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欺詐者
陳郁伸出手指輕輕勾起菲奧娜的臉,凝視着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眸。
片刻后,陳郁臉上緩緩綻放出笑容,說出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知道了。”
上百頭凶獸在這一刻徹底陷入狂暴!
它們像是被人操控了般雙目赤紅,四隻寬厚堅實的蹄子瘋狂邁動,用比之前更加快的速度霎時間就追趕上那些本就跑得不算快的流民。
與此同時,陳郁已經站起來了,他雙手插兜,還特意在手肘處分出個可以伸過手臂的空擋。
一條纖纖玉手慢慢從空擋處穿過,兩臂隨之相交,滿臉淚痕的菲奧娜決然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他們就這麼邁步向大部隊方向走着,速度不急不緩,宛如一對約會中散步的戀人。
只是兩人身邊正上演着極其慘烈的屠殺,哀嚎聲不絕於耳,
一頭凶獸用它的數十根觸角將一名流民殘忍地分屍。
另一頭直接它龐大的身軀撞爛了幾名來不及躲閃的流民的胸膛。
還有的甚至連觸角都沒用,只用四隻蹄子就將多個流民連番踩死在腳下。
痛苦恐懼絕望的哭喊一次又一次響起,又一次又一次很快的消失,生命也在飛速逝去。
幾百號流民在凶獸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無論他們怎麼逃和向哪逃,都始終逃不出“死神”的魔爪。
菲奧娜的眼皮不住地顫抖,她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要睜開眼睛。
“別看。”
陳郁的輕語又一次響起,他沒去看那些流民被屠戮的畫面,而是悠然自得地哼着某隻歌曲。
血腥暴力和歡快愉悅同時出現,意思相差極大的兩者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格外優美另類畫面。
……
隊伍再次向前進發,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了那些令人討厭的尾巴,一切就和剛從熱海出來時一模一樣。
馬車前,奇美拉的頭頂上塔特琳娜正在那裏坐着,她臉上的表情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在生氣,又像是委屈。
“不好好在馬車裏待着跑出來幹嘛,要不你來拉車讓我進去歇會啊?”
塔特琳娜一拳就錘到奇美拉頭上,憤憤地說:“我才不要在裏面獃著呢,外面的空氣比車裏清爽多了!”
“是因為那個叫菲奧娜的女人吧?”
奇美拉桀桀怪笑着一語道破天機,結果這麼做的後果是腦袋上又挨了狠狠一拳。
不過塔特琳娜沒反駁,反而是大方地承認了。
“是又怎樣?!她憑什麼能讓主人對她那麼青睞有加,單純只是因為她漂亮么?”
奇美拉不敢再說話,但卻下意識點了點頭。
“你找打!信不信我自殺?!”
塔特琳娜說出的這種威脅的話格外離奇,對其他人可能沒用,但對奇美拉可以算得上是蓋了帽了。
她舉起拳頭又想再來一下,只是這次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嘆氣道:“主人怎麼能這樣…明明我才是他最親近的人吧…”
奇美拉認真想了想,猶豫半天才開口說:“你和她不一樣,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是,我是說你和她在主人心目中所處的位置不一樣。感情不一樣,重量也不一樣。”奇美拉認真說道。
“啪!”
塔特琳娜一巴掌扇到他的腦袋上怒道:“拐彎抹角的,顯得你能是吧?有什麼話直說!”
奇美拉對此敢怒不敢言,只能無奈苦笑。
“主人對你的感情就像對
(本章未完,請翻頁)
自己的妹妹一樣,但對菲奧娜就好像是那種一見鍾情,像是深深被她所吸引住一樣。”
聽到這塔特琳娜出奇地沒有發作,反而是鬆了口氣微笑着說。
“主人怎麼可能會有愛情。”
——————
惡魔堡壘。
早就恢復了聚集地領主派頭的二狗子正指使着十幾個第七軍團的俘虜幹活。
而這些俘虜們用他們發紅的肩膀擔著條大腿粗的繩索,繩索另一頭是幾人都環抱不住的巨型石塊。
“這是最後一塊了吧。”范內辛從空中落下來問道。
二狗子點頭道:“把它放置好就算是完工了,你那邊呢?”
“城牆和房屋的修復工作在上午就已經完成了,只等着你這邊結束。”
范內辛頓了頓又說:“這些人怎麼處置?真的都放了?”
二狗子低着頭默默搖了搖,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見他心不在焉地回復了兩個字。
“全殺。”
聽到這兩個字,范內辛明顯怔了片刻。
“一個不留?”
“一個都不留。”
二狗子神情懶散悠閑,可從嘴裏說出的每個字都冰冷徹骨。
“主人說了,他們從開始攻城的那一刻就已經算是全死了;而之所以還讓他們活那麼久的原因很簡單,只是想讓這些人得到戰敗后應有的懲罰而已。”
“就我對主人的粗淺了解來看,似乎在祂的那裏,死亡並不是最嚴厲的懲罰。”
范內辛咧開嘴笑了,顯然對這個恰當的說法很是認同。
“那我去做準備了。”
二狗子看也不看,擺手作別。
入夜,當餐桌上的所有人在聽到二狗子講要如何處置俘虜后,全都神情激動得站了起來,歡呼聲與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最初他們雖然不會去質疑陳郁做下的那個可以釋放俘虜決定,但多少也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己方死了那麼多人,損失了那麼多地真金白銀。
所以,在得知要全部殺死俘虜后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不過跟着他們就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范內辛身上。
誰讓他是堡壘的軍事指揮官呢。
“你們都看我幹嘛?我像是那種事到臨頭才想到去做準備的人么?都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
說著范內辛將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並在酒杯上來回搓着。
就通過這意圖那麼明顯的一個動作來看,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意味着什麼,於是紛紛衝著范內辛伸出大拇指。
奧黛麗緩緩站起,淺笑着舉杯。
“敬那些為我們而死的人,敬我們的范內辛大人,也敬給聖威永存的吾主!”
