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正常的決鬥四十八
“好了”雨化田打斷了他，“黃安，本座沒空聽你說那些廢話，你與錦衣衛指揮使互通的那些信件，早已被我西廠查知，你要做什麼，我一清二楚。否則本作又豈會先於這裏的所有人一步來到此鎮？”他的話，解答了困擾眾人多時的一個疑惑。
仔細想想也對，只有西廠的勢力，才有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一個鬼鎮的廢棄客棧，改建成眼前的這座人本客棧。
“雨大人，既然大家都是未了朝廷盡忠，何不聯手……”黃安又道。
“霍霍霍霍……”雨化田用他陰柔的嗓音尖聲大笑起來，打斷了黃安，“好一個為‘朝廷盡忠’！”他冷笑道：“可是在本座眼裏，這一切不過是你與指揮使的一場買賣罷了！”
林雲在旁邊接道：“此事若是成功，指揮使將得到數以百計的武林絕學，而你會得到武林盟主的地位。今後，你可以用江湖的力量幫助指揮使排除異己，他則可以用錦衣衛的勢力為你穩固江湖霸權。”他頓了一下，問道，“無論怎麼看，整件事都是兩個野心家為個人利益而達成的交易，又豈能與為朝廷盡忠，混為一談？”
林雲此刻說的這番話，剛才在客棧禮已經跟雨化田說過了一遍，另外，他還幫雨公公算了一筆帳，成功讓對方認定……指揮使和黃安的計劃一旦成功，對於武林來說就是一場浩劫，對於西廠也極為不利，甚至可能威脅到皇權。
雨化田這人呢……這麼說吧。雖然宦官行業裏面有着許多奸惡的反面典型。但雨化田，顯然應該是比較忠義的那種太監。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他對皇帝雖然確實很忠誠，但是對敵人，那是如冬天一般的寒冷……反正總之，這名NPC就被林雲忽悠到了同一個陣營。
其實，雨化田本來並沒有打斷破壞黃安的計劃，他這次來，只是為了監視事情的進展，順便也想見見黃安其人，看他是否真的如那些書信所說的一般，有着傲視武林群豪的實力。
如果這位雨公公最初就想要破壞這個計劃，他就不可能只身前來，並請一群普通人去當客棧的夥計，以雨化田的手段，有着無數的法子可以在一個月前就讓黃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算是硬碰硬，這位廠公和西廠的幾位檔頭聯手，幹掉黃安也是很有把握的。不過動手的時機不可能選在月圓之夜。
知道決鬥前不久，林雲回到小鎮，與隊友會合併交換情報，隨後用打敗鼓魔的任務獎勵，確定了雨化田的身份后，林雲才跟雨化田接觸，並改變了他的想法，隨即與之合作，做出了一系列的部署。
“黃安，如今虐神劍庄的兩位女俠，早已經拿着本座的令牌分從兩條路出鎮喊話了。”雨化田說道，“帶兵的千戶見了西廠的令牌，絕不敢造次。今夜他們是不會來了。”他提高聲音，對周圍街上的人群說道，“在場的諸位，黃安已經墜入了魔道，魔功並非尋常武功可敵，你們若是不想死，就立即離開人本鎮，路上不會有人阻攔，你們可以安然進入沛縣。”
雨花田說罷轉身，又特意對幾丈外的唐麒麟說道：“唐樓主，你身為一派掌門，應該識大體，眼前這個局勢，只有海小哥他們可以解決，不管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現在都不是你尋仇的時候。”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二三流門派的人開始了逃跑，街上順勢變得喧嘩和混亂起來，而一線門派的人物們，則要顧全一些臉面，雖也想走，但不好意思跟那幫雜魚一樣爭先恐後地倉皇而逃，他們都決定姑且晚走一會兒，等回了沛縣，再來個五十步笑百步什麼的……多有優越感。
出人意料的是，這會劉窮奇居然上前，對唐麒麟好言相勸，“唐樓主，這位雨公公說的在理啊，眼下乃武林正道覆亡之危局，且讓海莊主專心應對黃安吧，你與他的恩怨，可以日後再議，你還是先率弟子出鎮，保全他們的性命。”
唐麒麟是最了解劉窮奇的，兩人是宿敵嘛。他很清楚，這會劉窮奇的腦子想得就是快跑，這麼深明大義的言論，說白了也可以總結出一句話：“兄弟，我給你台階下了，你趕緊跑，我好跟上！”
