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雪院
“何用。”李斯年慢悠悠說道。
唐初雪把白日的事說了一遍，連帶着唐五公子的事合盤拖出。
“王爺，我一個女兒家，不好在外面行走。您借我一個經商有道的人，替我加入商行。唐五公子控制了鯉城的經濟命脈，還扯着唐家的旗號，這裏面許是有什麼陰謀。“
李斯年手上勺子微動，又舀了一塊蛋糕下來。
唐初雪目光也跟着他手上勺子動來動去，這是同意是不同意？
眼看着盤子裏的蛋糕只剩下最後一塊，唐初雪忍不住開口：“王爺？”
李斯年回過神，看着空了大半的盤子，耳尖微微有幾分熱意。
他本想嘗嘗，結果沒停下來。
這東西賣相一般，但味道不錯。
綿軟之感，也就只有雪衣豆沙可以相媲美，在那之上又少了幾分油膩，佐以玫瑰飲，總體不錯。
“太師府的女兒，也要學經商之道？”李斯年慢慢放下勺子。
他方才是在考慮這事，不是不想借人？
這古代女子好像還真沒幾個學商賈之道的。
畢竟陪嫁都是以田莊為主，鋪子只要找個好掌柜就成，基本收益甚少。
她要是不找個好理由，難免引起懷疑。
唐初雪靦腆一笑：“爺爺說了，我以後嫁了人是要管賬的，沒嫁之前先拿家中的莊子店鋪練練手，好過日後給夫君惹麻煩。”
看着她羞紅了臉，低着頭一副小女兒姿態。
李斯年眉頭微皺，這件事確實有古怪，到底是太師府起了內訌？還是為了迷惑他？
無論如何，只怕人就算給她也不會被重用，借她無妨。
“好，明日我將人送去。”李斯年說道。
“多謝王爺。”
唐初雪心裏一喜，乾淨利索地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李斯年壓低了聲音說道：“去查查太師府，徹查。”
“是。”暗處有一人應聲。
他怎麼不記得太師府有過這種糕點。
而且太師治家，一向嚴謹，當真會打內訌嗎？
唐初雪溜出主院，直到院門處，才見到托着袍子的白露。
“小姐。”
白露急忙迎了上來，把袍子給唐初雪搭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我一出來，就被王爺身邊的內侍帶過來了。”
唐初雪點了點頭，她讓白露把那些人支開。
李斯年的人，自然也要把白露給支開。
兩人一路回去，才到院門口，就見着兩人站在門口凍的直搓手。
“怎麼不在屋裏暖和？凍壞了可怎麼辦？”
唐初雪這一路走熱了，就順手把袍子給墨玉披上了。
她看起來穿的比緋玉還要單薄。
“小姐，您看看。”緋玉笑着伸手往上指了指。
之前老舊的門額，已經換了全新的，上面寫着初雪兩個字。
“我們兩個商量着，咱們小姐住了，就是不常住也要弄好看些。不知用什麼名字，就大膽用了小姐的名字，給小姐請罪。”
墨玉、緋玉齊齊行了一禮。
“挺好看的。”
唐初雪笑着抬了抬手，院子有個名字也是好事。
說不準看在這個名字上，隊友大佬還能把這院子長留給她留着呢。
進了屋，唐初雪困困睡去。
次日一早。
她還沒醒就聽着院子裏面細細的低語聲。
叫了白露幫忙梳洗，就讓院子裏的人進來了。
“小人榮博文，見過唐姑娘。”
來人不胖不瘦，圓臉彎眉，周身一團和善之氣，一看就是聚財的面相。
唐初雪抬了抬手讓他起來，又讓白露給拿了椅子。
“榮掌柜，來我這兒做什麼，王爺跟您交代了嗎？”唐初雪笑着問道。
榮博文半欠着身子坐了：“回唐小姐話，王爺說，一切聽唐小姐吩咐。”
“那好，榮掌柜，我要開的這個店呢。是賣糕點的店，名字就叫蛋糕店。”
唐初雪說著話，讓白露把蛋糕端上來給榮博文嘗嘗。
“昨兒衙門來人的事，你應當知道。”
“我想讓你以這蛋糕店掌柜的名義，加入商行。心眼得活泛一些，多花些銀子無所謂，要讓他們把你當自己人。
再有，對外你就說這鋪子是你開的，是東家也是掌柜，明白嗎？”
唐初雪細細囑咐着。
榮博文一一應了下來，起身去辦事了。
這一日蛋糕鋪開張，還當真沒人來鬧事，應當是榮博文在商行內打點好了。
只是過來買蛋糕的人也不多，畢竟一兩銀子一小塊，就算鯉城是富庶之地，也沒多少人捨得吃。
真正能吃上的那些有錢人家，沒有門路，就得碰運氣。
唐初雪也不是真打算做生意，跟他們笑鬧了兩句，留墨玉、緋玉看着店鋪，她帶着白露出去轉了一圈。
如今這雪，一直沒斷。
有錢人眼中是個景，那些沿街乞討的人就不好過了。
在往城牆邊緣走一走，時不時能碰上生了凍瘡，哆哆嗦嗦的窮人。
“唐小姐。”王大喜隔了老遠，提着袍子就跑了過來。
唐初雪站住了腳步，面帶微笑。
“唐小姐，這袍子給您。”
王大喜把一個粉色緞面的袍子雙手呈上，小心翼翼打量着唐初雪的神色。
那日之後，他也試着想進去給唐小姐道歉，每每才走到門口，就讓人給攆走了。
也就只能在外面閑逛碰碰運氣。
唐初雪讓白露把袍子接了過來，算是給了他台階下。
敲打這事，向來是有度的，若是過了，那朋友就要變成敵人了。
“王老闆，你那東西可賣出去了？”唐初雪問道。
王大喜嘆了一口氣。
“零零碎碎賣出去了幾件，不過是賠本賺吆喝。唐小姐，我當初聽你的就好了，不如早早走了，還能省些銀子。”
“現在走，也不遲。”唐初雪說道。
“不成，留都留下來了，再多留幾日，說不準就賣出去了呢。”
王大喜眼中滿是期盼暴富的光芒。
果然是炮灰命啊……
唐初雪心裏暗自吐槽了一句，也不再多勸。
唐初雪讓他陪着走了片刻。
到城門口，還見着一群商人，趕着車往城裏進。
也不知是什麼人家，能有這麼大架勢。
一直到天色晚了，唐初雪才回了鋪子裏。
此時，李斯年正盯着桌子上不停抖動的蛋糕。
“你說，唐初雪叫這蛋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