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洞
有了這座殿宇，周牧算是有了立身之地。
所謂安身立命，安身已經解決了，接下來的便是立命。
相比之下，這就比較困難了。
沉思許久，周牧扭頭看向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葉沐九，眼眸中倒映着恬靜的睡顏，他嘴角微彎，皺着的眉頭緩緩鬆開。
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覆蓋上小丫頭細膩的臉蛋上。
“有你，就是我的福分啊。”
他輕聲。
心臟劇烈的跳了幾下。
將小丫頭安置到床榻上，他走到殿外。
放眼望去，數座綿延起伏的青山，巍峨壯觀之際，崇山峻岭間，有蒼翠大樹覆蓋而上。
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他扭頭。
只見得在青山之巔，黑色宗廟矗立，清風拂過，吹動宗廟上的大纛旗，古老而滄桑的氣息散發出來，彷彿歷經悠久歲月。
數條山脈蜿蜒匍匐，猶如一條條潛龍伏地，恭敬的向他腳底下這座青山朝拜，大有唯吾獨尊之勢。
“這就是國師所說的龍脈吧。”
他喃喃說道。
晚風襲來，微微捲起衣角。
竟是給他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他長吸一口氣，才將自己從那種患得患失的心境之中拉扯出來。
還未有何動作，身後就感受到溫軟撲了過來。
他轉身，見着剛剛還在殿中休息的葉沐九，許是才睡醒，小丫頭還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
夜晚有些涼意，周牧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小丫頭身上，後者攏了攏衣衫，低頭輕輕嗅了嗅，聞着滿是熟悉的味道，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
她仰頭。
“牧哥哥。”
小丫頭清脆的嗓音透出幾分稚嫩。
周牧低着頭。
眉眼間滿是笑容。
葉沐九說道：“牧哥哥，過幾日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想好送我什麼禮物了嗎？”
周牧咧嘴一笑。
捏了捏葉沐九白嫩的臉蛋。
“你喜歡什麼，我便送什麼。”
“那我要是喜歡天上的星星呢？”葉沐九臉上露出調皮的表情。
很明顯，這是一句戲言。
但周牧面色卻是極為認真的說道：“那我就為你摘下來。”
葉沐九一怔。
清澈大眼睛中有水光閃過。
視線在空中交匯。
碰撞出激烈火花。
氣氛一度變得曖昧起來。
晚霞如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良久，葉沐九螓首輕點，傾城臉蛋上浮現一抹羞紅。
周牧喉嚨動了動。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
次日清晨，周牧早早的起了床。
倒是葉沐九，經過一夜的折騰之後，渾身無力的緊，到現在還處於熟睡之中。
臉上的潮紅尚未完全褪去。
在其額頭上落下一吻后，周牧就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未做，但就是記不起來。
在經過一夜的放縱之後，他終於記起，那就是儘快將六子上甲圖掌握在手中。
作為荒天域唯一一件接近聖人級的靈器，六子上甲圖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這也是楊雲選擇反叛中州的重要原因。
念此，周牧眸色深了一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周牧來到一處山洞前。
百萬深山之，山洞之類的最為常見了。
就在他所處的青雲峰，大大小小的山洞就多至數萬個，密密麻麻的，看的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相比於其他山洞，周牧面前的這座，就顯得十分平平無奇了，就連洞口都結滿了蜘蛛網，一看就知很久都沒有人進去過。
若不是周牧早就將這處地界記在了骨子裏，他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思忖片刻，周牧便大步走進。
較之洞口，洞內就顯得蔽塞許多，藉著外面的微光，周牧看清了洞內的情形。
兩邊是堅硬的山壁。
沒有什麼特殊的。
倒是在他的正對面，則是一片無盡的幽黑，就連洞口飄進來的陽光在觸及那些黑暗之後，也是被瞬間泯滅了。
那塊地方就像是一塊禁地。
周牧猶豫了一下，便提步進去。
幽暗之中，是一則甬道。
走了約莫半刻鐘，忽然見着眼前有些光亮浮現。
周牧眼睛一凝。
心中一喜。
難不成走到盡頭了？
一縷淡薄的青煙飄飄蕩蕩的升到半空中，因為四周皆是黑暗，所以這一抹淡薄的青煙甚是明顯。
青煙之下，有一根短香在燃着。
很顯然，這青煙正是從短香飄出來的。
誰會在這裏插一根短香呢？
周牧大為詫異，卻是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數步上前。
還未靠近，只見得一陣流光快速劃過，那短香竟然是瞬間燃盡了。
莫名的有些詭異。
而就在短香燃盡后，四周竟然是奇異般的亮了起來。
這時周牧才注意四周。
琳琅滿目的珠寶看得人眼花繚亂，就連空氣中都散發著金錢的氣息。
天材靈寶數不勝數。
不過，周牧的注意力卻全都被山壁上的那副壁畫給吸引了。
壁畫上的內容有些奇怪。
六個人圍着一個大鼎，手舞足蹈的，似乎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壁畫整體偏安，無端的透出幾分詭異。
周牧湊過去，眯着眼睛，還未看清，下一刻，他就驚恐的睜大眼睛。
身上寒毛倒豎。
連退數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那大鼎之間，竟然是一個骷髏頭。
許是年代久遠了，看的並不是很清晰，但是其中散發森然之感，卻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傢夥……”
周牧的呼吸都加重了一些。
“難道就是六子上甲圖嗎？”
他大為震驚。
他伸手想要觸碰，就在這時，一灘墨綠色的液體落在他的腳尖。
“滋滋滋——”
陣陣白煙升起，堅硬牆壁被腐蝕了一個小坑。
同時，一股腥臭難聞散發出來。
死亡氣息蔓延。
危險的氣息如毒針一般，刺穿他的肌膚。
劇毒！
周牧眉頭皺起。
旋即捂住嘴鼻，下意識退後數步。
不得不說，這毒性真強，即便是落在地上揮發了不少，也仍是展現出霸道的力量。
抬頭看去。
昏暗山洞不知何時出現細小光點，覆蓋在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宛如繁星。
也就在這時，周牧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條約莫數十丈，如水桶般粗壯的斑斕巨蟒現身洞口，蛇信子吐着，周身圍繞着極端狂暴的氣息。
“我靠……”
周牧頓時面如土色。
同時不由得苦笑一聲。
巨蟒一雙赤紅雙眸幽幽盯着周牧，蛇眸流露出幽黑的光芒，尾巴緩緩盤旋，將偌大洞口塞滿，也就說，此時的周牧，沒有了一點退路。
修鍊到了這種程度，也是多了幾分人性，在開戰之初，便是將周牧的後路徹底堵死。
對於領地性極強的巨蟒來說，擅闖領地，無疑是對其最大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