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熟悉的眼神

第10章 熟悉的眼神

第10章熟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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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娜,你覺得你和他……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啊?我父親說了,只要這一次他能夠完成任務,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我父親都會答應他的,到那個時候我就讓他……”

蘇麗娜忽然嬌羞地說不下去了,而心嵐卻顯得更加擔憂,不由得問道:“對呀!他能完成任務嗎?”

“怎麼不能?他的本領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根本無人能敵!”

“可是……”

心嵐忽然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又說:“可他是單槍匹馬,去刺殺藍部首領啊!”

蘇麗娜疑惑地問:“你以為我父親是讓他去送死啊?”

看着心嵐滿面愁容,蘇麗娜神秘兮兮地沖她招招手,湊在她耳邊悄聲又說:“我父親懷疑,他就是水藍星皇。”

“啊?星……”

“噓!要死了?喊那麼大聲。”

蘇麗娜急忙喝住心嵐,等着她鎮靜下來的時候,才接著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雖然我父親每隔幾年就去聖城朝拜一次,但是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水藍星皇的樣子,每次都是跪在他的宮殿門口,中間隔着帷幔,只能夠大概看到他的身形,聽到他的聲音。”

“他的身形和聲音,都與星皇很像?”

蘇麗娜重重地點點頭。

心嵐覺得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滿腹疑問,連珠炮似的蹦出來。

“如果他是星皇,獃頭獃腦地跑到咱們居地幹嗎?如果他是星皇,怎麼會聽從你父親的命令?如果他是星皇,乾脆讓星主們滅掉藍部好了,還用親自跑去刺殺藍部首領嗎?如果他是星皇……你……你們……真的有可能在一起嗎?”

蘇麗娜思想着,遲疑地問:“你的意思是說,他不可能是星皇?”

心嵐急切且慎重地說:“我的意思是問,你們有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從小到大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深受寵愛的蘇麗娜,一切都可以想當然。心嵐的謹小慎微也並非天性,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可以有多勇敢,但是平常的時候還是習慣了替蘇麗娜前思後想,唯恐出現差池,就像現在這樣,雖然是兩個人在說話,發愁的卻只有一個人。

…………

那個“他”能夠糊裏糊塗地變成“星主”,心嵐一直認為完全是當時的形勢所迫,甚至揣測過,這是不是首領的一個借刀殺人之計。只是這樣的揣測,顯然對首領過於不敬,肯定不能說出來,現在可好,“星主”都還嫌不夠,甚至連“星皇”都搬了出來,真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嗎?

心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說:“他只是一個落荒者。從咱們撿到他的時候起,他就一直說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可你們偏偏都不肯相信。”

“落荒者怎麼會有那麼……那麼神奇的本領?”

蘇麗娜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對於傷腦筋又不容易找到答案的問題,她通常的做法是不去多想,甚至已經避過問題,開始了新的憧憬。

“你還小,不懂得什麼是愛情。我不管他是星皇還是落荒者,我只知道我愛上他了,愛情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一點也不擔心他的生死,因為我知道他一定行的,沒看我父親把千羽劍都交給他了嗎?我現在只等他凱旋而歸,然後就要他向我父親提親。”

“不擔心他的生死,咱們偷跑出來幹嗎?再說,就算他能夠凱旋而歸,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提親呢?他不是一直說……”

心嵐的話還沒說完,從酒樓外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對着蘇麗娜的隨從耳語了一番。然後,隨從又急忙來到蘇麗娜身邊,雙手一揖。

“稟告小姐,集市外圍,東山上,發現藍部人的蹤跡。”

“什麼?”

蘇麗娜詫異地問:“東山上怎麼會有藍部人?”

“不清楚。咱們為了配合忻星主行動,先後派出去好幾撥探子,可是到目前為止,只回來了一個。”

“他都說什麼了?”

“他說當時無法靠近查探,他只看見了三個藍部人,兩男一女,另外還有一個女人,好像就是忻星主所說的,彥落雨姑娘。”

蘇麗娜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失聲喊道:“彥落雨!”

…………

彥落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慘烈的搏鬥,薩日慶甚至連拚命都算不上,似乎僅僅是為了送命。他的左臂耷拉着,鮮血已經染紅了半個身子,而右手依然緊握開山斧,不顧一切地向男人揮舞。

迪辰急切地喊:“叔叔,退下!你快退下!”

薩日慶卻耳充不聞,他的招式已經完全失去了章法,更別提什麼攻守兼備。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開山斧不斷地砸向男人,同時把自己的身體送給千羽劍,以此,為迪辰爭取到更多進攻的機會。

躺在彥落雨懷裏的小佳慢慢醒過來,看到眼前的戰勢,猛然竄起來,向前沖了兩步,卻渾身無力,雙腿發軟,又“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男人始終一言不發,也不再為薩日慶的舉動感到驚訝,甚至連他冷冷的眼神都沒有變幻過,只是靜靜地舞動着千羽劍,卻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又是一個與迪辰正面相對的瞬間,迪辰手持闊劍,直指男人的胸口,看樣子是不管自己死活,也誓要把這一劍刺在男人身上了。千羽劍已經照準了迪辰持劍的手腕,突然暴漲幾尺,千鈞一髮之際,薩日慶從旁橫衝過來,用受傷的左臂將千羽劍整個拐進自己懷裏,同時揮起開山斧,向男人持劍的胳膊斬去……

“爹!”

