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動干戈 中
?天要不要亡大唐，路岩不敢確定，但他能夠確定的是一旦龐勛將修築堤壩加固堤防這件事情辦成了，不管這老霖雨來是不來，洪水發是不發，他都等於是得了勝場，甚至很有可能他的五萬義軍在一夜之間就暴增為十五萬。【風雲閱讀網.】
那時，宛若龐然巨物一般的大唐帝國可就真的危險了！
不過路岩終究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思考問題不可能以他父親為參照物，當即他就把陸群的混話從記憶里清除，命門人牽來快馬直往大明宮行去。
還好，李漼這個皇帝只喜歡歌舞飲宴，不搞什麼微服出巡，關鍵時刻還是能夠被找到，路岩也不要太監們通傳，直接策馬闖進了李漼起居的紫宸殿，結果李漼宿醉未醒，路岩被內侍攔在寢宮門外。一連讓太監去通傳了幾回，都說李漼在更衣，正急得不行的時候，聽見門扉輕響，路岩便拜道：“陛下，壽州告急！”
哪知抬眼一瞧，從門后出來的並非李漼，而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女，這少女見路岩拜錯了人，也一臉的尷尬，急忙避讓開來紅着臉不知如何開口，幸好有太監瞧見，忙上前扶道：“貴人慢來，切莫衝撞了路相。”
說著太監忙伸出袖子遮住了少女的臉孔，女子慢慢挪步避開，走遠后這才向路岩告罪一聲，行了個萬福禮后匆匆離去。按照宮中的規制，似她這種級別侍寢的嬪妃，在早上走出皇帝的寢宮時，是不能讓大臣撞見的。
待太監將這少女送走後，路岩才恍然想起此女應該是那年祭天大演時，李可及排演話劇中的白衣女子，似乎叫做巧娘，如今竟已是貴人了。
又等候了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李漼這才傳召路岩入內，這次路岩自然拜對了人道：“陛下，壽州告急！龐勛四齣劫掠，已掠得十萬民夫，此時正率民夫沿虞水運河沿岸修築堤壩，加固堤防。”
“嗯……修築堤壩？”李漼聽得一愣，首先想到的就這龐勛是腦子進水還是被腦子被驢踢了，居然去修築堤壩？
可畢竟李漼是當皇帝的人，他知道若非緊急大事，路岩不可能如此驚慌失措的跑來叫自己起床，因此這龐勛搞了十萬人修築堤壩肯定是一件非常緊急的大事。
“給路卿家看座！”李漼從宮女手中拿過一方手巾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下來。再一想，便想明白此事果然是緊急大事，龐勛那伙人說好聽是義軍，說難聽是反賊，這一傢伙弄了十萬人，說是民夫，可要是這些人都拿起竹刀木劍、鋤頭扁擔，不一樣也成了反賊嗎？
等於是說，這龐勛從原先五萬人的規模，一下子就擴大到了十五萬人，和揚州城下馬舉的聯軍，在人數上形成了旗鼓相當，用滾雪球般壯大來描述龐勛的動作，此時看來竟然十分貼切。
怎麼辦呢？
李漼當即把球踢給了路岩：“路卿家有何良策？”
路岩倒也是有良策的，便道：“臣請陛下即刻下詔，命馬舉所部立刻馳援壽州！”
李漼一想，確實是時候讓馬舉去剿滅這伙反賊了，當即命人召集各部主事，隨後擺駕宣政點，由路岩親自擬制，令馬舉即刻馳援。在同時，路岩卻又與工部協商，以工部的名義下發了一道關於嚴查整飭運河堤壩河工的公文下發各地。
也就在軍驛騎着快馬，背着八百里加急的傳令筒跨過長安東面通化們二十餘丈長的弔橋奔往揚州的同時，揚州城下的聯軍大營卻早已經是人去營空。
實際上，壽州周邊各州縣向長安發去告急文書的同時，同樣的文書也自然發往了揚州。馬舉此人也是熟讀兵書，出身武將世家，對戰機的把握自有其獨到一面。一早得到消息說龐勛停止攻城並開始派出士卒到處掠人之時，就已經判定戰機將至，便開始暗中整備糧草輜重，做好了出擊的準備。當收到切實消息，稱龐勛掠了十萬民夫去掘運河堤壩，馬舉當機立斷，將十二大軍分作三股，一股北上高郵、一股西進徐州，馬舉自領五萬大軍拔營沿運河西進，準備三面強襲龐勛，一舉將這股義軍剿滅。
