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緣起緣滅
地府！
“哎！”
地藏菩薩停止了經文的誦讀，睜開眼看着手裏的佛珠，嘆息一聲。
“菩薩，您怎麼了？為何嘆息？”邊上小獸模樣的諦聽開口問到。
地藏菩薩伸手敲了敲諦聽的腦袋苦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又怎麼會染上這因果。走吧！”
說完地藏菩薩緩緩站起身，然而隨着他的起身坐着的身影卻為消失，彷彿站起來的本非他的肉體，或者說站起來的是另一個地藏菩薩。
地藏菩薩低頭回望了一眼依然坐再原地開始閉目誦讀經文的另一個自己，緩緩朝着洞外走去。
諦聽見菩薩走了也連忙跟隨，一邊走他的體型越變越大，僅僅幾步距離他就變長成一隻成年猛虎的體型。
“菩薩去哪？”諦聽開口問到。
“去哪？”地藏菩薩扭頭搖了搖頭道，“因果因果，既然沾了因自然要去了了果。”
說完地藏菩薩坐上諦聽身上，手指再前方虛空一劃，空間變得如同鏡面般出現陣陣波紋。
“走吧！”
聽帝馱着地藏王菩薩朝着前面一躍，兩道身影穿過漣漪瞬間消失不見。
......
“步及黃泉路，踏上奈何橋，喝下這碗孟婆湯，前世今生皆虛妄。”
奈何橋盡頭。
一個身穿寬大麻衣臉一條紗巾遮住了她的臉龐，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手捧一個白瓷碗遞給身前剛走過奈何橋的一個青年陰魂。
她就是孟婆！
一個只給過了奈何橋的鬼魂遞上最後一碗湯。
一碗孟婆湯！
空洞的雙眸中沒有一絲情感，彷彿一個木偶一樣每天重複着相同的話語一樣的動作。
“我不想喝……喝了，我就忘了她了，我不要忘了她……”
看着孟婆手裏的白瓷碗，青年陰魂伸出顫抖的手，雙眸中彷彿有什麼忘卻不了的東西。
看着身後走過的奈何橋，青年彷彿看到橋對岸站在一個人。
一個他忘不了的人。
“我不想忘了她......”年輕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喝了早日入輪迴，也許......她已經忘了你了。喝了吧，喝了你可以忘掉所有煩惱，忘掉世間的一切，回歸最初的自己。”
“忘掉所有......忘掉她......回歸最初的自己。”
青年低聲呢喃着，緩緩的接過白瓷碗喝下碗裏的孟婆湯。
“走吧！”
孟婆收回白瓷碗，剛剛還哭哭啼啼的青年彷彿換了一個人，眼神迷茫下意識的繼續朝前走去。
孟婆再次盛了一碗湯。
突然地面開始顫動整個地府開始搖晃起來，孟婆趔趄幾步，手裏的孟婆湯也灑落出來。
“轟轟轟！”
巨大轟鳴聲不斷的響起。
孟婆抬起頭一看，空洞的雙眸充滿了驚駭。
“怎麼可能......”
眼前，那一座已經在地府不知道多少歲月，也不知道被多少陰魂踏過的奈何橋，突然橋身碎裂，一塊塊碎石正在不斷的往下掉落。
奈何橋......
塌了......
孟婆被面紗遮蓋的面容充滿了震驚。
咔嚓！
可是還沒等孟婆回過神來，手中再次傳來一聲脆響。
孟婆只感覺一股冰冰涼涼的液體從她的掌心慢慢低落。
低頭一看。
自己手中的那個白瓷碗碎了。
裏面盛的孟婆湯灑落而出。
“奈何橋塌，孟婆碗碎......”
孟婆輕聲的呢喃。
地府，閻羅殿。
閻羅王正在處理地府重要的文案。
突然整個地府搖晃起來，桌上堆好的文案嘩嘩的撒落一地。
“閻羅大人...大事...不好啦...”
一個小鬼神色慌張，原本醜陋的臉變的更加嚇人，簡直比死了爹娘還要難看。
“怎麼了？是那孫猴子又打來了？”閻羅急忙問道。
“不...不是...”小鬼結結巴巴的搖搖頭。
閻羅王一聽不是孫猴子又來了，也是舒了一口氣，隨即一拍案板道，“不是孫猴子來了，你如此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然而小鬼的臉色卻是依然的難看隱約的已經帶上了哭腔哆嗦着說道，“閻羅大人，是...奈何橋...塌了...”
什麼？
奈何橋塌了？
......
