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走錯路,上對峰
“抱歉抱歉,一時玩兒的興起,失了方寸。”院長傻笑,試圖以此來掩蓋尷尬。
鐵翊羽沒說話,只是簡單的以粗聲喘氣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院長立即咳嗽兩聲,故作鎮定道:“剛才與大家開個玩笑,將進酒的事兒我自會尋小詩仙當面問清……”
“本少爺同意了。”
院長的靈海中傳來了鐵翊羽的聲音,鐵翊羽又加了句:“這是少爺的原話。”
符銳沖院長做了個鬼臉,心想,還想拿本少爺開涮,有來有往,不然顯得本少爺不懂禮節了。
院長嘴角抽抽,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弟子,隨即宣佈十等重選在次日舉行,責令所有十等弟子必須參加,其他弟子可根據自身修為來決定是否要參加十等重選,有興趣者只要是赤鳴弟子均可參加。
符銳在器靈系隨意參觀,那一個個浮空的建築雲霧繚繞,峰與峰之間由懸空長梯連接,兩側沒有扶手之類的遮擋物,擱現代社會早就被貼上了不合格的高危禁入區。
符銳心有餘悸的站在一邊俯視下方,雲霧都在腳下,絲毫看不見這雲下之景,雲層之中時不時有幾隻仙鶴飛過,符銳感慨此情此景如入仙境,只是可惜了沒有翩翩起舞,飛天遁地的仙女。
“沒想到小詩仙真如世人口中那般沉迷女色,只是要令小詩仙失望了,器靈系只有修鍊的弟子,沒有仙女兒。”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符銳回首正是那個在眾人面前發表獨特見解的香師妹,如此近距離與她對視,符銳再次被她的吹彈可破的肌膚吸引,如此清純形象加之仙境之景,仙女不就在眼前嗎?
“香師姐說笑了,仙女兒不就在這兒嗎?”
“油嘴滑舌。”香師妹轉過頭去,嘟着個嘴,甚是可愛。
“不知香師姐芳名。”
“男子初次見面就問女子芳名,太過隨意了吧。”香師妹全程沒看符銳一眼,一直都是側臉相對,筆挺的鼻樑以及粉嫩的櫻桃小口在光線之下顯得微微透明,如同稚童那般,竟能看到裏面的紋路。
符銳下階,直接走到了香師妹面前:“在我們那裏遇上喜歡的女子會直接問女子的名字。”
香師妹有意後退,符銳繼續上前,香師妹一手推開符銳,卻被符銳順勢握住柔夷,隨即小臉一紅,揚起巴掌扇下,符銳沒躲,一巴掌硬生生扇在了臉上。
“登徒子,哼!”
符銳抬頭看着她離去的身影,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來,目光在那左右扭動之處細細品味,“再翹點兒就好了,后坐力完全不夠。”
“少爺,她剛剛打了你,要不要小羽幫少爺去教訓她一下。”
“你懂什麼?這叫打是親罵是愛。”
鐵翊羽不明所以,為什麼打是親罵是愛,難不成少爺與黑洞之間有親?有愛?鐵翊羽凌亂了。
“小羽,你教我青鸞四訣,那我也傳授你點兒泡妞秘籍。”
“泡妞秘籍?少爺,那是什麼?”
“你別管是什麼?聽着就是了。”
“哦。”
“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越寂寞難耐,只要略施小計,搞點兒肢體接觸她們就會小鹿亂撞,尤其是剛剛那一巴掌,她一定會在想是不是打疼了我。”
“少爺,什麼小鹿亂撞?什麼肢體接觸?”
符銳長嘆一聲,他是真的懂了什麼叫對牛彈琴,要是徐胖子在就好了,關於泡妞秘籍他肯定有興趣。
“話說,這鬼樓梯還沒到頭嗎?不知道本少爺九品沒體力嗎?”
登上長梯符銳已是氣喘吁吁,整個人癱坐在地,這可比北榭雨閣的九千階長多了,那個時候自己可是飛上去的,一想到這裏符銳就怨恨起黑洞,要不是他把自己榨乾了,自己何至於此?
登階過程中其他弟子也都是步行登階,沒有見到御劍飛行,符銳奇怪這器靈系是不是也和九千階一樣有戒律加持,不得取巧,直到符銳登上這長階之後,看到了主殿之名方才明白其中含義。
修身殿,看名字就知道意思了,無需解釋。
古代人真不知道過度運動不益於身體健康嗎?肌肉拉傷什麼的符銳也懶得吐槽,此刻他只想找個床鋪安安穩穩的好好睡上一覺。
符銳躺在階上,閉目養神,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睜開眼又看到了那張臉,只是這一次角度不同,自下而上,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來這裏作甚?打了本少爺道歉都不說一聲就跑了。”符銳故作不悅。
香師妹丟下一個香囊,一句話也沒說,狠瞪了眼符銳便離開了,符銳看了眼香囊上繡的那個“香”字,靠近鼻息一嗅,香囊之中隱隱有淡淡的香味散出,聞之則心曠神怡,身上的疲勞頓時消了不少。
“這應該是香家的小姐。”鐵翊羽很合時宜的說了這麼一句。
“香家?哪個香家?”
