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試探
“嫡小姐覺得本王的病情如何？”
宋元容跟他對視，血腥味縈繞在她的周圍，她微微頷首，將探脈的手收了回來。
她完全不懂醫術，探脈也只是做做樣子。
原主曾說燕重亭沒病裝病之後被推下了河，現在的權宜之計也只能是她亂鄒一通。
她現在唯一肯定的是燕重亭身上有傷，那麼重的血腥味絕對沒跑。
從身上的傷入手，能夠在很大的程度上掩蓋她不懂醫術的事情。
“王爺身患舊疾，只能靠湯藥養着。”宋元容看了一眼燕重亭的小腹，說道，“您的脈象虛浮，面色無神，近日是否受過傷？”
宋元容說這些的時候十分自信，絲毫沒有察覺到燕重亭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
燕重亭輕咳一聲，“本王前幾日摔倒磕在了石頭上，不想被嫡小姐看出來了，嫡小姐果然醫術高明。”
“一般吧。”宋元容略有傲嬌的說道，“不過王爺身體不好，像是受傷這樣的事情還是避免為好。”
燕重亭含笑點頭，“本王記下了。”
朱四寶適時走了進來，問道：“嫡小姐，這邊有筆墨，您是現在開方嗎？”
宋元容一梗，她哪裏會開方子，有些什麼葯她都不知道，總不能讓她說吃點阿莫西林消消炎吧。
“照着以前的方子將養着就行，沒必要添新的葯。”
朱四寶：“可是以前的方子吃了之後，十一爺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嫡小姐不如重新開個方子試試吧。”
宋元容咬牙看着朱四寶，硬着頭皮道：“王爺的病非常棘手，湯藥吃下去的目的是為了不讓病情惡化，至於何時能夠好轉，還需很多時日。”
“這……”
“朱四寶。”燕重亭開口，打斷了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朱四寶，“聽嫡小姐的。”
“是。”
宋元容挑眉，看了一眼朱四寶，覺得這個人太不識眼色了，打算嗆一嗆他。
“朱侍衛不是醫者，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有些藥材是不能夠輕易替換的，不然容易出問題。”
“以後朱侍衛要是生病了最好還是按照醫囑服藥，千萬不能自作主張，不然的話就算是神醫下凡也無計可施。”
朱四寶瞪着眼睛，一臉茫然，他到底幹什麼了？
燕重亭聽着覺得有些可笑，不過是沒給她台階下，竟然這麼沉不住氣。
“嫡小姐為本王治病辛苦了，略備薄禮，還請嫡小姐笑納。”
說罷，一個丫鬟便走進來，“嫡小姐跟我去取吧。”
宋元容擺擺手，“王爺客氣了。”
她正好想要轉轉，找一找她落水的湖，探查一下還有沒有什麼痕迹。
宋元容離開之後，朱四寶遞給了燕重亭一套新的寢衣，“十一爺，把血衣換下來吧。”
燕重亭接過衣服，臉上頓時沒了虛弱之感，就連唇色也恢復了紅潤。
“宋元容不懂醫術。”
朱四寶道：“那上次她說您沒病，可能並不是知道您的真實情況，而是在試探您？”
“恩。”
燕重亭將身上的血衣脫下，眉間緊鎖，朱四寶見狀立刻着人把血衣收了下去。
“她根本沒有探到我的脈象，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即使如此，那還需要處理掉她嗎？”朱四寶問道。
“不必，找機會試探一下。”
朱四寶不解，“試探什麼？”
“身手。”燕重亭神情悠閑，緩緩說道，“她不曾靠近我，卻聞得出我身上的血氣。”
“那日她出刀划傷宋心雅時，本王便覺得她不簡單。”
朱四寶聽聞卻驚訝道：“您沒有把事先準備的傷口給她看？”
“不是防着她再次說您沒病試探您，這才事先穿着血衣，用這傷口來證明她醫術不精，好堵住他人的嘴嗎？”
“她通過血氣聞出來的。”燕重亭嘴角勾起笑容，“宋元容，一定不簡單。”
“那屬下去解決了她。”
燕重亭抬眸，“試探即可，皇帝賜婚，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朱四寶又問，“她這次說您有舊疾，可您到底沒有，她為什麼這麼說？”
燕重亭挑眉，眼中帶着瞭然：“她以為是本王為了滅口才推她下河，自作聰明的順着本王，不想卻將自己暴露個徹底。”
“去吧，不出意料的話，宋元容去湖邊探查了。”
“是。”
朱四寶應聲出門，迅速換好了蒙面衣，等他到湖邊的時候，宋元容就在旁邊。
丫鬟不知道被宋元容用什麼招支走了，整個湖邊就只有她一個。
宋元容在她落水的附近查看着蛛絲馬跡，這幾日並沒有下雨，或許還有一些痕迹可尋。
燕重亭不可能親自動手推她，那麼很有可能是府中的下人下的手，如果能夠找到一絲半點的證據，她也正好可以由此向皇帝提出解除婚約。
宋元容正低頭找着是否有遺落物，朱四寶見狀，迅速拿起劍刺向了她。
身後的風速驟然增快，宋元容下意識的躲閃，堪堪躲過了劍尖。
不容她多想，朱四寶轉了劍鋒，旋身踢向宋元容，宋元容彎曲雙膊抵擋，快速躲避之後從地上撿起石子扔向朱四寶，給自己留下了喘息的餘地。
朱四寶躲避石子時，宋元容徑直踢向他的同時手中抓着泥土灑到他面前，趁他閉眼之際抽出袖口中的刀狠狠的劃在了他的大腿上。
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有幾滴落在了宋元容的臉上，更是讓她有了殺人的感覺，手中的動作也越快越狠。
即便如此，朱四寶也沒有出聲，忍着痛與宋元容過了幾招，隨後腳尖輕點，翻牆離開了湖邊。
宋元容看着他的背影，天然對敵人的觀察力讓她很快就分辨出來他是朱四寶。
“說你裝病要殺我，說你有病還殺我。”宋元容的眼神多了幾分寒意，“燕重亭，你可真是自尋死路。”
宋元容動了動脖子，活動了一下久久沒有做過大幅動作的四肢，原主從小嬌養，身體素質跟不上宋元容的動作，剛剛打鬥時差點因為四肢僵硬沒有躲過朱四寶的劍鋒。
她揉了揉剛剛因為幅度大而扭傷的手腕，徑直向燕重亭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