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臨羨城
臨羨城,這是一個位於青羊王朝西南邊疆的小城鎮,毗鄰羨妖海,與妖族隔海相望。近百年來由於王朝與妖族簽訂了契約,此地也就變成了人與妖之間商品交流的重要小鎮。
“喲,老李頭,又來茶館喝茶了啊?”一個滿臉麻子的地痞無賴看到從向樓下走上來的一個跛腳老頭兒,不耐煩的說。
這個小茶館的掌柜是一個說書先生,每天都會為來這裏喝茶的茶客們將一些世間的趣事。原本挺年輕說書先生講故事的眾人也轉過頭看向邋遢的跛腳老頭兒。小鎮上的富貴人家並不多,由於跟妖族通商,日子過的到還算是不錯,但是這個剛來的老頭確實穿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還散發著些許汗臭味。
“老李頭,這麼大年紀了,有前去給自己買一點衣服,洗個澡不好嗎,還整日在這茶館裏,這麼大年紀了還裝文化人?”一群人絲毫吝嗇自己的惡意,紛紛對老頭挖苦到,倒不是眾人刻意針對,實在是老頭兒腐朽的味道讓人難受。
你別看這張麻子總是針對這個李老頭,但是心地還算是不錯,老頭第一次來茶館的時候沒人願意跟他坐在一起,只有張麻子跟他同坐。
後來張麻子看老頭總是來這個茶館,就勸說老頭不要總浪費自己的錢在虛無縹緲的故事中,甚至他都邀請老頭去自家的小作坊里工作。奈何老頭絲毫不領情。張麻子也就認為這老頭玩物喪志,不在與他交往。
想來也是,一個貧苦老頭,吃喝都成困難,還整日聽說,確實有些古怪。
“老人家,您先坐吧,我這小茶館隨時歡迎您,只是別在我這裏花錢了,我過的總比您好一些。“說書先生看着這個唯一一個真正是來聽自己將大陸新聞的老頭,也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頭兒不在意眾人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但是聽到說書先生的話后,還是微微作揖,然後找了一個犄角旮旯做了下來。
白衣說書先生繼續自己剛才的故事,此刻講的正式王朝那支曾經無比輝煌的青龍小隊。“您別看這支青龍小隊僅僅三十六人,但是他們的任務就算可不簡單,他們受的是皇命,代替君子遊歷天下。三年前江湖有一個一品境界的惡人,南方一個小鎮被那個惡人屠殺了個乾淨,您說後來怎麼了?不就是一品境界嗎,還不是被青龍衛的大人們給殺死了,真解氣。”聽書的眾人聽到精彩處都拍手叫絕,唯有老者低頭不語,好像是在回想什麼。
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快要暗了下來。茶館裏的眾人也都已慢慢離去,只剩下老頭兒和白衣先生。
“老先生,這麼晚了,該回家了”白衣先生看着一直低着頭的老頭兒,輕聲說道。
老李頭聽的白衣的話,這才發現天色將暗,聽書的人也都各回各家。
“先生,我有一事想要詢問先生,不知可否叨擾先生片刻?”老李頭的聲音有些沙啞。
“老先生您請說,小生若是知道,那一定告知。”白秋然說著,從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老頭兒。
“先生可知道這青龍衛在半個月前已經被團滅了?”老李頭的眼神有些暗淡。
白秋然的動作頓了片刻,“沒想到老先生的消息這麼快,我也是昨日才知道這個消息。確實太讓人吃驚了”
“聽說他們是因為背叛了國家,然後被各方高手聯合追殺,被逼近了一線天山谷里。”老頭不等白秋然說完,接着自顧地說。
白秋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這無非是朝堂中人編造出來的借口,哪怕是皇帝叛國我都能接受,但是你要說青龍衛,我是不信的,他們那個不是天材絕艷之人,在哪裏都是座上賓,但是為了這個王朝在卻捨棄富貴榮華,整日徘徊在死亡邊緣,為百姓解決難題。”他的眼睛裏顯現出紅血絲,死死的盯着老頭兒。“老頭我敬你,但是不可相信謠言,不然我這手無寸鐵的書生也要為英雄拿一次刀。”
“哈哈,感謝秋然先生的信任,他們青龍衛也沒有辜負先生的信任。”老頭的喉嚨里發出的聲音竟然如同四十歲的壯年。那原本弓着的背也直了很多。
白衣先生聽到“秋然先生”這幾個字后愣在了原地。這個說書先生本名白頤,又號秋然先生,大那是自從他再次隱居之後,便再也沒人跟他說過這個名字。
白秋然本來是前兩屆科舉狀元,以貧苦之身高中狀元,但是為官后卻因為剛正不阿,而遭到小人嫉妒,最後只能無奈辭官隱居。白秋然想起來自己以前的事情,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老頭兒早就已經離開了。“白秋然啊白秋然,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記得你的名字。”他自我嘲諷着。
