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們用武力來糾正你

顧二：“普特曼斯先生，既然你非要拋棄高雅的藝術話題，談無恥的政客話題，那我就陪你聊聊。先不說你那荷蘭共和國的合法性，因為你們的獨立一直沒有得到西班牙王室的承認。這點我們暫且不談，我們就來談談最直接的安平歸屬問題。你們來到這裏之前，此地是無人荒地嗎？你剛才說這裏是荒蠻之地，卻沒有提到有沒有人居住。因為你想迴避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此地原來是有主人的，你們建城的這個‘一鯓鯤’都是從當地土人手中買來的。你只說荒蠻，不說有沒有人，混淆視聽，這就是典型的政客手段。”

普特曼斯：“好吧，我承認我剛才的話有疏忽。但此地雖然有人，卻沒有國家，我們到來之後將它納入我們的國家，難道不可以嗎？”

顧二：“納入！普特曼斯先生，您說的多麼輕鬆。您奪去了別人世代居住的家園，用了這麼溫文爾雅的一個詞‘納入’，您不覺得羞愧嗎？您用這麼一個詞難道就能掩蓋你們的強盜搶奪行為嗎？”

普特曼斯：“但是他們是簽訂了臣服協議的。”

顧二：“協議是他們自願簽訂的嗎？是你們用火槍逼着他們簽的。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向我們請求趕走你們。普特曼斯先生，您有幾份顛倒黑白的本事，但在確鑿的事實面前，您還有什麼話說？”

普特曼斯：“他們可能有幾分不情願，最後還不是成了事實嗎？”

顧二：“所以我們來了，我們要來糾正這個事實。你們用武力逼迫別人，我們就用武力來糾正你們。”

普特曼斯：“顧振漢大頭領，荷蘭共和國是很強大的，巴達維亞總部也不會放任這個事情不管的，您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後果嗎？”

顧二：“我們有句俗話，叫做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既然敢做，就不怕你說的那個後果。普特曼斯先生，說不定哪天我一高興，發了幫助別人的善心，去幫助巴達維亞那個島上的土人收復他們的家園呢，哈哈哈哈哈。”

普特曼斯愕然地看着哈哈大笑的顧二，不明白他為什麼大笑，心想這個頭領怎麼有些瘋瘋癲癲？

顧二：“政客的話題聊得差不多了，普特曼斯先生，你不想和我聊聊我打算怎麼對待你的幾百名同胞嗎？”

普特曼斯：“您是勝利者，我們不過是您的俘虜，只能任由你處置。天主說過：遇到逆境，要默默承受。我們不是懦夫，隨您處置吧。”

顧二：“那好吧，我把你們的頭顱全部砍下來，送你們見你們的主去。”

普特曼斯：“不，我抗議，殺俘虜是邪惡的行為。”

顧二：“你一個俘虜，有什麼權利抗議？不過你要是願意和我談談轉讓的事，那對於俘虜的處置還可以商量商量。〞

面對顧二的威脅，普特曼斯只得和他談談那虛偽透頂的轉讓。

顧二：“普特曼斯先生，之前由於您轉移話題，浪費了我們不少時間。讓我們接着從倉庫的戰利品以及對您和您的同胞怎麼處置這個問題開始吧。我之前已經聲明了，不想用野蠻的方式對待你們，打算將你們全部放回巴達維亞。關於倉庫的戰利品，那130擔生絲讓你們帶走，但20000銀盾要留下，作為賠付這次戰爭費用和賠償你們對赤崁社造成的損失。條件是你得給我寫份轉讓書，寫明以此畫換取400多人的自由和130擔生絲。”

普特曼斯：“好吧，顧大頭領，感謝您的仁慈和慷慨，我這就為您書寫。不過我和我的同胞們如何離開這裏呢？”

顧二：“你們在碼頭上不是還有三艘艘蓋倫帆船嗎？你們開一艘走吧。留在這裏，我也只會把他們當做柴火燒掉。哦，對了，我們受傷的戰士還需要繼續治療，希望你說服醫生能夠留在這裏。等他的工作結束了，我將為他送上一份酬金，並送他前往巴達維亞。”

普特曼斯心想，你的慷慨總是帶有附加條件。如果我不能說服醫生留在這裏，這個頭領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鬼主意來刁難，看來可憐的勞倫斯夫婦只能留在這裏了。

失去熱蘭遮城的荷蘭人在第三天駕駛着蓋倫帆船離開了安平，留下了勞倫斯夫婦和銅匠馬爾維克。顧二之所以要留下馬爾維克，是因為在熱蘭遮城發現了一個銅器作坊和一把小號，進而發現了會製作小號的銅匠。顧要製作一批軍號，用來指揮部隊。

城裏的事情顧二和張理處理，城外碼頭的那一夥商人，交給郭懷一去交涉。

郭懷一交涉完了，回來向顧振漢報告，碼頭上的二十幾艘船中有5艘是商船，屬於五伙商人。其餘十幾艘船是荷蘭人留在這裏的小運輸船。這五伙商人，有四伙是來自福建，一夥是來自東瀛長崎。

顧二問：“他們交易的是些什麼物品？”

郭懷一：“大明商人運過來的是生絲、絲綢、藥材、棉布、瓷器、漆器、大米、鐵鍋、鐵釘等物品，東灜商人運來的是金塊、銀錠、銅錠、硫磺、武士刀、繪畫紙扇、玳瑁工藝品、珍珠等等.本地有鹿皮、鹿肉，還有荷蘭人從南洋運來的肉桂、胡椒、香丁、豆蒄、銀幣等。三方在此交易，大明商人運回金、銀、銅、硫磺、武士刀、紙扇、玳瑁、珍珠、香料等，東灜商人運回鹿皮、絲、絲綢、瓷器、漆器、香料等，還有個別大明商人在此地收集鐵鍋、鐵釘、棉布、藥材、瓷器前往呂宋與土人交易。”

顧二聽了興趣不大，說：“將銅全部收購下來，其它的隨他們自由交易。所有交易不管是買進還是賣出，全部按照十一稅收稅。”

對郭懷一交待完事情，顧二去找張理商量安平的治理事宜。

安平必須作為一個重要的據點進行建設，這是毫無疑問的。顧二與張理商量三個方面的事，一個關於熱蘭遮城的守衛，一個是本地作為商貿點的管理，三是對當地土人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