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是傅止言
韓小野跑的飛快，連兩腿間一直叫囂的大姨媽都顧不上，攔住了個的士。生怕傅止言和那些警察發現，指揮着的士饒了好幾圈，才敢在家不遠處下車。
三月的夜風蝕骨的冷，吹在人身上，就跟裸奔似的。韓小野剛到家，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霹靂啪啦的碎裂聲。
她眉頭一皺，正準備衝進去，就聽到堂嬸的聲音：“別砸了，不要砸了，我們還錢，我們一定還錢。”
還錢？那群人又來了？！
韓小野推門的手停了下來，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他們不是說好了，寬限幾個月的嗎？
“呵！韓承國，你欠了我們老闆三千萬，我憑什麼相信你會還錢？！”說話的人聲音兇悍，光是聽聲音就能想像那人的長相：“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剛上大學，要不然先讓她來我們場子上班如何？”
“不……”
房間裏又是一陣打砸，伴着堂嬸尖利的叫聲。韓小野聽不下去了，正準備衝進去救人，就在這時——
“不要打了，我……我還有個侄女，今天剛滿18，長的不錯，又是個……雛兒，聶哥，你看換成她怎麼樣？”
韓小野全身血液冰涼，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叔這是……要賣了她？
“對，對，對，我們還有小野。傅璇璣記得不，就是當年那個當紅的女陰星，那就是她媽。她長的和傅璇璣一模一樣，絕對比我家素素好看。”
連堂嬸也……
她極力握緊拳頭，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控制住無邊無際的絕望和顫抖。
“嗤，要是醫院裏的傅老爺子知道你們這麼急着賣掉他的孫女，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重症監護室爬起來。”
爺爺！
“砰——”
韓小野腳下一個踉蹌，一不小心碰到了房門。
“誰？！”裏面的人聽到了動靜，腳步聲往這邊移過來。
房門一下子打開了，一臉蒼白的韓小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狼狽被人壓着的韓承國和劉曼看到韓小野，瞬間有些慌亂。
“小野，你怎麼回來了？你……你回來多久了？”
韓小野血色盡失的唇動了動，盯着劉曼和韓承國，“從你們商量賣了我開始。”
她母親韓旋即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意外去世了，她親生父親硬說是她剋死了她媽，嫌她晦氣不肯養她。爺爺花錢讓她寄住在了堂叔家。堂叔韓承國卻是個眼大手短的人，看自己的哥哥，也就是韓小野的父親做建築發了財，也跟着做起了建材生意，但能力太差，被人騙的欠下了五十萬的高利債。眼看着錢滾錢，越欠越多，就把主意打到了地下賭場上。萬萬沒想到，一夜之間輸了三千萬，氣的爺爺住了院不說。高利貸的人又步步緊逼，威脅要砍斷堂叔的手指。瑞城的黑道背景很深，她當時驚慌失措，正巧電視的新聞在放傅止言歸國的消息，她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借傅止言的勢力，擺平高利貸，這才有了昨晚的荒唐事情。
沒想到，她為了堂叔惹了不該惹的人，而堂叔卻在琢磨着怎麼把她賣個好價錢。
何其可笑？！
韓小野荒涼的勾了勾嘴角，想要笑，卻發現她根本笑不出來。
她注意到，客廳的沙發上多了幾個社會氣息打扮的男人。她的堂姐韓素素不知道躲哪裏去了，只有堂叔堂嬸在那兒賠笑。
“就是她？”
為首的男人流里流氣，放肆的打量起韓小野，就跟打量一件貨物。
“長的還行，身材差了點。”
劉曼媚笑道：“小野年紀還小，才十八呢，身材還沒發育。他媽以前就是個美人胚子，哎喲，不是我吹噓，瑞城沒幾個人比得上。”
劉曼朝她招招手：“小野，還不快過來給幾個哥哥打打招呼。這是聶哥，胡哥，楊哥。”
劉曼介紹了一大串名字，韓小野冷眼看着她：“打什麼招呼，嬸嬸當我是傻子不成？”
見她這麼不給面子，劉曼乍下要火氣，但想着還要靠這個臭丫頭還債，又強壓下火氣，捂着嘴笑道：“你這丫頭脾氣就是倔。哎呀，你不要誤會了，你堂叔和我哪有要賣掉你，只是給你找了個好工作而已。”
“那麼好你怎麼不讓素素姐去？”
龍騰會所，瑞城出了名的銷金窟，誰不知道裏面是幹什麼勾當的。陰陰就是火坑，劉曼真好意思誇得出口。
聽到她的話，劉曼忍不住了，尖利刻薄嚷嚷起來：“小野，你怎麼說話呢？難不成你親嬸嬸和叔叔還能害你不成？這些年來，我每天伺候你吃喝，你說話要講良心！”
“呵。”韓小野忍住心頭的憤怒，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沒少從爺爺那裏要錢，理由還不是我的生活費。要說養，也是爺爺養我！”
“你這個見死不救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你了！”劉曼眼見韓小野不肯配合，開始撒起潑。一邊乾嚎，一邊還拍打起旁邊的韓承國：“姓韓的，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平日裏爭着的侄女！你平日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供着她，現在人家認你嗎？壓根就不認你！你個活了該的殺千刀，你們姓韓的自己惹出的事，可別連累了我的寶貝素素！你……”
“夠了！”
韓小野走了過去，從衣服包里拿出一直藏着的合同，啪的拍在了桌子上。倔強抿緊唇，放緩口氣。看向那群面色不善的男人，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一些。
“之前不是說好了三個月後再來要賬么？你們說話不算話，是欺負我們家沒人是吧？耍橫之前，看看這個再說！”
劉曼搶着擠進去，等看到傅止言的印章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這是——”
傅止言，最貴氣！最雅緻！最喜怒無常！最慈悲，也最血腥的男人！是這瑞城，最讓人戰慄的貴公子！
更是出了名的，厭惡女人到不舉的男人。
“不，不可能。”劉曼忍不住尖叫：“你怎麼可能搭上傅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