“聞香世家,北鳴第一大香囊世家。”
符銳摸着下巴道:“也就是說門當戶對嘍。”
符銳甚悅。
修身殿主要是新生報道點兒,符銳算是臨時來的那種,因而大殿之上沒人,也沒有介紹接下來該如何安排的領路弟子,多數弟子都在水幕結界那邊參加十等重選的動員大會。
符銳穿過修身殿,殿後是個分岔路口,一左一右,再往上,又是不見盡頭的長梯。
“不是已經修身了嗎?怎麼又是那麼長的階梯。”
“這兩邊是弟子的住所,左為男,由為女。”符銳當起了解說員的職務,最後還加上一句以前是這樣。
符銳順勢向左走去,有氣無力的剛踏上一階又停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念頭在他心底響起。
“小羽,記住,你什麼都沒說過。”
鐵翊羽歪着個大腦袋,不明所以,怎麼少爺最近說的話都是雲裏霧裏的,自己總聽不明白其中意思,自己明明說了,少爺卻說什麼都沒說,何意?
符銳直接上了右邊的階梯,這時候他倒是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先前在十等重選大會那邊沒見到幾個女弟子身影,多半是待在峰上的住所里,自己又是個新人,又沒人領路,走錯是難免的,畢竟二選一,誰都會選錯的。
“女生宿舍,本少爺來了。”
鐵翊羽緊隨身後,快要到峰頂之時符銳特意囑咐鐵翊羽在此等候,鐵翊羽問及緣由,符銳又丟下一句“前方腥風血雨,本少爺要獨自面對,小羽你不能一直保護我,這樣我的修為很難再進一步”,鐵翊羽自覺形穢,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站在符銳的角度思考,作為一個下人是極為不合格的。
符銳哼着小曲兒登上了峰,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梅花,與撲鼻而來的花香,一座比修身殿還要大上數倍的建築在梅花的簇擁之下驚現於眼前。
水聲,哪裏來的水聲?
符銳興奮的尋聲而去,有水聲的地方自然會有女弟子在此沐浴,這不是小說和影視作品裏的慣用套路嗎?
穿過最外圍的梅花林,水氣夾雜在花香之中傳來,一道水溪流過,水上漂浮着花瓣,冒着蒸汽。
“這是溫泉?”
符銳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些腳步,不遠處傳來的女子嬉戲聲更是肯定了符銳心中的想法,有女弟子在此沐浴。
都說北鳴良家女子在乎名聲,一女只能嫁一夫,這要是全都被看光了,那豈不是要都嫁了,這裏面有沒有香師妹呢。
“什麼人?”
一把劍飛過符銳臉側,劃出一道血口,符銳還未來得及閃躲,一腳踢中符銳後背,他直接摔了個狗啃地,翻身躲過又一腳的飛揣,那一腳落地直接踩碎了地面,符銳嚇出一身冷汗。
“師姐饒命,師姐饒命!”
“誰是你師姐,我可沒有那麼齷齪的師弟。”女子靈力控劍飛回手中,劍指符銳。
“師姐冤枉,我只是走錯了地兒。”
女子根本不聽符銳解釋持劍刺去,符銳順勢躲開,既然她緊追不捨,自己又無處可躲,這又是單條路,她守着那邊,本少爺往另一邊逃跑沒有錯吧。
符銳隨即往女聲方向散去,經過一處拐角,一道瀑布突現,瀑布之下的女弟子們剛穿好衣服,見有男弟子出現,護住胸口尖叫。
這一擾動之下,十餘飛劍向符銳襲來,劍劍直擊要害,符銳盡數躲過,不過全身留下數處擦傷,衣物割開道道口。
“各位師姐,還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閉嘴,你個登徒浪子,今日休想活着走下女子峰。”
符銳空中翻轉,一道飛劍從襠部擦過,好巧不巧的割開了符銳的腰帶。
……
西城某處。
荀靖、梁栽與徐福三人採訪完一個窮苦人家后,面色不喜的離開。
徐福伸了懶腰,長嘆一聲:“符頭交代的事兒總算辦完了,走去聽曲兒去。”
荀靖立在門外望着院中那個佝僂進屋的老邁背影,眼中頓生淚花。
“荀頭,既然生在北鳴,又在監獄入職就應該想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至少符頭為貴喜他們安排了後事兒。”梁栽安慰道。
荀靖抬頭望着天空道:“廣源,胖子,我有時在想,為何獸蠻要襲城?”
徐福:“獸蠻吃人,就像是我們要靠捕獵為生一樣。”
“真的是為了吃人嗎?獸蠻每隔數年襲城一次,只見它們殺人,有誰見過它們吃人的?若真是為了吃人,那它們未襲城這些年,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荀靖的話異常悲涼,出生於西城的他從小到大見多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雙親早就不再,本該無情的他卻在治安司遇上了一群有血有肉的人,這也讓他對未來的生活多了一絲牽挂,多了一絲憂慮。
“或許獸潮來襲並非偶然,弄不清這其中秘密,北鳴將永無安寧,生生世世都要被困在這個苦寒之地。”
梁栽:“荀頭,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荀靖齜牙一笑:“我能知道什麼?只是我隱隱感覺咱們的符頭好像能解決此事。”
“符頭?你要說他能睡便整個北鳴的花魁娘子我倒是信。”
“胖子,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梁栽與徐福會心一笑,荀靖淡淡道了一句:“我荀靖是個粗人,大懂文人那些詩詞歌賦的好,不過我卻看到了那些書生眼中的光,他們對符頭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遇到他之前,你們也不會相信一個武夫竟能出口成章,還得了個小詩仙的名氣。”荀靖提及符銳之時臉上總是充滿了笑意。
徐福:“荀頭,你還別說,符頭作的那首,那首……”
梁栽:“將進酒。”
徐福:“對對對,將進酒可真是妙哉!”
“你又懂了?”
“那是自然。”
兩人走在前,荀靖走在後,他抬頭望了眼北方,在徐福的催促聲中加快腳步往城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