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程少臣的考驗
程少臣帶着二人朝程家莊的山頂走去，同時對夏易說道：“說實話，我原本沒有期待你能贏嘯兒，只是通過你和嘯兒的戰鬥來看你的綜合水平，結果很讓人意外。”
“不要說是嘯兒，就連老夫也從未見過擁有如此天賦的人，哪怕是最自傲的幾個大宗師，在少年時期和你相比都相形見絀。”
“哪怕拋開龍化和天人化的能力，你也能在三十歲之前成為大宗師。”
這幾句評價，代表了華夏武學泰斗對夏易的肯定，程嘯同樣聽得很吃驚，三十歲達到大宗師級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哪怕是自己，爺爺也只說過堅持不懈的話三十歲左右有望達到。
事實上，夏易覺得自己二十歲就能回到巔峰期，二十五歲能突破到仙人境界，但他的追求遠遠不止於此，他需要更強的力量，能和南宮那月、夏天戰那些怪物對抗的力量。
程少臣帶着二人來到山頂的一間小木屋裏，只見裏面有一池水，程少臣走到面前介紹道：“原本第二道考驗是其他的，介於你展現出出色的能力，現在的第二道考驗就是你的‘心神’，這池水名為‘心鏡泉’，是我的師傅在九十年前留下的，它不會幹渴，能夠映照出人的心神狀態，小易，你去把手放在水面上。”
夏易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的視野中能看到這池清水中蘊含著特殊的能量（映照出心神的狀態？也就是說我要是具備了扭曲的三觀就不會收我為徒？）
夏易平復了心境之後把手放在水面上，只見水面開始圍繞着夏易的手掌順時針流動起來。
程少臣在一旁說道：“想像一下，你最想要的是什麼，什麼事情會讓你感到憤怒，有沒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情，想想你最驕傲的事情，有沒有對自己或別人抱有過強的疑慮。”
只見水面上泛起波瀾，冒出一根一根的水柱，一共五根，分別代表心內的貪、嗔、痴、慢、疑，而且根據五毒心的強烈程度不同，水柱的震動頻率也不同。
此時程少臣突然一揮手，用掌風將程嘯送去門外，兩道厚重的木門瞬間關起來，只聽得到程嘯在外面不斷喊着：“讓我看看啊！”
程少臣瞬間彈出一張符咒貼在門上，程嘯的聲音便消失不見；因為程少臣不想讓程嘯學會掌握一個人心裏的弱點，從而去做出一些歪門邪道的事情，所以他不允許程嘯看到夏易的內心；尤其是夏易以後可能會和程嘯成為朋友。
再回頭一看，五根水柱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尤其是代表了“痴”那根水柱，直接頂到房梁，並且擁有劇烈的震動頻率。
程少臣皺起眉頭：“一個十歲大的小孩子，居然有這麼大的痴念？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再看看其他的水柱程少臣又說道：“貪、嗔、慢、疑都還好，疑慮也稍微過多了，好在你是真的不貪，好了把手拿開吧。”
拿起手后，水平很快恢復了平靜，程少臣像是在等着夏易的解釋一樣，為什麼一個十歲的小孩會有如此強大的執念？
夏易皺起眉頭跪在地上，緊握着雙拳說道：“程爺爺！您有所不知，我在山海界過的那種日子...讓我十分痛苦！就因為我沒有龍能，我的親爺爺夏光武都為我感到可恥，他不止一次的想殺了我。我的母親也因為我受到牽連，家中地位甚至不如下人。所以...”
說道這裏夏易哽咽了，程少臣點點頭，這麼說雖然能解釋，但他覺得夏易肯定還隱瞞了什麼，不過他猜測也是和山海界有關的事情，對他來說只要不危及華夏就行。
程少臣表情凝重的說道：“我印象中你爺爺不是這樣的人，他的性格剛正不阿，而且...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看來自那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吧，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去拜訪一下吧。”
程少臣拉起夏易，沉重的說道：“照理說你的執念太強會誤導你踏上歧途，我本不該收你為徒，但對你來說我不想一巴掌拍死，我會逐漸引導你的；而對你自己來說，如果無法放下執念的話...恐怕此生也無法突破到大宗師之上的境界。”
夏易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自己的實力不夠，而是因為自己的心境還沒有達到仙人那般透徹；但...一直以來都是這股執念帶動着自己不斷變強，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放下，只有真正碰到那個瓶頸的時候，再去考慮這個問題；或者說...將執念完成。
二人突然走出屋子，只見程嘯嘴裏叼着一根還沒有點的煙，另一隻手拿着打火機蹲在地上，一副正打算點煙的架勢。
程少臣怒火中燒，大宗師的氣場和能量瞬間爆發出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兔崽子！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才十二歲就學別人抽煙？”
程嘯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扔掉火機，吐掉煙頭，然後凝視着遠方說道：“好快的速度！方才一個高手從我身邊掠過，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個火機，還有這煙...爺爺，你快追過去看看，現在去興許能趕上。”
“啪！”程少臣一巴掌直接把程嘯從山頂打飛到山腳下，然後運足真氣大喝道：“以後誰再給他煙，別怪老夫不客氣！”
程少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程家莊，而夏易在程少臣身旁尷尬的笑着，暗自感嘆程嘯的防禦力和心裏素質也是一流的。
此時程少臣突然轉過頭問道：“對了...你會抽煙嗎？”
夏易喃喃道：“額...老爸說等我身體發育完后才能抽。”
這一番鬧劇的出現，只讓夏易覺得程嘯這個人在通過各種離經叛道的方式去變強，身上明明沒有煙味，可見他平時不抽，而那個時機被抓到又像是他故意被抓到的一樣。
（利用大宗師的怒火來鍛煉自己的心境嗎？估計沒少做這類氣師傅的事情，怪不得當年面對那種敵人的時候都淡定自若的。）
其實程少臣也值得程嘯是故意氣自己，但他偏偏就是容易因為這小子上頭，並且程嘯的目的他也知道，所以每次都將計就計的配合程嘯。
回到山腳后，只見程嘯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周圍的像是選擇性失明一樣，根本沒有人過去管，程少臣更是路過的時候一腳踩在程嘯屁股上，痛得程嘯立刻爬起來嗷嗷大叫。
回到程少臣住的閣樓之後，夏易主動問道：“程爺爺，那第三道考驗是什麼？”
只見程少臣拿出毛筆和宣紙放在一張桌子上說道：“第三道考驗是長期的，你在這裏的每一天都得在這裏練習琴棋書畫，必須練夠四個小時，一秒鐘都不許少，寫夠一個小時后我教你畫畫。”
夏易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喃喃道：“四...四個小時？師傅，平時我一天練功的時間起碼要十八個小時，吃飯、洗漱兩個小時，學習知識兩個小時，一天只睡兩個小時，但現在還要我用四個小時去練習琴棋書畫...”
