦的防禦陣，委實讓他吃驚。

“大家不用怕，下船，一起上，我們一萬多人海奈何不了他嗎？”赤煉登上船頭，大喊一聲。

“對。”有人響應，一躍而出，手持一桿大槍，殺了出來。

瞬間，黑壓壓的一片人沖了上來。

隔着百丈遠，上千道攻擊就打了過來，那場面太過駭人，各種光芒，各種音爆，讓人眼花繚亂。

這種攻擊，誰都接不下來。

華風快速閃身，瞬息萬丈，躲避而去。

幸虧自己冥想數日，法融天地，可以在這片海中瞬間移動，不然的話，真的要被亂拳打死，華風一陣后怕。

“在那裏，上！”有人迅速發現了華風，帶頭沖了過來。

同時，戰艦之上，再度發光，一尊尊靈力炮瞄準了華風。

華風冷笑一聲，身體一晃，直接沖入了人群，他體表黑氣繚繞，肉身簡直比尋常的寶物還要硬。一般的攻擊打在他身上，根本不起絲毫作用，而他卻拳腳齊出，頃刻間擊斃數百人。

一具具破碎的屍骸落下了天空，掉入了無盡虛無。

但是，還有將近一千人，將華風圍在中間，各種攻擊鋪天蓋地地打了過去。

戰艦上，幾個帶頭大哥互相使了個眼神，“砰砰砰！”戰艦一起開炮，火龍怒射而出，向著亂戰團的中心打了下去。

“好狠！”

華風腳踏“太初深空步”瞬息遠去，背後傳來陣陣慘叫哀嚎，極度高溫的氣浪襲來，燒得他手臂一陣發疼。

這群人，為了幹掉自己，居然連自己人也殺，真是禽獸不如。

看到這一幕，後方上萬人，都愣住了，他們望了一眼高空的戰艦，他們忽然感覺自己很迷茫。

“嘎嘎嘎！”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十幾尊靈力炮轉了過來，對準人群。

“給我上，不然就讓你們死！”戰艦之上有人吼道。

“赤煉，匹夫，我干你先人！”有人怒吼罵道。

“黑龍山神，我去尼瑪的！”

群情激奮，這戰艦上的幾個帶頭的太不是人了。

“你們想用這些人來消耗我？太天真了。”華風衝天而起。這群人根本不足畏懼，厲害的是那群戰艦，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消耗戰艦的靈力，然後將其摧毀。

華風飛身而來，佯裝要攻擊戰艦，一艘艘戰艦急忙開啟防禦，華風卻一轉身，殺向那群修士。

每當激戰正酣的時候，戰艦就會激發攻擊，妄圖滅掉華風，但往往是將自己人轟殺了個精光。

一萬多人不到片刻，便死傷大半。

華風冷笑數聲，瞬間移動到一艘戰艦旁，他揚手取出木劍，一劍劈了出去。

“轟！”藍色的防禦陣冒了一股煙，直接被斬滅，劍力未衰，劈在戰艦上。

“咔嚓！”一聲，破響，一道裂縫自上而下，貫穿戰艦，緊接着“嘭！”一聲爆炸，戰艦四分五裂，爆炸的餘波將戰艦的碎片射到幾十裡外的地方去，而上面的人早已屍骨無存。

“呀！”其他戰艦上的人一看，渾身冰涼，這什麼鬼東西，居然一下子就擊碎了一艘戰艦！

他還是人嗎？這開着防禦的戰艦，就算是山尊也不可能一擊毀滅啊！

一擊得手，華風長身而走，這一擊消耗太大，他必須緩一緩。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已心生退意。

“看來你們惹到了一個不尋常的傢伙。”趙襲兒看着赤煉青紅難辨的臉，說道。

“師傅，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了。”凡靈還在祈求。

“此子不除，後患無窮，給我殺！”赤煉卻大聲吼道，這條路只能走到黑了。

餘下的修士被靈力炮逼着，殺向華風，華風此刻還在恢復中，他腳踏着深空步，躲避攻擊。而後看準時機，瞬移到戰艦附近。戰艦急忙開啟防禦，華風卻扭頭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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