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無情刀
吳功正想揮刀劈向五蛇郎君·王占元的時候,就聽見一種武器飛來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吳功立即轉身,就看見一條鐵鞭正虎嘯着向他擊來。
刀光一閃,飛來的鐵鞭沒有被斬斷,虎嘯着卷了回去。
一位瘦高的少爺伸手一抖,鐵鞭立即捲成一個圈,少爺將其抓在手裏。
吳功這時候看見有兩個人站在那裏,也看見他們手裏拿的鞭、劍。一個瘦高,一個瘦削。瘦高的抓着鐵鞭。瘦削的拿着一把劍。
千里鐵鞭·牛鞭。
奪命劍客·曾輝。
奪命劍客·曾輝的右手臂上,有一道血痕,那是剛才偷襲吳功的時候,被他手中的魔刀所傷。
牛鞭手一抖,舞響手裏的鐵鞭子。臉帶仇恨的盯着五陽劍·吳功。
奪命劍客·曾輝面無表情的站在牛鞭的身邊,平靜的看着五陽劍·吳功。他被吳功魔刀斬斷的鐵劍,換成了寒光閃閃的青鋼劍,這才是他常用的劍。
吳功邁步向他們二人走去。在他們面前一丈遠的地方站住,他盯着牛鞭問:“丁超來了嗎?”
千里鐵鞭·牛鞭大聲答:“來了。”
吳功舉起了魔刀,說:“我等了他三十年,是時候了結了。”他盯着二人又說:“二人看來也不會誠服於我,”
牛鞭手裏的長鞭舞響了,這就是他的回答。
奪命劍客·曾輝拔出了他的劍來回答。
牛鞭動了。
五陽劍·吳功動了。
刀光一閃,牛鞭擊過來的鐵鞭子彈開了。
吳功縱身向牛鞭撲去,揮刀。
奪命劍客·曾輝動了。
一柄劍,直刺撲過來的吳功的胸膛。劍,很快,很快。
牛鞭手裏的鐵鞭子一抖,鐵鞭自他身後繞過,從他左肩上飛出,如一柄鋼槍一般迅猛地刺向撲過來的吳功的咽喉。
哨聲突然在吳功的身後尖厲的響起,五蛇郎君突然將手裏的半截笛子當作哨子猛烈地吹響。堆積如山的斷蛇,在尖厲的哨聲中一齊向吳功飛來。
刀光再一閃。
奪命劍客·曾輝手裏的劍再次斷了。
吳功的身體突然上躥。鐵鞭從他的身下刺過。
牛鞭的身體跟着一旋轉,手裏的鐵鞭再次纏向吳功的身體。
吳功在空中一個旋身,躲過牛鞭纏繞過來的鐵鞭,同時也躲過了飛過來的斷蛇。斷蛇飛過去打在院牆上,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打在牆壁上的斷蛇又掉了下來。
哨聲停。
鐵鞭收。
吳功一個空翻落在地上。牛鞭,奪命劍客·曾輝,五蛇郎君·王占元,全都不見了。
吳功目光再次盯着白骨陰風。
白骨陰風還在韓湘的保護下運功療傷。
吳功再一次推開韓湘,對白骨陰風舉起了魔刀。
“含冰茹鐵似枯槎,淡月蒙蒙四五花。多少人家誇富貴,數枝和雪寫山茶。冰茹,我來了,我來了······”韓湘心裏默默的念道。臉上,滿滿的堅決表情。眼睛緊緊盯着吳功手裏的魔刀。握笛子的手背上,青筋鼓凸。
刀光一閃。
韓湘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腰上,有一條深深的刀口,血,從刀口裏噴涌而出。韓湘成了兩段。
就在吳功手裏的魔刀揮向打坐調息的白骨陰風時,韓湘動了。用身體擋在白骨陰風的面前,魔刀攔腰劈中了他。
八仙大驚失色,口裏大叫了一聲,“韓湘子!”想衝過去,無奈他們也受了傷。
“寬哥!”白骨陰風也悲慘的叫了一聲,雙手一下摟住倒下去的韓湘,將他的身體慢慢地放下來,不讓他的身體脫成兩段。噴涌而出的血,濺了她一手一身。她雙手緊緊摟住韓湘,淚,從她臉上泉水一樣的滾落下來。血,在韓湘的腰上不停的流。
韓湘盯着白骨陰風微笑着輕聲念道:“含冰茹鐵似枯槎,淡月蒙蒙四五花。多少人家誇富貴,數枝和雪寫山茶。既然我們不能在一起,就讓我為你去死,如果有下輩子,我還願意為你去死。”說完,他頭一偏。
白骨陰風口裏悲傷的叫道:“寬哥!我是冰茹,是冰冰,我就是你的冰冰啊,寬哥!”
可是,韓湘再也聽不到了,永遠都聽不到了。
白骨陰風哭着說:“寬哥,你說過要吹笛子給我聽,你還沒有吹給我聽,還沒有吹給我聽。”
哭聲,在白骨陰風嘴裏悲痛欲絕的響。淚,如斷線的珠子滴打在韓湘蒼白的臉上。血,還在韓湘的腰上流出。
白骨陰風悲戚的說:“寬哥,我沒有死,沒有死啊,當年是姐姐唐媛月救了我,把我從墳墓里挖了出來,讓我重生,我就是冰冰啊,寬哥!”
然後,她就將當年的事對着沒有呼吸的韓湘說了出來。
當年,韓湘以為冰冰已經死了,就把她葬在走馬嶺的山頂上。
當時,在懸崖下,冰冰在他懷裏說完那些叫韓湘不要找她父母報仇的話閉上眼睛后,韓湘就悲痛欲絕的哭起來。哭聲被恰好路過的唐媛月聽見,唐媛月覓着哭聲飛躍上半山腰的樹林裏,看見韓湘正摟着冰冰在懸崖下痛哭。
唐媛月憑着她深厚的功夫,聽見了冰冰微弱的心跳,和幾乎停止的呼吸。她知道冰冰還沒有死。她想過去救,但想到自己並不了解這對少年少女的來歷,就忍住了。她看見韓湘抱着冰冰爬上山頂,用雙手挖個坑把冰冰葬了。葬完冰冰后,韓湘就悲痛得昏了過去。唐媛月趕緊過去挖出冰冰,先給冰冰餵了一顆神奇的小藥丸,讓她保住心脈。之後,就草草的把土重新填了回去,就背着冰冰跑了。
韓冰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躺在一間茅屋裏的破床上。滿屋都是藥草的味道。她看見一個年齡比她大四五歲的少年,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葯走到她身邊。她發現端着葯碗的那雙手,特別的粗大。這個少年就是唐媛月。
唐媛月看見她醒來,就對她笑着說:“醒了。”
韓冰冰突然發現,這個少年原來是個女孩,看着唐媛月她問:“這是陰間嗎?”
唐媛月笑了,說:“嘻嘻,不是,陽間。”
韓冰冰迷惑的說:“我不是死了嗎?”
唐媛月說:“是的,那個叫冰冰的女孩是死了,你不是冰冰,你是陰風,所以你沒有死,只是受了傷。”
韓冰冰目光變得冷漠,她口裏喃喃的說:“是的,韓冰冰死了,永遠死了,現在活着的,是陰風,陰風。”
唐媛月說:“你是永遠的陰風。”
韓冰冰明白了,她問:“是你救了我?”
唐媛月笑着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