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精神退化
風和吳功來到了一片的峽谷之中，兩邊是陡峭筆直，血紅色的崖壁，透着冷冽的光芒。
泰坦巨星形成之初，未知的星體被吸入這裏，成為了泰坦巨星的一部分。
據說那個被異化的帝靈，就在這條峽谷之中。
峽谷內有不少修鍊界的生靈，彷彿是在戒嚴般，堵在這裏。
“年輕人，不要再往前走了。”一個老帝抬起眼皮，緩緩說道。
風沒有問什麼，這麼多人，坐在這裏，一定有必須坐在這裏的原因，而且，似乎暫時是無解的。
他也盤坐了下來，慢慢地感受。
萬事萬物都有道痕，言行可以影響他人，故事構成了歷史，反生命物質，要想改變宇宙，那麼它一定有所謂的道痕。
漫長的感觸，他了解了。
被異化的帝靈，具備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力量，“精神退化”，峽谷前段的帝級生靈，有些已經完全痴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有從前面走出了的人，已經變得痴傻，曾經風光無限的高級生命，現在變得口眼歪斜，嘴角掛着口水，鼻子下面留着鼻涕，鋒利的眼神早已不在，被空洞所佔據了。
這就是未來這個世界生靈所要面對的恐怖法則之一，如果現在不能破解，當這則法則完全落下來，就是整個生命界精神的覆滅之日。
風讓吳功退了出去，他向峽谷深處走了十步，重新盤坐下來。
每一步，那種反精神的力量都會明顯強大一分。
老帝靈只是看了風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自己再次閉上了雙眼。
從生命的角度來看，精神源自一個生命所經歷的一切，尤其是經歷那些挫折，失敗，痛苦……才能鑄就一股崇高不滅的精神。
但什麼可以摧毀這樣的精神？
居安，驕奢淫逸，放縱，懈怠，誘惑……太多了，太多“美好”的東西，會一點點地瓦解生命的精神力量。
但這尊被異化的帝靈，表現出來的力量，卻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種，而是一種更為原始的方式。
一種直達本源的摧毀方式。
是什麼？
這需要對生命，對思想，意念，靈魂，真元，精神，做最根本的認知梳理。
生命的本質，是什麼？
是活下去，演變下去！
所謂活着，即是身體，也是思想，身體保持變化，從弱小變得強大，從強大走向衰老，思想保持該有的認知，對萬事萬物都有回應。
現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所做的所有事，無非就是未來活下去，未來演變下去。
過去，無論是修道者，還是科技生靈，從自然下的弱者，成長為帝靈，大帝，在輪迴中爭渡，在星空下探索，無一不是為了推動自身的演變。
風現在，懂了，異化帝靈所展現的力量，是演變中止！
反生命物質最重要的法則之一。
生命中，無論是什麼誘惑，驕奢……都是讓人停滯不前，喪失演變的動力。
這一次，風向前走了二十步，然後再度盤坐下來。
他已經變得清晰，已經洞悉到了所謂“精神退化”的核心，現在，他需要更近地接觸這樣的力量，已尋找其該有的“缺點”。
在這個距離，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飛鳥帝符已經慢慢歸於沉寂，這種感覺，很好，很安寧，自然……而且，自己的想要破解“精神退化”的雄心壯志，居然也開始動搖起來。
他感覺，自己“不想在努力了”。
“好強大，好詭異的力量。”
明明是在扼殺生命，卻表現出如此平和，如此美妙，彷彿是和時間融為一體的慢性毒藥。
風就這樣糾結了很久，很久，自己向要去努力破解這種法則，但內心卻在喊着“就這樣吧”。
當他感到精神的搖曳，他重新退了回去。
自己似乎是找錯了方向，妄圖用一種精神的方式，卻改變一種影響自己精神的力量。
就像是用火，卻澆滅一團燃燒的火，到頭來，只會將自己完全燒成灰燼。
“怎麼樣？”老者開口問道。
“很難。”風搖頭嘆息。
“是啊，修道一生，以為已經走得足夠遠，但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終極的難題。”老者也嘆道。
他繼續道：“如果支撐我們走下去的精神力量都不再了，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是的，這就是它所想要達到的目的。”風點頭。
“或許，破解的方式，根本就不在這片宇宙之中，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老者道。
風沉默了，這可能是太多的失敗和無知之下，最為悲觀的認知，但絕不是正確的認知，他道：“不，一定有，一個世界，就算是徹底毀滅了，它依然還有它的演變，或許只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就像是一個星球，徹底歸入了死寂，在這顆星球上，看不到任何的演變，但如果將其放在宇宙之中，它依然還在隨着星海沉浮，隨着星河流動，或許在很久之後，它還會和另外一看星體融合，撞擊，產生新的演變，誕生出不一樣的生命。
這其中，就有兩個因素，第一個是宇宙級別的規則，第二個，是“可能性”，亦是“偶然”。
宇宙規則之中，必然有一條永恆演變的法則，萬事萬物之中，必然有着“偶然”因素。
如果抓住任何一點，都將擊碎反生命物質的這種“精神退化”法則。
老者默然，他已經想得足夠多，足夠深，但依然一無所獲，他不再繼續，站起來，對着風拱手，然後轉身走出了峽谷。
風重新閉上了雙眼，他在尋找一則宇宙級別的法則，永恆演變。
但這則法則，所展現的道痕，太多了。
幾乎所有的修道方式，都與之相關。
空間。
生命。
因果。
命運。
時間。
太陰。
太陽。
太易。
靈魂。
最後，他將主要目標鎖定在時間這則宇宙法則之上，儘管普遍的認知之中，時間是一種融合在靈魂認知之中的錯覺，但超脫靈魂認知，在宇宙的宏觀下，時間是真實存在的，並表現出高度的線性，而且和一切演變糾纏在一起。
只不過，這並不是他的強項，他只是在《天龍十二變》，之中，研習過時間，卻並未在宇宙下，解讀過時間。
找准方向，開始梳理。
如果一個人說，“今天自己沒有時間”，那也就是說，今天在他身上發生的演變，不存在，基本上已經固定，今天他要去釣魚，便不會去砍柴，或者耕地……等等。
如果一個人說，“今天我有時間”，那也就是說，他今天的演變是存在的，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結束任何事情的變故。
也就是說，在大世界之中，時間和演變基本上是一體的，時間只是生靈對於演變的一種概念化認知。
時間的線性，也是源自演變的方向性。
而演變，才是根本。
但在宇宙宏觀下，一個人說“我有時間”，或者說“我沒有時間”，卻並完全和大世界之中那樣相似。
風解析了很久，認為這種差異，源自於演變的方向性，大世界演變的方向大多單一，而宇宙演變的方向，呈現出放射性。
宇宙會向很多方向演變，有無數個可能性，也就是說，宇宙的時間，是多元的，這種多元的的表現之一，是輪迴。
如此推論之下，宇宙終極輪迴之路的斷滅，絕非偶然，而是宇宙的時間，或者演變規則，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