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宜年
我沒有隱瞞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的實話實說:“是我爺爺讓我來找你的。”
“你爺爺?”西裝男問道。
“嗯!”我使勁兒點了點頭。
西裝男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的繼續問:“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我爺爺叫楊景武。”
西裝男眼中一動,自言自語的嘟囔着:“楊家人?難道是…”
下一秒,西裝男直接拉開車門,神色稍緩道:“先上車吧。”
我沒有拒絕,直接鑽進了車裏。
圍觀的人群全都愣住了,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黑色轎車載着我們緩緩朝前移動着,從車裏的後視鏡我能看到就連司機都很懵,估計他並不明白我為什麼能被請上車。
其實別說他了,就連我自己都很疑惑,我不知道這個西裝男要帶我去哪兒,正當我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卻搶先開了口。
“你知道我是誰嗎?”西裝男問道。
“你不是王宜年?”我詫異道。
西裝男笑着搖了搖頭:“王宜年是我父親,我是王立峰。”
我恍然的點點頭,沒想到我這誤打誤撞還真找對了人,雖然對方不是王宜年,但他是王宜年的兒子,而且看得出來這個王立峰在古玩市場似乎很有地位的樣子,估計那個王宜年更不簡單。
王立峰看我不說話,繼續問我:“你從哪裏趕過來的?”
對陌生人我不打算實盤拖出自己的底細,所以我沒有實話說我是水屯村來的,我只是說我從林樺市趕來的,反正林樺市距離水屯村並不遠,就算將來需要圓謊也比較好說。
王立峰一聽林樺市,他頓時一陣感慨:“林樺啊,那兒離帝京太遠了,和當年完全是兩個方向,難怪一直沒有找到你們…”
說到這裏,王立峰便不再說話,他拿起手機給什麼人打了個電話,電話里提到了我的事,好像是讓手下提前跟他父親王宜年彙報情況。
黑色轎車載着我們在市場裏兜兜轉轉,最後停在了一棟氣派的別墅門口,那別墅上訪懸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兩個燙金大字——王府。
停好車之後,司機下車為我和王立峰打開車門,此時的司機再也沒有剛剛那股囂張勁兒,相反,他現在都不敢抬頭和我對視。
王立峰也很熱絡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父親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走進了這棟氣派的別墅。
一進門,別墅裏面左右兩側各站着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她們躬身作揖向王立峰問好,那架勢就像古代的宮女一樣。
穿過別墅的花園,我看到一些戴着墨鏡的保鏢在別墅裏面來回走動,王立峰帶着我上了別墅二樓,穿過幾間屋子之後,最後停在一間房子門口。
門外,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微笑着沖王立峰說道:“少爺,我剛剛按您的吩咐已經跟老爺打好招呼,您直接進去就好。”
王立峰點點頭:“有勞黎叔了。”
站在門口,王立峰整理了一下衣冠,他似乎有些緊張,好像很害怕他父親一樣。
他輕輕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門帶我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那味道就像是廟裏燒香的一樣,再看眼前,四周是一個圓環形的巨大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書的數量之多就像是四面高牆一樣。
在圓形書櫃正中間的位置擺着一張巨大的茶桌,一個身材微胖、穿着白色唐裝的老者正坐在茶桌前,不緊不慢的在品茶。
這個老者應該就是我要找的王宜年。
王立峰走上前十分恭敬道:“父親,這就是那個孩子。”
王宜年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了王立峰一下,王立峰立馬帶着我坐到了王宜年對面的椅子上。
王宜年看上去和爺爺年紀彷彿,不過他眉眼之間透露着一股凌厲,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殺氣,感覺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難怪王立峰進來之前要整理儀錶,就連親生兒子都這麼怕他,恐怕這個王宜年對待外人更是沒什麼好臉色。
我坐下之後,王宜年看都沒看我一眼,他不緊不慢的重新燒了壺水,直到將一杯泡好的茶推到了我面前。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王宜年的聲音很有磁性,這聲音配上他那張兇狠的雙眼,總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我叫楊文奇。”
“嗯,你說你的爺爺是楊景武?”
我點了點頭:“是的。”
王宜年雙眼緊緊盯着我:“那你爺爺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鼻子一酸,眼圈瞬間紅了。
“爺爺他…已經不在了。”
王宜年一聽這話臉色大變,他憤怒的拍了下桌子,直接把桌上的茶杯震倒。
“砰!”
我用餘光看到王立峰被嚇了一跳,他身子下意識抖了一下。
王宜年瞪着我怒喝:“胡說!”
我一看王宜年這反應,不甘示弱的回答:“這種事我怎麼會胡說!爺爺他四天前已經不在人世了!”
王宜年似乎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他冷笑道:“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問你,你爺爺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這一問直接給我問住了。
因為在夢裏爺爺並沒有告訴我讓我來找王宜年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王宜年講述我心中的疑惑,包括發簪、包括爺爺的死。
王宜年見我不說話了,他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就連一旁的王立峰也有些掛不住臉了。
“小小年紀滿嘴謊話,小峰,把他帶下去,拔了舌頭。”
“是,父親!”
我一聽這話嚇了一跳。
這老頭什麼情況?一言不合就要拔舌頭?
就算我說的是謊話也不至於這樣啊!
眼看着王立峰伸手就要來抓我,我趕緊掏出懷裏的盒子丟到桌上。
王宜年看到那盒子眉頭一皺,他打開盒子之後取出裏面的扳指。
幾秒鐘之後,我看到王宜年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顫顫巍巍的將那枚扳指捧在滿是皺紋的手中,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緊接着,剛才還凶神惡煞要拔我舌頭的王宜年,忽然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