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涼拌筍都沒他損
池奚寧心虛的輕咳了一聲:「確實是我之過,雖然我得了消息之後便已經緊趕慢趕,但還是稍稍回來了晚了些。」
蔣老夫人聽得這話,開口道:「這也怨不得你,要怨還是得怨那個孽畜!」
她的語聲裏帶了痛意,可池奚寧知道,這不過是一時的罷了,等到池容琨回來,大不了也只是挨一頓打,過些日子還是照舊。
扎針之後,池國公就昏睡了過去,池奚寧和蔣老夫人在屋子裏守着。
顧大夫和另外一個大夫,坐在床邊,時不時換針的位置,探查着池國公的情況。
聽聞池國公有所好轉,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后,蔣老夫人終於有了心情問池奚寧宮中之事。
她看着池奚寧道:「祖母聽夏竹說,留你在宮中小住,是陛下的意思?」
池奚寧聞言頓時覺得頭疼,但也只能點了點頭道:「陛下見太后與我有緣,便順口提了一提,太后便欣然同意了。」
蔣老夫人聞言神色微動,看着池奚寧狀似無意的感嘆道:「以往溫家、江家和聞家,也有藉著探望太妃的由頭,派了妙齡女子入宮,三位太妃親自開口要留人小住,陛下卻直接給否了。你不僅是留宿宮中的第一人,還是陛下親口留的。」
這話一出,池奚寧明顯感覺到,顧大夫看了她一眼。
池奚寧頓時皮都繃緊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辛辛苦苦費勁的將「外室」給救了回來,結果發現「外室」在綁匪那活的挺好,還跟綁匪看上去有一腿,估計她得嘔死。
於是她連忙道:「祖母莫要想太多了,陛下待我特別,必然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加上我又沒有母親,太后又說如果她有女兒必似我這般乖巧,這才可憐我留下小住的。」
聽得這話,蔣老夫人很是失望,她嘆了口氣道:「是么?」
池奚寧連忙點頭,生怕頭點的慢了,晚上時候蕭大佬會給她小鞋穿。
蔣老夫人還不死心,又問道:「在宮中的時候,你都住在哪的?可曾見過陛下?」
這問題,簡直戳中了要害。
池奚寧下意識的就朝顧大夫看了一眼,正好與他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顧大夫顯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是平靜的移開了目光,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池奚寧硬着頭皮撒謊:「我是被留下小住陪太后的,自然是住在慈寧宮,陛下事務繁忙,平日裏就連太后也鮮少見着人,我就更不必說了。」
「說的也是。」
話雖這麼說著,可蔣老夫人的失望還是掛滿了臉。
池奚寧長長鬆了口氣,正覺得自己混過去的時候,忽然於嬤嬤匆匆跑了進來,一臉喜色的道:「老夫人,大小姐,陛下派人來了!」
聽得這話,池奚寧心頭頓時咯噔一聲,她轉眸朝顧大夫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正在施針的他皺了皺眉。
蔣老夫人卻是一臉喜色,急忙站起身來對池奚寧道:「快,出去相迎。」
先前池國公被告知性命無礙的時候,也沒見她這般激動過。
池奚寧無奈,只能跟着出了門,剛走到院子,福公公就到了。
福公公先皇在世時便已經是大內總管,蔣老夫人等人都是見過的,他一到,院子裏的殷氏等人,都是一臉諂媚的同他見禮。
蔣老夫人更是一馬當先,來到了福公公面前,笑着道:「福公公您怎麼來了。」
福公公朝池奚寧看了一眼,笑了笑道:「奉陛下之名,來給池姑娘送些東西。」
這話一出,殷氏、馬氏等人,面色皆是一喜,蔣老夫人連忙對仍舊站在門前的池奚寧道:「奚寧,還不快過來。」
池奚寧不情不願的上了前,朝福公公行了一禮。
福公公連忙托着她的袖子將她扶起,笑着道:「池姑娘可折煞奴才了,陛下聽聞池姑娘匆忙出了宮很是擔憂,本是想讓蔣院使過來替池國公診治,可後來聽聞,替池國公診治的乃是顧大夫,這才作罷。」
池奚寧皮笑肉不肉:「有勞陛下費心了。」
福公公轉眸看向蔣老夫人,關切問道:「如何,池國公可好些了?」
蔣老夫人連忙回道:「托陛下的福,已經性命無礙。」
「無礙便好。」福公公鬆了口氣,似乎是自言自語:「幸好是無礙了,不然又得等上幾年。」
聽得這話,池奚寧頓時嘴角一抽,蔣老夫人等人卻見雙眸一亮,一臉的興奮之色。
殷氏急忙問道:「不知福公公這等上幾年是何意?」
福公公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身後那一溜排的小太監,對池奚寧道:「之前以為池姑娘會在宮中小住幾日,陛下特意命尚衣局連夜趕製了一些衣衫出來,卻沒想到,池姑娘第二日便走了。」
「陛下特意命雜家將趕製好的衣衫送來,順道還送來了早間您愛吃的涼拌筍。」
他身後那一溜排的小太監,啪啪啪打開了手中捧着的盒子。
池奚寧一看,險些臉都氣綠了。
齊澈是屬狗的吧?這些分明就是昨兒個送去弘德殿的衣衫,是一早就有的,哪裏來的什麼連夜趕製!
尤其是那個涼拌筍,真的不是故意送來噁心她的么?
池奚寧腦瓜子氣的嗡嗡嗡的響,前腳她才跟蔣老夫人說,連齊澈的面都沒見過,後腳齊澈就來啪啪啪打她的臉!
涼拌筍都沒他損!
池奚寧站在那,連謝恩的話都不想說。
蔣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連忙陪着笑臉朝福公公道:「陛下費心了,這孩子已經高興傻了!」
福公公看了池奚寧一眼,笑着道:「池姑娘喜歡就好,也不枉陛下的一番心意。」
見池奚寧還是不為所動,蔣老夫人頓時皺眉低呵了一聲:「奚寧!」
池奚寧這才不情不願的屈了屈膝:「臣女多謝陛下。」
聽得這聲謝,福公公臉笑成了菊花樣:「陛下若是聽到池姑娘這話,必然會高興的,府上還有事兒,雜家就不多擾了,告辭。」
滿屋子的人朝他行禮,蔣老夫人連忙讓池容煦送人。
小太監們留下的東西在院中石桌上擺着,其中那個打開的食盒,很是礙眼。
殷氏在一旁看着,酸溜溜的道:「這可是御膳呢,我還沒這福氣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