小佳發出一聲凄厲的呼喊。

與此同時,彥落雨終於也受不了了,“啊”的發出一聲尖叫,竟然抽出那柄薩日慶要她用來防身的白翼長劍,用雙手握緊,高舉着,奮不顧身地向戰團跑過來。

薩日慶捨命一斬,也並沒能換下男人的胳膊。千羽劍透過他的肚腹,又急速回撤,開山斧斬在千羽劍的劍身上,崩裂出一個豁口,纖薄的千羽劍反倒絲毫無損。劍柄仍穩穩地握在男人手中,他竟然憑藉單手之力便接下了薩日慶的全部力量。然而,千羽劍的劍尖一端,因為吃力不住,不僅削斷了薩日慶的左腕,劃開了他的肚腹,甚至一直向下,撕開了他的大腿。

薩日慶悶哼一聲,跪了下來,隨即慢慢倒下。

“叔叔!”

“爹!”

小佳連滾帶爬地朝着薩日慶奔來,迪辰卻獃獃地站着,彷彿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千羽劍抽離了薩日慶的身體,男人轉身向後撤,卻反手再次將千羽劍打出來。

原來,不只是因為男人的動作快,使千羽劍看起來好像會變長,而是千羽劍真的會變化。此刻它正猶如一條長鞭,悄無聲息的凌空朝着迪辰肩頭落下。

不知何時,彥落雨已奔至迪辰身邊,瞬息之間發生的這一切,她看的最為清楚。就在變成長鞭的千羽劍將要落在迪辰肩頭之時,彥落雨用力地將他撞倒,同時雙手握着長劍,向千羽劍的梢頭揮去。

“當”地一聲脆響,千羽劍猶如靈蛇入洞一般,縮了回去,那個男人同時也向後退出幾步,而彥落雨卻舉着長劍追過去,“哇哇”大叫着,沒頭沒臉地一通亂砍。

彥落雨瘋狂的模樣似乎嚇到了男人,他只是格擋着她砍過來的長劍,並不還擊,並且連連後退,倒像是要被彥落雨打跑了似的。

小佳終於撲倒在薩日慶身邊,抱住他,拚命地哭喊着。薩日慶幽幽醒來,轉動頭顱,像是在尋找着什麼,眼光最後落在迪辰身上。被彥落雨撞倒的迪辰還趴在地上,此時才彷彿被驚醒一般,拚命地朝薩日慶爬過來。

“叔叔,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不……”

薩日慶咳出一口血,竟然微笑着說:“好孩子,你做的沒有錯,你給了叔叔一個……最美的希望!只是,我看不到了……”

轉而,薩日慶又望着伏在身邊痛哭的小佳,努力地抬起右手,撫摩她的臉旁,輕輕擦去淚滴。

“帶上小佳,一定要讓她看到……快樂的家園……”

…………

藍部第一勇士,薩日慶,雙目輕闔,含笑而逝。小佳一聲凄厲的哭嚎,昏死過去,迪辰則彷彿魔怔一般,跪在薩日慶的屍體旁默默流淚,口中不停地喃喃呼喚着:“叔叔,叔叔……”

彥落雨正全神貫注地與男人拚鬥,對周圍發生的事毫不知情。此時男人已不再慌亂,卻仍未還出一招一式,只是隨着彥落雨攻來的長劍,或而避閃,或而格擋。

彥落雨也不再雙手握劍,一味地猛劈狂砍,而是改為單手,時而突刺,時而撩挑,動作也越發地輕靈起來。從遠處看,他們不像是拚鬥,倒像是起舞,然而彥落雨的內心卻翻江倒海,如煎似熬。她一邊想着薩日慶剛才中劍受傷時的慘烈景象,為其擔心,一邊又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急噪,否則會看不清對方的招式。

然而就是在這一陣亂戰之中,彥落雨似乎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倏然變成了一個絕頂高手。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招式有多麼玄妙,只是自然而然地順手使出,雖然被男人盡數化解,攻勢卻越發凌厲起來。有時甚至劍式未出,腦海之中已經電石火花一般,浮現出男人應對自己的招式。

起初彥落雨並不確定,自己腦海中浮現的那些招式,是否精準,總想找機會驗正一下。恰巧,趁着男人一次撩開自己的長劍之機,右側出現了空防,彥落雨抖劍,由左至右,向男人飄了過來。男人果然沉劍來擋,與彥落雨腦海中浮現的招式,一般無二。然而彥落雨飄來的這一劍是虛招,看起來速度急快,劍身上卻毫不着力。就在與男人擋來的千羽劍相碰之時,陡然挽起一朵劍花,繞過千羽劍,直執地向男人的肚腹刺去。

男人的千羽劍已經揮擋出去,胸前空防,眼看着彥落雨的長劍直刺過來,情急之下竟然躬身提氣,使胸腹間憑空凹陷了一些些,同時迅速後撤,才堪堪躲過。

彥落雨暗叫“可惜”,隨即挺劍再上,此時她已忘了受傷的薩日慶,忘了小佳與迪辰,甚至忘了初見眼前這個矇著面的男人之時,他那再熟悉不過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彥落雨沉浸在這場拚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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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水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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