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大十一?
樂安侯郡主唐靜的心態當時就崩了。
自己帶了多年的侍衛兵,幾乎天天一個壕溝打架的「戰友」,在聽到何夫人說「男女授受不親」,打架了就必須娶她的時候,竟然集體認慫、異口同聲不承認和她打過架了。
雖然自己還是個小女娃,但被人嫌棄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樂安侯郡主不服輸的反駁道:「何夫人,我們唐家,我爺爺、我爹爹、我哥哥三代從軍,遇到胡將是女人的時候絕不心慈手軟,難不成還要把胡女娶回家?是留着她們當細作嗎?所以說,「男女大防」,有時候,可以不防。您放心,我保證只想跟秦可言理論下《女誡》、跟秦可訟切磋下武功、跟秦可語算算賬息,絕不傷他們性命。」
柴小桃搖頭道:「小郡主,你們家三代從軍,不講究「男女大防」,可我們家三代督察院、大理寺,最講究的是徑渭分明、明察秋毫。你也放心,只要樂安侯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就是何家的人,我三個兒子、不,我四個兒子,你隨便挑……」
柴小桃指了指英子懷裏的棋兒,態度那叫一個大度,就跟棋哥兒是半路上撿來的一樣。
唐靜整個人都傻了,何夫人什麼意思?讓自己和她四個兒子,隨便哪個成親都成?
柴小桃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問道:「小郡主今年多大了?」
唐靜本能答道:「十、十二。」
柴小桃把酥姐遞給了角奴春梅,自己則掐着指頭數着,嘴裏碎碎念:「言哥兒十一歲,如果成了親,就是女大一、抱金雞;訟哥兒九歲,如果成了親,就是女大三、抱金磚;語哥兒七歲,如果成了親,就是女大五、賽老母;棋哥一歲,如果成了親,就是女大十一,女大十一、大十一,」
柴小桃轉向英子問道:「女大十一,是什麼?」
英子腦子成了漿糊沒答上來,角奴春喜搶答道:「夫人,奴才打小就背這個童謠,門清着呢。你聽好了:「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金滿罐;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四,福壽至;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樂不夠;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准發家;女大九,樣樣有;女大十,樣樣值」。」
春喜一點兒也沒結巴,一口氣全都背出來了,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盯着她。
見春喜沒有接著說的意思,柴小桃趕緊追問道:「完了呢?咱這可是大十一啊,大十一歲是啥?」
春喜撓了撓頭,略有些尷尬道:「奴才的娘只教數到十,沒數到十一……」
大傢伙被調動起來的情緒陡然又降了下來,春喜突然靈機一動道:「夫人,奴才知道了,女大十一,就是一個老母、左手抱着一塊兒金磚、右手抱着一隻金罐兒,屁股后拴着一隻大金雞!」
靜,針落可聞的靜!
好半天,柴小桃才點頭道:「春喜,你算數學得挺好,一點兒沒算錯!」
柴小桃轉向唐靜,笑容可掬道:「小郡主,你看……」
唐靜身體僵硬冰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英子懷裏的、嘬着手指頭的棋哥兒,腦海里是自己左手磚、右手罐、屁股拴着大金雞的場所,覺得實在太恐怖了……
唐靜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沒算完,柴小桃又一臉為難的解釋道:「小郡主,我覺得還是言哥兒吧。我幫你分析分析,嫁給言哥兒,你就是長嫂,長嫂如母,你打訟哥兒他不敢還手,罵訟哥兒不敢還口,沒錢花還有語哥兒孝敬着,多好的日子。美中不足的是言哥兒有些木訥,愛用《女誡》說教人……這不算事兒,咱以後忍着點兒,只要笑不露齒、行不擺裙、坐不露膝……」
沒等柴小桃「建議」完呢,唐靜撒丫子就跑了,如避洪水猛獸。
手下也呼啦啦的走了,走的那叫一個快,除了腳印,什麼也沒留下。
院門洞開,言哥兒、訟哥兒和語哥兒三個臭小子跑到了柴小桃面前,一臉佩服。
尤其是秦可訟,積在胸口的污濁之氣登時就散得一乾二淨了,笑嘻嘻道:「娘,你可真厲害,三兩句話就把女霸王給嚇走了!你是不知道,這女霸王,臉皮比城牆還厚,還在內衛府衙門茅房堵過我呢!以後我若是再遇到她,就拿娘嚇唬她,一準能成……」
柴小桃輕眯了眼:「秦可訟!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臉皮比她還厚,所以能制服她?」
興奮的訟哥兒頓時尷尬住了,雙臂像大熊似的張開,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求救似的看着哥哥和弟弟。
結果,言哥兒和語哥兒都掩着嘴偷笑,完全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樣子。
柴小桃繼續說道:「秦可訟!以「男女大防」拒絕打架的話,放在言哥兒和語哥兒誰身上我都信,就是放在你身上我不信,說實話吧,你之所以躲着人家不打,是不是因為沒把握贏了人家,所以躲在家裏練功?」
秦可訟尷尬的眨了眨眼,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娘-----和男人打,輸了就輸了,大不了以後再打回來;可、可唐靜是女娃兒,打起架來我手腳放不開。而且,輸贏都落不着好,贏了,會被罵男人欺負女人;輸了,會被罵男人不如女人,裡外不是人……」
柴小桃不由得撫額,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訟哥兒,竟然也有怕的人,還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不過,秦可訟能盡量避開這場架,說明他還是有進步的,最起碼知道動腦思考了。
柴小桃抬起手,秦可訟以為柴小桃伸手打他懲罰他,本能的一縮脖子一閉眼睛。
結果,柴小桃的手落在了秦可訟的肩膀上,輕拍了兩個道:「你能知道避而不戰,這是值得誇獎的事情,只是,你求助求錯了方向。」
柴小桃轉向言哥兒和語哥兒,眉頭輕皺道:「你們倆給出的主意半斤對八兩,都不怎麼樣,除了激怒樂安侯小郡主,其他的作用一點兒也沒有。」
言哥兒和語哥兒都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