在馬舉看來，雖然龐勛裹挾了十萬民夫看似壯大，實際上如此做卻是在自掘墳墓，這十萬民夫豈能個個都是天生反骨的反賊，一旦自己將朝廷大軍開到，便是龐勛土崩瓦解之時。
真要說馬舉把握大局的能力，自然是極強，但很可惜這天下許多事情，終歸要講一個天時地利人和，更何況不論是馬舉還是李漼，都不知道龐勛裹挾民夫的細節。
只說龐勛得了李岩計策，當即罷了攻城戰事分派人手向四面發散開去，整村整村的裹挾民眾。並且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裹挾非但要青壯，老幼也是一個不差的全數裹來，然後青壯的男女便由義軍押往運河修築河堤，老幼卻是全部送往徐州，並保證不傷分毫，更管吃喝。
此時正值四月，正是青黃不接之際，城中的富人大戶家中存有餘糧還好，很多鄉野村莊的貧家困戶實際上早就揭不開國了，這幾年又逢路岩這個奸相亂政，官府的苛捐雜稅也是日益加重，就算龐勛不派人來裹挾，許多人也會在扛不住的時候跑去投他的義軍。
如今名義上說是裹挾，實際上很多時候都是義軍小隊剛開到一個村莊，說出義軍要招募男女青壯修築河堤便整個村子男女老幼都來報名，最後只得收了年輕力壯的勞力，其餘老幼便告訴他們可去徐州投靠。徐州城下唐軍建起的營盤此時已經變作了難民營用來安置各地投奔的民眾，徐州的存糧和繳獲自戴可師部的輜重足以維持義軍和這些百姓維持到今年的秋收。
由於絕大多數的村莊都是全村投靠，因此周邊的各州縣至今也沒得到確切的內情，只知道義軍派出小股部隊劫掠民眾，裹挾了十數萬人在運河邊上駐紮。按照不是去修河堤就是去挖河堤的邏輯，自然認為義軍這是要全線破壞運河堤壩。
而更為讓人料想不及的是，神仙也是站在了義軍這邊，馬舉的大軍剛剛一動，龐勛就已經掌握了他兵分三路的全盤計劃！
天要不要亡大唐，路岩不敢確定，但他能夠確定的是一旦龐勛將修築堤壩加固堤防這件事情辦成了，不管這老霖雨來是不來，洪水發是不發，他都等於是得了勝場，甚至很有可能他的五萬義軍在一夜之間就暴增為十五萬。【風雲閱讀網.】
那時，宛若龐然巨物一般的大唐帝國可就真的危險了！
不過路岩終究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思考問題不可能以他父親為參照物，當即他就把陸群的混話從記憶里清除，命門人牽來快馬直往大明宮行去。
還好，李漼這個皇帝只喜歡歌舞飲宴，不搞什麼微服出巡，關鍵時刻還是能夠被找到，路岩也不要太監們通傳，直接策馬闖進了李漼起居的紫宸殿，結果李漼宿醉未醒，路岩被內侍攔在寢宮門外。一連讓太監去通傳了幾回，都說李漼在更衣，正急得不行的時候，聽見門扉輕響，路岩便拜道：“陛下，壽州告急！”
哪知抬眼一瞧，從門后出來的並非李漼，而是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女，這少女見路岩拜錯了人，也一臉的尷尬，急忙避讓開來紅着臉不知如何開口，幸好有太監瞧見，忙上前扶道：“貴人慢來，切莫衝撞了路相。”
說著太監忙伸出袖子遮住了少女的臉孔，女子慢慢挪步避開，走遠后這才向路岩告罪一聲，行了個萬福禮后匆匆離去。按照宮中的規制，似她這種級別侍寢的嬪妃，在早上走出皇帝的寢宮時，是不能讓大臣撞見的。
待太監將這少女送走後，路岩才恍然想起此女應該是那年祭天大演時，李可及排演話劇中的白衣女子，似乎叫做巧娘，如今竟已是貴人了。
又等候了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李漼這才傳召路岩入內，這次路岩自然拜對了人道：“陛下，壽州告急！龐勛四齣劫掠，已掠得十萬民夫，此時正率民夫沿虞水運河沿岸修築堤壩，加固堤防。”