“好，既然劉樓主這麼說了。”唐麒麟將臉轉向林雲，“海莊主，後會有期！”他冷哼一聲，朝弟子們招了招手，連老婆和兄弟的屍體都不管了，趕緊閃人。
劉窮奇一臉計劃通的表情，也是一招手，：“窮奇樓的弟子跟我來……”他說完，便招來了十幾人，隨自己匆匆離去。
見到麒麟樓和窮奇樓都撤了，其餘大派中人和那些孤身前來的武林人士，便紛紛跟上，短短几分鐘，街上幾乎就已無人。
屋頂上的黃安，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去阻止。因為當他聽到雨化田說錦衣衛不會來到的消息時，他便知道，今夜的大計已然失敗，縱然他瘋狂追殺，也於事無補，至少有一半人可以逃走。
何況，眼前的雨化田和虐神劍庄的莊主，以及虐神劍庄尚未現身的那幾人，絕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對方還會不會拿出某種與他手中怪匣類似的武器出來。
“黃大哥。”林雲抬頭道，“指揮使為了一己野心，受你挑唆，掀起了武林浩劫，壞了多年來江湖和官府互不干涉的規矩。他很快就會自身難保，根本就幫不了你，而你，已經成為了武林工地，朝中的其他勢力也不會容你。”他伸出一根手指，“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活路，就只有一條……隱姓埋名，歸隱山林。”
“哼……歸隱？”黃安臉上的黑紫色戾氣，又一次凝聚起來。
“海風，讓我告訴你，我要走的路是什麼樣子的……”黃安肅然回道：“首先我立刻就把你和這個死太監殺掉，然後我去殺掉每一個知情，並且有可能利用這件事扳倒指揮使的朝中大員。接着，繼續我跟他的交易……”他面露狠色，“大不了我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拜訪，凡是交出武林秘籍並且尊我為盟主的人可以活命，而違抗者，我就滅他山門。”他用十分沉穩的語氣道，“只不過就是多費點事，多花些時間罷了，我眼前的道路，是不會被你們所阻斷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呢……”林雲說著收起了槍，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火摺子和一個竹條編製的小球，他將這個小球點然後，一旁的雨公公用內力將它打向了高空。
這舉動顯然是在向遠處的同伴發信號，但是黃安被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叫做狙擊槍的東西，他還以為林雲這是在叫人。
兩秒后，數百米外，一聲槍響撕裂了天空。
程陽明沒有瞄準對方的頭部，畢竟他的射擊專精並不是近乎可以百發百中的A級，瞄準頭部的話，他的四層的概率會射偏。雖然受傷的槍械性能極佳，無論是射擊距離，角度，風速，包括月光下的視野都很好，但是像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的。第一槍，是最容易成功的，一旦中過一次這樣的超遠距離攻擊，對方就一定會有防備，所以這槍不容有失，打軀幹是最為保險的。只要能通過這一槍讓BOSS受傷，即使之後的攻擊全部落空也值得了。
黃安初練太虛無相大法便走火入魔，被心魔所噬，故而性情大變，在他的主意識之上，還有一個更高位的神識存在，那便是“無相魔君”。再某些時刻，當黃安自己的意識保護不了自身的時候，他的心魔就會代勞。
月圓之夜，是無相魔君的意志和力量最強橫之時，買年前這突如其來的絕命一擊，再剎那間，一道黑色的氣盾已然凝成，擋在了狙擊子彈的攻擊軌道上。
但是無論時速度和威力，這一發子彈都不是冷兵器時代的攻擊可以比擬的，那狙擊彈一滯，便穿透了氣盾，從黃安的胸口鑽入。
很不巧，他中彈的地方是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