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回二十歲
許丁寧抬起自己的右手對着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仔細的看了看。沒有變回去。依然是皮膚光滑有彈性,指節纖細,指尖尖尖似春筍。沒有皮肉鬆垮,更沒有遍佈的針眼。自己再不是前世那個貧病交加的棄婦。
她眨眨了眼睛,眉心微動,眸里流露出欣喜之色:自己真的重生了!原來一切真的可以重來。
幾天前貧病交加的許丁寧躺在床上慢慢等死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就是命啊!
可萬萬沒想到她這一輩子的命啊。還能有一切重來的時候。
彼時自己還年輕,水嫩。就像剛開的沾有露水的花苞,那麼的新鮮而美好。那時候還只是男朋友的肖立文是那麼的英俊帥氣,體貼瀟洒。
許丁寧當時的一顆心,全放在他的身上。
卻忽略了別人對肖立文人品的評論。忽略了朋友們的忠告。更忽略了那個真正的默默愛着自己的人的灼熱目光。
最終落的一個凄慘的下場。
還記得肖立文當初那副殷勤憨實的嘴臉,天真的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
可誰又能提前知道自己愛的其實是一個披着人皮的豺狼呢?
等到真正成婚後。自己父親竟然賠上了一條命的私人煤礦,銀行錢財。所有的不動產。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而原本身體健康的許丁寧卻突然頻頻生病。被肖立文拋棄,送到了一個荒僻的村子。
二十一歲就搬到城裏的自己,最後竟然淪落成在這舉目無親的村子裏,貧病交加而死。
這樣的下場,誰不恨!
沒想到心有不甘的許丁寧卻在此時重生在了八十年代前世她二十歲的時候,一切都可以重來。
然而這一世,她再不會讓肖立文的陰謀得逞。這一世她再也不會辜負真正愛她的人。
一想到肖立文的臉,許丁寧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冰冷了起來,她緊緊的捏着手指,連着骨節處都微微發青。
院子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歡快清亮的女聲。
“嬸子,寧寧還沒起嗎?她身體好點了沒有?”一聽聲音。許丁玲就知道是自己的好朋友,華玲來了。自從重生來以後,她因為心情不好一直躲着不出去,媽媽以為她病了。作為好朋友的華玲已經來看過了她好幾次。
“玲玲姐,我沒事了,你快進來。”許丁寧讓她趕緊來,華玲性格爽朗。活潑可愛,每天見到她的時候,許丁寧都覺得心情都好了許多。
“寧寧,你好啦”
“嗯嗯,玲玲姐,我現在全好了,我都想跟你出去玩兒了”,自己都重生了,為什麼還要汲汲於過去灰暗的心情呢?一切還可以重來。從今以後自己要幸福的活着。
“那你快吃飯,吃完飯了,咱去看魚塘捕魚了,晚上大隊裏演電影,咱也一起去”。華玲還是那麼的快人快語。
媽媽看了知道她身體沒有一點問題了,也很高興,說:“你等會兒,我去給你熱個菜。”
“媽,不用,我卷個煎餅吃就行。”許丁寧現在二十歲的身體,胃口很好,活力滿滿。
“行,那你自己去卷吧,別忘了放上點豬油,媽知道你愛吃,特地又新煉了一罐兒”。母親王翠花臉上滿是笑容。女兒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病殃殃的樣子。現在終於高興起來了。
煎餅是山東這邊特有的主食。把各種粗糧,比如玉米呀,地瓜面呀,磨成糊。在特製的鏊子上攤成薄薄的像薄紙一樣薄的粗糧餅。大部分的山東人都喜歡吃這個。耐儲存,嚼起來有一股糧食特有的香味。
放上幾根鹹菜絲。攤上一層薄厚適中的豬油。再把大蔥白放上一段。捲成一個厚厚的捲兒。啊嗚一口,久違的味道,可真香啊!
一邊吃着。一邊和華玲飛快的跑出了家門,兩個人兩根油亮粗黑的大辮子在身後甩呀甩。像是兩隻快樂的小燕子。
兩個人一陣風跑到了村裏的水塘邊。
水塘邊已經擠滿了人。全村的男女老少得來了一大半。
“我聽大成子叔說,人家南方人都是冬天起魚塘,可咱這裏冬天還不得凍住了呀,不過現在起魚塘也挺好的哈,腌起來,過年能做碗好菜”。華玲顯擺着剛得來的消息。
“嗯嗯嗯嗯,快走”許丁寧一邊應着,一邊很快的往前擠,擠進了圍成一圈的人群中。
這個水塘是全村最大的水塘。裏邊有許多魚,每年村裡都會組織青壯勞力來逮魚。完了以後全村人分,每次都是全村人的盛會,很是熱鬧。
看,有納鞋底的婦女,有圍在一起拉呱的老婆子。有抽着煙袋的老農。還有很多瘋跑着的孩子。而青壯勞力都在水塘中拉網呢。
有一個一邊拖着長長的麻線納鞋底的老婆婆神秘兮兮的說:“哎,你們知道嗎?昨天晚上地瓜花家又打仗了,哎喲,打的那個厲害哦,還是插上大門打的,我想進去勸勸都沒撈得着進。”
地瓜花是一個女人的外號。
許丁寧所在的這個村子叫富進村,是解放以後改的名字。原來叫荒冢子,是因為這個村裏有幾個無主的很大的荒墳。後來村裡人覺得這也太不吉利了。就在解放后改成了富進村,富裕,先進,多好。現在已經解散了生產隊,而改成各個居民小組。但是一個一個的不叫村裡,還是叫大隊,是因為已經習慣了。
而為什麼那個女人叫地瓜花?是因為她長得不咋好看,還很臭美。這個村子裏很多人有許多妙趣橫生的外號。
聽到地瓜花的名字。華玲用胳膊肘拐了許丁寧一下。擠了擠眼,拉着許丁寧走到了說話的老婆子旁邊。啊,華玲也是一個八卦愛好者。
“他們兩口子又為啥打仗了?還是因為他大兒子?”,正在說話的是許丁寧鄰居徐奶奶,兩家關係很好。
“不是,這回不是,這回還不是因為地瓜花又找了相好的了”納鞋底的老婆婆斬釘截鐵的說。
“哦,又找的那一個村的?”有人問。
“我說出去可都別說啊,要不以後我可再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