“嗯……修築堤壩？”李漼聽得一愣，首先想到的就這龐勛是腦子進水還是被腦子被驢踢了，居然去修築堤壩？
可畢竟李漼是當皇帝的人，他知道若非緊急大事，路岩不可能如此驚慌失措的跑來叫自己起床，因此這龐勛搞了十萬人修築堤壩肯定是一件非常緊急的大事。
“給路卿家看座！”李漼從宮女手中拿過一方手巾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下來。再一想，便想明白此事果然是緊急大事，龐勛那伙人說好聽是義軍，說難聽是反賊，這一傢伙弄了十萬人，說是民夫，可要是這些人都拿起竹刀木劍、鋤頭扁擔，不一樣也成了反賊嗎？
等於是說，這龐勛從原先五萬人的規模，一下子就擴大到了十五萬人，和揚州城下馬舉的聯軍，在人數上形成了旗鼓相當，用滾雪球般壯大來描述龐勛的動作，此時看來竟然十分貼切。
怎麼辦呢？
李漼當即把球踢給了路岩：“路卿家有何良策？”
路岩倒也是有良策的，便道：“臣請陛下即刻下詔，命馬舉所部立刻馳援壽州！”
李漼一想，確實是時候讓馬舉去剿滅這伙反賊了，當即命人召集各部主事，隨後擺駕宣政點，由路岩親自擬制，令馬舉即刻馳援。在同時，路岩卻又與工部協商，以工部的名義下發了一道關於嚴查整飭運河堤壩河工的公文下發各地。
也就在軍驛騎着快馬，背着八百里加急的傳令筒跨過長安東面通化們二十餘丈長的弔橋奔往揚州的同時，揚州城下的聯軍大營卻早已經是人去營空。
實際上，壽州周邊各州縣向長安發去告急文書的同時，同樣的文書也自然發往了揚州。馬舉此人也是熟讀兵書，出身武將世家，對戰機的把握自有其獨到一面。一早得到消息說龐勛停止攻城並開始派出士卒到處掠人之時，就已經判定戰機將至，便開始暗中整備糧草輜重，做好了出擊的準備。當收到切實消息，稱龐勛掠了十萬民夫去掘運河堤壩，馬舉當機立斷，將十二大軍分作三股，一股北上高郵、一股西進徐州，馬舉自領五萬大軍拔營沿運河西進，準備三面強襲龐勛，一舉將這股義軍剿滅。
在馬舉看來，雖然龐勛裹挾了十萬民夫看似壯大，實際上如此做卻是在自掘墳墓，這十萬民夫豈能個個都是天生反骨的反賊，一旦自己將朝廷大軍開到，便是龐勛土崩瓦解之時。
真要說馬舉把握大局的能力，自然是極強，但很可惜這天下許多事情，終歸要講一個天時地利人和，更何況不論是馬舉還是李漼，都不知道龐勛裹挾民夫的細節。
只說龐勛得了李岩計策，當即罷了攻城戰事分派人手向四面發散開去，整村整村的裹挾民眾。並且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裹挾非但要青壯，老幼也是一個不差的全數裹來，然後青壯的男女便由義軍押往運河修築河堤，老幼卻是全部送往徐州，並保證不傷分毫，更管吃喝。
此時正值四月，正是青黃不接之際，城中的富人大戶家中存有餘糧還好，很多鄉野村莊的貧家困戶實際上早就揭不開國了，這幾年又逢路岩這個奸相亂政，官府的苛捐雜稅也是日益加重，就算龐勛不派人來裹挾，許多人也會在扛不住的時候跑去投他的義軍。
如今名義上說是裹挾，實際上很多時候都是義軍小隊剛開到一個村莊，說出義軍要招募男女青壯修築河堤便整個村子男女老幼都來報名，最後只得收了年輕力壯的勞力，其餘老幼便告訴他們可去徐州投靠。徐州城下唐軍建起的營盤此時已經變作了難民營用來安置各地投奔的民眾，徐州的存糧和繳獲自戴可師部的輜重足以維持義軍和這些百姓維持到今年的秋收。
由於絕大多數的村莊都是全村投靠，因此周邊的各州縣至今也沒得到確切的內情，只知道義軍派出小股部隊劫掠民眾，裹挾了十數萬人在運河邊上駐紮。按照不是去修河堤就是去挖河堤的邏輯，自然認為義軍這是要全線破壞運河堤壩。
而更為讓人料想不及的是，神仙也是站在了義軍這邊，馬舉的大軍剛剛一動，龐勛就已經掌握了他兵分三路的全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