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趙氏
宋元容看了一眼連站起來都要捂住胸口咳兩聲的燕重亭,頓時覺得影帝非他莫屬。
燕重亭再次問:“嫡小姐可願前去?”
宋元容抬眸看他:“當然願意。”不去怎麼證實她的猜想呢。
“如此,那本王便靜待嫡小姐。”
出了平西侯府,朱四寶說出了疑惑。
“王爺,您不惜催動內力吐血,讓宋家小姐的言論無人相信,如今又為何讓她二次探脈?”朱四寶不解,“萬一這宋家小姐仍然說您沒病,旁人信上了幾分,對您可不利。”
燕重亭嘴唇微抿,道:“平西侯心思陰沉,聯合宋元容詐本王也有可能。”
朱四寶:“王爺的意思是,那宋家小姐不懂醫術,只是平西侯讓她來試探您的?”
隨後他又補充道:“宋心雅根本沒有中毒,那解毒的法子必然是假的。”
燕重亭道:“她探脈的姿勢是錯的。”
小廝瞭然,“看來這宋家小姐真的不懂醫術。”
他又道:“如今皇帝與平西侯左右夾擊,欲奪取您的兵權,此時若讓皇上知道您是裝病的,必然會更加忌憚您。”
“您坦然的讓宋家小姐二次探脈,平西侯說不定會信您真的身患重疾。”
燕重亭沒理會小廝的話,緩步向前走去:“這侯府嫡女,身手矯捷,下刀既快又狠,是個變數。”
“那……”
“她到王府之日,殺了她。”燕重亭說道。
接下來的幾日宋元容都沒有顧得上理會燕重亭。
宋心雅被傷成那樣,趙氏心疼不已,每每看到自己當作嫡女培養的宋心雅身上遍佈疤痕,她都恨不得殺了宋元容。
宋元容在房中正吃着午膳,趙氏就來立威了。
“宋元容,你妹妹被你傷成那樣,你還吃得下去飯!”趙氏咬着牙說道。
她前幾日去了世家太太的宴會,自然是沒能看到宋元容的心狠手辣,還當她是以前那個不爭不搶任人蹂躪的宋元容。
宋元容根本不理她,“小亭,你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我正在吃飯嗎,還不給我把這隻嗷嗷叫的狗踢出去。”
趙氏懵了一下,臉色瞬間鐵青:“宋元容,你竟敢罵我是狗!”
宋元容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你自己承認的。”
“你不會真以為皇上給你賜了婚,你就是王妃了吧。”趙氏走上前去直接掀了宋元容的,米飯散落在了地上,“嫁不嫁得進去還沒成為定數呢,只要你還在這個家裏一天,我就是你的母親,你就得恭恭敬敬的伺候着我。”
宋元容看着碎在地上的碗,面不改色的抄起湯碗直接砸了過去,滾燙的湯一滴不剩的沾在了趙氏的臉上。
“啊!!!!”趙氏殺豬般的吼叫起來,“燙死了!”
旁邊的侍女想要上前替趙氏擦拭,卻被宋元容一腳踹倒,接着又是一碟滾過油的菜撒在了趙氏的身上。
“誰要是動她,我就賞她二十棍子。”宋元容慢悠悠的說道,“小亭,再去給我拿一壺燒開的水來。”
小亭看着臉被燙紅的趙氏,有些猶豫:“小姐,請您三思。”
“去吧。”宋元容再次說道,“順便把門給我關上。”
“既然來了,哪有完好無損出了我這門的道理。”
這趙氏天天自詡平西侯府女主人,處處欺凌原主,冬日不給炭火,夏日只給棉被,甚至還將她養了十年的藥材踩死用來餵豬狗。
既然現在這平西侯的嫡女換她宋元容來當了,那這賬就要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趙氏,把地上的米飯給我舔乾淨了。”宋元容笑着說道。
“你做夢,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對我!”趙氏用自己的袖子把臉上的熱湯擦拭掉,渾身帶着菜湯的吼叫着,頗有一種潑婦的樣子。
“不錯,我喜歡不聽話的,收拾起來更順手。”宋元容坐在椅子上看她,卻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
小亭端着一盆冒着熱氣的水走了進來,宋元容伸手探了探:“好燙呀。”
“趙氏,你今日的衣服穿的挺厚呀,是天太冷了嗎?”宋元容滿臉笑意的說道。
趙氏瞪着她:“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做一些讓你知道這個家是誰做主的事情。”
宋元容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話音剛落就將那盆熱水全部撒在了趙氏的身上。
“啊!!!”趙氏連忙脫去外衣,不停的揮打着自己的身體,好讓那些熱水變涼。
“還冷嗎?”宋元容問。
“反了,你反了!來人,把宋元容拖下去,家法伺候!”趙氏脫的只剩下了裏衣,用燙紅的手顫抖的指着宋元容說道。
宋元容猛的一拍桌子,登時站了起來,她冷聲道:“家法?這平西侯府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侍妾說話了!”
“宋心雅闖入嫡姐房中,言行無狀處處頂撞,你不但不加以管教,反而時時偏袒,一個侍妾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教育出的女兒也如同市井潑皮一樣,我平西侯府的顏面豈容你這般糟蹋!”
“我這嫡長姐要是再不管,傳出去之後,旁人只道我平西侯府沒有正室夫人,子女都是這般無規無矩,那豈不是平白無故中傷了我的名聲?”
趙氏做夢都想做正室夫人,如今當著眾人的面被指出侯府沒有正室夫人,這讓她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侯府上下唯有我一人,正室夫人不是我的也是我的,你休要囂張。”
宋元容笑了笑,“原來你的依仗在這裏,不如明日我便告訴父親,侯府人丁不興,多納幾人沖沖喜可好?”
趙氏:“宋元容!你休要放肆!”
話落,一道男聲在身後響起。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眾人回頭,平西侯站在院內,正向屋中走來。
“這亂糟糟的又是在幹什麼!”
趙氏見到宋康,連忙變臉,可憐兮兮的答道:“元容替心雅解了毒,妾身便來感謝她,只是心雅傷的太重,妾身有些不忍,想着元容若是下手輕一點,也至於身上留了疤,妾身心疼不已,但也無可奈何。”
“只是妾身關心則亂,言語間重了些,元容便將滾燙的水澆在了妾身身上,情急之下妾身才吼了元容一聲,還請侯爺恕罪。”
趙氏低着頭,一副受了好大的委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