“不對,不對啊,那個老頭怎麼知道的?”白秋然眉頭緊皺,似乎再想什麼。“青龍衛,感謝,難道他是青龍衛中的人,可是這麼大的年紀?難道是他,能工巧匠李星辰?”白秋然將三十六個人跟老頭兒一一對應。“太好了,原來還有活着的人啊,哈哈。只是可惜了,既然表明了身份,恐怕以後見到不到了。”白秋然雖然有遺憾,但還是大笑着離去的。
老李頭緊趕慢趕在關城門的最後一刻離開了這臨羨城,白秋然猜的不錯,他確實是要離開了。
只見那老李頭出了城門沿着官道走一小段路,然後就如同鬼魅一般走進了大路兩旁的密林之中,速度之快讓人震驚。穿過這片密林,他來到了一個光禿禿的小山坡。這挨着小山坡的地方竟然又一個小房子,哦不,說是小房子都有些高估了這個地方,就是由幾根木頭搭成的茅草屋,下雨漏風漏雨的那種。
老頭兒走到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床上躺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女子的衣服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因為早就被血液浸成了暗紅。
“李哥,現在還有人在追殺我們嗎?”女子看到老頭走進來,強撐着做起來。
“應該是沒有,上次的假死應該差不多騙過了追兵。”老頭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所有的兄弟們都死了,好不容易保住了這個小娃娃。這世界上還是有人相信我們的,但是朝堂上這麼久還沒有動靜,應該是難以改變叛徒的罪名了。”
女子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也是正常,咱們畢竟得罪的人太多了,那個惡人背後沒有勢力,我們一出事,他們巴不得落井下石,哪裏還有人敢為死人說話呢。“女人說完,咳嗽兩聲,接著說:”李哥,我快不行了,等我死後,你帶着小公子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吧。敵人太強大了,不要報仇了,好好的活下去。。”
老頭從臉上撕下來一個面具,露出滄桑的臉,然後坐到女子的身邊,抱着她的身子。今夜,這對僥倖死裏逃生的苦命鴛鴦永遠的分開了。
第二日清晨,李星辰把昨晚去世的女子埋在了茅草屋下。然後從床上抱起還在睡覺的李不言,悄悄的消失在了這個簡陋的小屋裏。
七年後,東海海域附近的一個小漁村。
“李叔,我聽村裏的人老人說,青羊王朝中的大人們手段極其厲害,能夠翻雲覆雨,這是真的嗎?”長個一個圓圓小臉蛋的娃娃眼睛裏閃着星光,羨慕之情都要溢了出來。
“確實有強者可有翻江倒海,但是朝堂中的那些人都是酒囊飯袋而已。空明寺院有一個老和尚曾經一掌把瀑布給截斷了。你想學習武功嗎?”老李摸着小娃娃的頭,十分寵溺。
“當然了,學會武功就能抓好大的魚,能吃好多天,村裏的胡小胖子我也不怕他了,要是能當個大將軍,多帥啊。可是修鍊應該很難的吧,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小娃娃嘆了口氣,有些氣餒。
”不言啊,咱們在這小漁村不好嗎,天天都有魚吃,你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當大將軍很累的。”李叔想要讓他放棄當將軍的夢想。
“魚是挺好吃的,但是叔叔,你一點都不會抓魚,只能抓到小雨。”小娃娃開心的笑着。
“哈哈,你個臭小子,竟然敢嘲笑。看我不打你屁股。”老李站起身。但是李不言這個小機靈鬼兒早就跑遠了。“不言,你的朋友們來了,去跟他們玩一會兒吧,天黑了回來吃飯。”
李不言的小臉上露出大大疑惑,沒有敲門聲啊,但是出於對李叔的信任,可是他還是走到了門口,果然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自己的小夥伴正朝自己這裏走過來。
李不言的笑臉笑得跟花兒一樣,開心極了,他回頭對着老李喊了一句:“叔叔我出去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奔向自己的玩伴。
“將軍啊,沒想到你的兒子也想要跟你一樣啊。可是那條路太苦了,太難了。”李叔看到李不言出去,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