“做不到就給我滾下山，你每天練習的時候，我會順帶教授你知識的，別看老夫這樣，我好歹也有兩個博士學位。”
程嘯聽得打心裏同情夏易，並說道：“琴棋書畫都需要高度專註，要這個狀態下學習嗎？”
程少臣堅定的回答道：“不錯！這小子達到了先天境界，最少也能把意識分為四份，這也是一種很好的分心控制法；對了...你小子也來吧，從現在起，他做什麼你就得跟着做什麼。”
話音一落，程嘯立刻大叫一聲躺在地上裝死，程少臣只是淡淡說道：“你儘管躺着吧，一會兒我讓藥房弟子過來拿你做針灸練習。”
從這一天開始，讓夏易在心神方面有很大進步的修行開始了。
一個月後，龍威冊封十王族頒佈聖旨佈告天下，當天夜裏，龍威密詔夏天河進宮。
夏天河走到龍威寢宮的卧榻旁時，只聽見龍威的咳嗽不斷傳來，一個妃子扶着他起來，只見夏天河跪在他面前：“臣，夏天河，拜見陛下。”
龍威滿頭的虛汗，嘴角流着鮮血，已經說不動話的他抬手示意夏天河起身，然後又讓妃子和太監離開。
龍威躺在龍榻上拍了拍床邊，用儘力氣說道：“天河...坐這兒！”
夏天河深吸一口氣做到龍榻旁，然後將手放在龍威胸口上探查着：“陛下，這傷勢只能讓洪公公一直給陛下補充真氣來續命，要根治的話得用偏門。”
龍威苦笑一下搖搖頭：“不治了...不治了，朕累了，朕想把這江山託付給你，有了傳國玉璽和九州鼎，你就能永遠鎮住山海界了。”
夏天河一股霸道的真氣強行注入龍威體內：“陛下現在可不能出事，否則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龍威的呼吸逐漸平穩，淚水卻劃過臉頰：“你始終不相信朕...”
夏天河依然在岔開話題道：“陛下所受的傷非常獨特，那一掌將陛下的五臟六腑都憑空抹除了一部份，若非陛下擁有超凡級的實力，以及洪公公每天的真氣補給的話，尋常人當場就會斃命。”
龍威抓住夏天河的手：“夏天河，這樣也撐不了多久，你應該知道的，我會給你一份密旨，那是一份禪位詔書，我死之後你可以隨時稱帝；你若實在不願意的話...”
夏天河打斷了龍威的話，他知道龍威在擔心什麼，緩緩道：“陛下放心，今後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得了主，但無論事情怎麼變化，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保住傾寧。”
這位華夏身份和權利最大的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後代，他無比疼愛的女兒龍傾寧；他曾經有過三個孩子，但都在成年之前莫名夭折，至今也沒有查出什麼。
而龍傾寧則是他和最愛的皇后所生，那位皇后則是程少臣的女兒。
經歷過三次喪子之痛，孩子對於龍威來說便是一切了，江山不會消失，它會永遠存在，甚至在別人的治理下能變得更好；這些想法是這個皇帝唯一自私的地方，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儘可能的去做到最好了。
三個月後，龍威薨於朝堂之上，死的時候依然平穩的坐着，連頭都沒有低一下，這是一個皇帝最後的尊嚴。
這一天，北京的太陽一直都沒有出來，一直下着小雨。
龍傾寧的寢宮之中，程少臣坐在那裏宛如一尊神像，震懾諸邪。
“外公...龍兒今天的心一直堵堵的。”
程少臣摸着龍傾寧的頭安慰道：“孩子，有外公在這裏，你放心吧，過幾天是你的大日子，以後你要學會獨當一面了。”
伴隨着一道雷電閃過，刺眼的雷光過後，只見夏天河站在門外看着程少臣和龍傾寧說道：“程老前輩、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