這一下所有的陰差都是臉色一變。
奈何橋塌了。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轟眾人腦海中。
這消息比十個孫猴子打入地府更加可怕。
奈何橋塌了，代表了什麼沒有人比他們這些陰差更清楚。
“啪！”
“竟敢在閻羅殿胡言論語，來人將此人打入十八層地獄。”閻羅雙眼怒睜一拍桌面道。
“閻羅大人，小的沒有說謊啊......”那個小鬼是一臉的驚恐。
不過閻羅王根本不想聽他的，立馬兩個陰差出現將這個小鬼拉了出去。
“勾魂使者，你們隨我去查看一番，剩餘的的人該幹什麼幹什麼，若是有人敢散佈謠言直接滅魂。”
說完閻羅王帶着勾魂使者出來閻羅殿朝着奈何橋方向而去。
閻羅王眼裏充滿了擔憂，其實他知道那個小鬼並沒有說謊，即使說謊也不可能說什麼奈何橋塌了。
要知道地府所有的陰魂去往投胎，第一是走過黃泉路，踏過奈何橋，喝過孟婆湯，然後進六道輪迴。
奈何橋塌了代表着，所有的陰魂都無法在入輪迴。
沒有了輪迴的希望，誰還會維持地府的安寧，誰還會在乎你是曾經是善是惡。
“這是要地府大亂了嗎？”
......
“孟婆！”
坍塌的奈何橋邊。
一道聲音突然從孟婆身後響起。
“誰？”孟婆猛地一個轉身，冷冷的看着自己身後一處空間。
此時那片空間猶如平靜的水面開始盪起漣漪，聲音就是從漣漪後面傳來的。
很快漣漪蕩漾的越來越大，一個獸爪從裏面邁了出來。
正是諦聽馱着地藏王菩薩。
“地藏王菩薩！”孟婆輕聲的喊了一聲。
“奈何橋塌，孟婆碗碎。你的功德已滿。”地藏王菩薩笑着說道。
“功德已滿？”孟婆開始有些高興，隨後又雙眼變得迷茫起來。
功德滿了，她又該去哪呢？
“不過你功德滿了，卻有因果未了。”說完地藏王菩薩伸出一指點出，一道金光飛入孟婆的腦中。
孟婆還沒回過神，金光已經沒入了她的腦海中。
金光在腦海中散開，孟婆全身一僵隨後只感覺什麼東西在腦海蘇醒，一下子就撐爆了她的識海。
強大的記憶融入她的識海彷彿要將她的識海撐爆了。
劇烈的脹痛讓她抱住腦袋，身體不斷的往後退。
記憶中一幅幅畫面，一段段記憶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
她與姐姐原本是如來佛主身邊的一盞古燈的燈芯所化，一直照耀着大雷音寺。
在無數時光里，聽佛主傳經授道中，悟了道，化了形。
後來...
她遇到了一個人......
突然一股悲傷從心底蔓延而出。
孟婆好像被驚住了。
突然腳底一空......
她忘記了身後是已經斷了的奈何橋，身體緩緩的向後仰倒。
她似乎忘記了掙扎，看着地面越來越遠，腦海中浮現一幅畫面。
那天……
天也是這樣的灰暗......
她穿着大紅嫁衣......
她的身體也是這樣慢慢的下墜.....
在她的胸口上有着一道傷......
心很痛，她下意識的想捂住傷口...
突然一道七彩霞從遠處朝着她飛來。
那是一個身披金甲戰衣，頭戴金箍的男子。
她看着男子伸手想拉自己，卻突然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那痛苦的模樣讓她的心更疼了......
看着男子抱頭跪下，她想上去安撫...卻發現自己離他越來越遠......
他是誰?
為什麼自己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更疼了......
她努力的回想着......
漸漸的孟婆意識慢慢模糊。
就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中她輕聲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至...尊寶...”
孟婆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中，身體緩緩墜入奈何崖深處，最後掉入一個黑色漩渦中，徹底的消失不見。
“哎！孫悟空欠你一命，還你一世姻緣，也不知道夠不夠了了這份因果......”地藏菩薩輕聲的說道。
遠處三道光芒正在朝着這邊飛來。
菩薩抬頭一看笑了笑。
正是閻羅王和兩位勾魂使者。
當他們看着已經消失的奈何橋，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不過看着地藏王菩薩，閻羅王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只要地藏王菩薩還在地府永遠亂不了。
地藏王菩薩自然知曉他們為何而來，手臂輕輕一揮，掉落奈何崖的碎石開始一塊塊的往上飛起。
片刻后，那座古樸的奈何橋再次完整無缺的出現在奈何崖上。
彷彿剛剛看到的只不過是幻覺。
“好了，奈何橋已好，不過孟婆還是你們自己找吧。”
說完諦聽一個轉身帶着地藏王菩薩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恭送菩薩！”
閻羅王與兩位勾魂使者恭敬的施禮道。
“去，把上任孟婆叫來，說她功德已經圓滿，可以喝孟婆湯入輪迴了。”
“啊？”
白無常楞了一下，這最要緊的事不是要去人來擔任孟婆一職嗎？
黑無常踢了白無常一腳。
隨即白無常好像明白了什麼。
喝了孟婆就會忘記前世今生，到時候是輪迴還是其他的不就是他們說的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