“敬吾主!”
“敬吾主!”
………
餐廳的歡快氣氛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個人都喝了不少,就連摩根也在艾格頓的強拉硬拽之下喝得面紅耳赤。
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之中時,熱鬧的氣氛被推門而入的幽靈騎士索斯特給硬生生打斷。
索斯特一把推開大門,神情凝重地快步走到眾人面前。
“索斯特,發生了什麼。”
范內辛皺眉問道。
索斯特快速抬頭環顧了一圈,確定沒有外人在場后沉聲說道:“那些俘虜拒絕吃飯,他們將我們送過去的所有食物都打翻到了地上。”
聞言坐在范內辛對面的奧黛麗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放下酒杯輕聲說:“看來下毒的事被他們猜到了…沒出什麼事
(本章未完,請翻頁)
吧?”
索斯特很快回答道:“除了不願意吃飯,暫時沒有事情發生。”
“那就好,不過也要提前做下準備。”奧黛麗說完將目光投向范內辛。
范內辛心領神會,很快就下達了命令。
“現在立刻就抽調出能動的執法隊,讓所有幽靈騎士帶隊過去警戒,別在這時候出了什麼亂子。”
“艾格頓,請你也跟着過去,免得出現突發情況。”
艾格頓沒廢話,立刻站起來跟索斯特一起走了出去。
范內辛又看向坐在末尾的摩根說:“你帶去軍營帶一千惡魔騎兵出來,在鐘塔下等待下一步命令。”
“還有霍德蒙,我需要你和其他血族還有巨魔們暫時接手執法隊的巡邏任務,繼續維持堡壘的秩序。如果出現情況,盡量保證不會危及到居民。”
隨着一個個命令的下達,餐桌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最後奧黛麗乾脆直接結束晚宴,讓還坐着的其他管理者們都回到了自己家中。
艾格頓和十三位幽靈騎士以及幾百名執法者很快就趕到了囚禁俘虜的營地,並和已經衝出營地的上千名俘虜相對對峙。
那些原本負責看守的惡魔士兵都已經被俘虜們給抓了起來,一個個鼻青臉腫口鼻流血,看樣子是遭受到了嚴重的毒打。
“你們想幹什麼!”
艾格頓大喊着,並且已經讓身後的執法者們抽出了各自的武器。
俘虜中走出一人,他單臂拎着一個七竅流血,和他身穿同樣衣服的俘虜怒吼着反問。
“這句話應該由我們來問才對!你們答應過只要完成重建工作就會放我們離開,那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早已死去多時的俘虜被他狠狠拋出,那具屍體就像懷着極大的怨念般一直滾到艾格頓的腳邊才肯停下。
“呵!真可笑,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勝者可以對敗者做任何事,而失敗者只能像他這樣任人踐踏!”
艾格頓嗤笑着,抬腳踩在屍體的臉上,羞辱的味道何其濃烈。
那名俘虜頓時就憤怒得渾身顫抖鬚髮皆張,指着艾格頓好半天才從牙縫中把想說的話給擠了出來。
“狡詐的欺詐者!你們將會為說出的謊言受到魔主陛下懲罰,永墜於深淵!”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艾格頓笑得愈發大聲劇烈,差點連眼淚都要笑了出來。
他的身軀在自己的笑聲中豁然變換,強壯的狼人姿態隨即徹底顯現!
“魔主懲罰於我們?!…哈哈哈哈!吾主即是魔主,吾等為祂而戰,皆是祂的信徒!”
艾格頓一狼當先,十根足以撕金斷鐵的利爪瞬間向外伸張!
他的身後,幾百名也都紛紛操縱戰馬向前再向前,天空之中更是有漫天閃爍的魔法先一步抵達俘虜們的上空!
“死戰吧第七軍團的戰士們!即便是死也要讓這些欺詐者付出血的代價!”
先前站出來的那個俘虜顯然地位不低,應該是在曾經的第七軍團里擔任小隊長甚至是中隊長級別的人物,所以這些俘虜們在聽到他的怒吼后紛紛握緊拳頭,準備以血肉之軀去硬撼鋼刀鐵矛!
戰鬥一觸即發,艾格頓最先找上的目標就是那名俘虜,所以兩人在瞬間就碰撞到了一起!
跟着就是幾百名全副武裝的執法者和上千名手無寸鐵的俘虜頃刻交織,鮮血和生命都在同一時間開始流逝!
而在混亂的亂戰戰場邊緣,范內辛輕聲對某位負責傳遞消息的血族說。
“讓摩根從他們的後方發起偷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