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合作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操蛋，我們兄弟在這條路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步走錯萬劫不復。可偏偏我們得罪的都是一些惹不起的人。劉麻子，趙凱如此，現在又來一個省城的大哥陳培。
當天小龍說完那一番話，我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我相信以我們兩人的身手解決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太難。就在我的手還沒有摸到刀把的時候，突然一個我只在電視上見過的東西頂在我的腦門上。
槍，一把黑漆漆的槍，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麼型號，但是通過冰冷的槍口我猜測應該是把真槍，我甚至都聞到了槍管里發出的機油味。就在那一瞬間，我彷彿被使了某種定身術一樣，渾身上下再使不出一丁點力氣，屋子裏出奇的靜，只聽到我和小龍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我突然發現我苦練7年的武術在此刻看來就是一個笑話，此刻的我根本沒有一丁點反抗的力氣和勇氣。
“彪子！把那玩意兒收起來！跟你說過多少次，對待客人要禮貌點”陳培裝模作樣的訓斥着當兵男。
彪子很聽話的收起了槍，然後冷笑着從我和小龍的腰間拔出兩把匕首交給陳培。我知道，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砝碼，此時的我們就是兩隻待宰的羔羊。力氣逐漸恢復，我想開口說話，卻始終張不開口，我彷彿失去了說話的本領，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知道，這是害怕到極致的表現，我們是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
“呵呵，小兄弟，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你們。為了朋友大老遠跑來辦人。又為了朋友竟然敢來我這裏。可是你們辦了王猛，就是斷了我一隻手哇，我還指望他給我賺錢呢，這件事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陳培像是看一個藝術品一樣仔細的觀察着我們兩個的匕首，輕聲細語說道。
“你確實厲害，在2天之內就把我底細查的一清二楚，我也很佩服。但是江湖事江湖了，你不應該找我女朋友”緩了一會，我想已經到這地步，反正都是死。索性不卑不亢說道。
“哈哈哈哈哈……”陳培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特別可笑的笑話，突然之間就大笑起來。連一邊的彪子也跟着笑起來，這讓我感覺到自己被侮辱，怒火已經開始在我心中蔓延。
“你們兩個人，一人留下一隻手，錢我一分不要。”笑聲突然戛然而止，陳培雙手撐着桌子對着我們陰狠的說道，從我們進來，直到此刻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種狠辣。說完給彪子一個眼色，轉身就要走。
“陳培大哥，留着我們的手，我們可以幫你賺更多的錢！”就在他要走出屋門的時候，我身邊一直沒開口的小龍急切大喊。
意外的是陳培竟然站住了身，慢慢的扭過頭盯着小龍，饒有興趣的笑道“呵呵，你說說你們怎麼幫我賺錢？”
“王猛可以的我們一樣可以，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們兄弟絕對比他有用！”小龍盯着陳培的眼，堅定的說道。
看到陳培轉身走回屋內，我知道我們的轉機來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呵呵，就你們那一個縣城夜總會一個夜市街一年能賺幾個錢，你知道王猛幫我經營幾個賭場的利潤嗎”重新坐回辦公桌后，陳培恢復了和藹的笑容。
“賭場我們也可以做，我們可以在我們市幫你經營幾個賭場，我相信利潤不會比你們這個村子少”我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急切道。說完我就已經後悔，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那個能力看住場子，單是場面上的人我們也搞不定。
當然，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幸運的是，我們又一次賭對了。想來可笑，自從踏入江湖，我們無數次的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賭注，才換來表面那一點點風光。
當天下午，在我們和陳培談了一些細節以後，我和小龍終於被送出倉庫大門。走在喧鬧的城中村街道上，看着來來往往忙碌的人們，恍惚間彷彿覺得這次遭遇是做了一場夢。而我們也在極不情願下成了陳培在我市的合伙人。
那天晚上，在陳村一個小旅社內，我和小龍買了一些滷味，一箱啤酒，進行了一次徹夜長談。
“毛，對這次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碰了一下酒杯，小龍率先開口。
“小龍，說真的我有點亂，怎麼就稀里糊塗的上了陳培的船”腦子裏無數個問題纏繞的我幾近崩潰。
“呵呵，我倒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換個角度想我們也算是走出下山走向省城了呢”小龍難得的開着玩笑，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輕鬆一點。
“你不覺得一切都太理所當然了嗎，我總覺得這是一個套”
“咱倆想到一塊去了，我也覺得這是陳培設好的一個套，一個我們不得不鑽的套。也許從一開始曾濤求你辦事就是，也許是從他查清楚我們的底細之後佈局”
“可是他為什麼偏偏找到我們呢，在我市能跟他合作的人那麼多”
“毛，其實不難理解，因為那幾位都已經在我市根深蒂固，關係網錯綜複雜。而偏偏只有我們才是憑着一股狠勁剛剛崛起根基未穩的小混混。我們這樣的人在他看來無疑是最好控制的，如果用好了會是他的一把尖刀，為他在我市發財打天下的尖刀”喝了一口酒，小龍又補充道“如果曾濤一開始就是他們的人，那所有事情看起來就簡單許多，如果他們只是為了給王猛一個交代，兩天之內就查到你的底細，那證明這個人的手早已伸向我市。不要小瞧一個小小的下山市，很多人都盯着呢！”小龍一口氣說完，讓我心中豁然開朗，但是在內心深處，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曾濤是他們的人。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
“小龍，你覺得曾濤會是他們設套的一環嗎”我希望從小龍這裏得到否定的答案。
“毛，一切都有可能，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這條路上的人和事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不是僅憑打打殺殺，逞兇鬥狠就能割據一方的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我不允許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我狠聲說道
“哈哈，你只要記住，我和大個兒你永遠可以相信就行了”小龍哈哈一笑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徹夜未眠，滿腦子都是跟曾濤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曾濤，你到底是人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