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爸爸的小棉襖，怎麼穿着漏風呢？
吃完飯。
三輪車停在路邊，周目帶着母女倆人在廣場上轉悠。
廣場上熱鬧。
賣吃的喝的，還有耍雜技賣藝的。
小糰子頭一次見到這麼熱鬧。
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好在周目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她。
眼見着人要跑掉了，大手一伸，直接撈回來。
小糰子雙腳騰空，不住的撲騰。
指着一個變戲法的：“爸爸，爸爸，想看。”
估計變戲法的人手藝不錯。
半分鐘不到。
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里三層外三層的。
小糰子瞅着這些人，她一個三頭身的小奶娃，怎麼跟大人爭？
眼瞅着就看不見了，急得直跺腳，“爸爸，看不見了。”
周目看着這些圍觀的人，面色倏然發白。
上輩子在車站。
也是這般，里三層外三層。
卻沒有一個是他的小糰子。
周目抱着團團的手臂微微箍緊。
小糰子察覺到難受，扭動着身體，“爸爸，你弄疼我了。”
周目趕緊鬆開。
一臉自責和焦急：“爸爸沒弄疼你吧？”
小糰子搖搖頭，指着圍觀的人群，“爸爸，團團也想看。”
周目抿了抿唇。
餘光一掃，看見不遠處賣糖人的攤子。
“爸爸帶你買好吃的去。”
團團還心心念念着變魔術，“爸爸，我想看……”
周目卻直接抱着小糰子走到糖人攤上。
指着糖人圖案，“想要哪個？”
看着活靈活現的糖人圖案，小糰子也不糾結別的了。
指着最威風的大老虎，興沖沖的喊：“爸爸，大老斧，我要腦斧。”
小糰子張口，周目莫敢不從。
“老闆，要個老虎。”
老闆應了一聲，拿出工具開始在石板上用糖作畫。
小糰子瞪大了眼，蹲在攤位前，一眨不眨的看着。
周目則是認真專註的盯着她。
站在一旁的於若梅發現周目有點不對勁兒。
他似乎，很害怕帶着團團到人多湊熱鬧的地方。
怎麼可能？
於若梅搖搖頭。
這三年都是她帶着團團。
這還是周目第一次帶，估摸着他只是不喜歡人多圍觀的地方吧。
大老虎已經畫好了。
足足有小糰子小臉那麼大。
小糰子興緻沖沖的接過。
扭頭衝著站在一旁的於若梅喊：“媽媽，媽媽，你看我的大腦斧！”
於若梅很配合的‘哇’了一聲，“團團的大老虎真好看。”
小糰子嘿嘿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看得周目又是一陣吃味兒。
這還是他給買的呢，結果拿到手第一時間就找於若梅炫耀去了。
說好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到他這裏，怎麼穿着感覺漏風呢？
還好小糰子也沒忘記爸爸。
臭屁了一番。
小心翼翼的舔了舔。
甜絲絲的。
她開心的眯起眼，今天吃到的糖，比她之前吃的加起來還多！
一家人繼續逛着廣場。
小糰子很乖。
也不像別人家小孩，看見玩具就走不動道。
瞅見什麼東西就想買，甚至還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兒。
反倒是周目。
看見賣啥好吃的就想買兩份給娘倆嘗嘗。
看見賣玩具的大手一揮就想全包。
團團還配合的拍手呱呱叫。
於若梅：……
這敗家老爺們！
得虧剛才沒真讓你拿着錢。
逛完了廣場，周目便帶着於若梅去市場裏的百貨門市。
這時候的百貨門市，就是十幾年後的超市。
除了沒有賣蔬菜肉類水果這些鮮貨之外，跟超市沒有什麼區別。
團團頭一次逛百貨門市。
眼前的一切都新奇得不行。
烏黑圓溜的大眼睛，看都看不過來。
周目大手一揮：
“團團，看看想要什麼，咱都買！”
團團眼睛亮得跟小燈泡一樣，“哇！”
“爸爸真好！”
於若梅瞅着這倆敗家的，無奈道：“二十塊錢。
只能在百貨門市裡花二十塊錢。”
周目臉一垮。
十塊錢能買啥？
他正想跟於若梅申請申請。
再給加點。
可小糰子卻不懂老父親的心。
嘰嘰喳喳的問：“爸爸爸爸，二十塊錢是不是比兩毛錢多呀？”
“是啊。”周目點點頭。
小糰子‘哇’了一聲，“那可以買好多好多東西啦。”
“那我可以要五顆、不對，十顆糖嗎？”
她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請求。
十顆不多。
在大人眼裏還是很少很少的。
周目剛想說，我跟你媽商量商量多批點資金，別說十顆了，就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然而於若梅卻搶先答應：
“當然可以。”
“耶！媽媽真好。”
小糰子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興奮的繞着於若梅跑了好幾圈兒。
娘倆手牽着手，快快樂樂的逛百貨門市了。
周目哎了一聲，認命的跟了上去。
女人就是比男人細心。
別看周目昨天花了三百塊錢，買回來的東西，卻真沒有於若梅買的有針對性。
刨去已經買過的米油鹽。
家裏做飯要用的火柴，毛巾都快破洞了得換，暖水壺不夠得再多買一個……
於若梅一邊合計，一邊計算着價格。
她也是上過學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晚上，有了團團。
她說不準也能上大學。
跟別的小姑娘一樣，坐在窗戶明亮的教室里。
認真念書，工作。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
可每當後悔的時候，看看團團，一切似乎也都值得了。
在百貨門市轉了一圈兒。
一家三口齊刷刷的站在了散糖面前。
花花綠綠的糖果包裝。
散發著甜膩的香氣。
團團小手扒拉着展銷台，吸了吸鼻子：“媽媽，好香呀。”
於若梅看了眼價格，“現在你可以選十顆糖了。”
團團點點頭，將自己看到的糖果，每一種都選了兩個。
可是糖的種類實在是太多了。
還有更好看的圖案。
她癟癟嘴，想問問能不能再多要幾顆。
可於若梅早就瞅見她的小動作，扭過頭當沒看見了。
團團立即換了個方向，撲簌着大眼睛，小奶音委委屈屈的撒嬌：“爸爸——”
萌令智昏。
周目：“買！”
買點糖咋啦！
你爹做主了！
他大手一伸，各種各樣的糖都給撿了一些。
乾癟的膠袋瞬間撐了起來。
奶糰子伸出小手把糖果袋子抱在懷裏，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這小丫頭片子也是鬼靈精。
知道親媽不會答應她，扭臉就去找親爹了。
於若梅無奈：“你太寵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