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刀劍相鬥激新誼,豪氣干雲指泉州叄

十一 刀劍相鬥激新誼,豪氣干雲指泉州叄

“天海哥哥,是你嗎?”恍惚間,天海聽見有人在叫他。I.com

“誰在叫我?”天海睜開迷濛的雙眼,只見一片黑暗,不知何時自己的雙眼被厚厚的紗布給蒙了起來,本想起身又現動彈不得。耳邊的馬蹄聲以及身下不時有顛簸之感傳來,天海判斷此刻必然是在馬車之上,可自己又是如何到得這裏的?天海尋思着,猛然想起和倭人一戰之後,中年男子質問自己,正當苦於應對之法時,自己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後來自己又醒過一次,只是在朦朧間看見借自己寒鐵劍的侏儒在朝自己壞笑,然後自己又昏睡過去。

“天海哥哥,是你嗎?”那個銀鈴般的聲音又再度想起,話語中有幾分不安。

天海大喜,這不正是鈴兒妹妹的聲音嗎!天海急忙答道:“是我,鈴兒妹妹,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鈴兒沒事,只是動不了也看不見,不過……”易鈴兒支支吾吾地答道,卻是欲言又止。

“怎麼了?”天海柔聲問道。

“都是鈴兒害了天海哥哥,如果天海哥哥不是為了救鈴兒,也不會一起被他們抓住,都是鈴兒不好,嗚嗚嗚嗚。”易鈴兒話語裏充滿了自責,說完竟哭泣起來。

天海心一軟道:“如果換作我被人抓走,鈴兒妹妹也會想盡辦法來救我吧,我想這才是兄妹啊,為了彼此,再大的危險再多的苦楚也會毫不遲疑。”

“可是……其實,其實鈴兒不是故意要隱瞞天海哥哥的。”易鈴兒說道。

天海自然知道易鈴兒想說的是什麼,她身為君子劍掌門千金,卻一直對自己隱瞞身份,心中多少有幾分愧疚之情。不過想到這裏天海心裏也不免苦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便是一丁大哥,自己也未曾透露過半分,只怕為一丁大哥甚至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着想着,天海的思緒又回到了他即將離開妖界的前一個晚上。那時自己正為去往人界之事興奮得難以入眠,便趁着夜色出行,在邪冥寶殿外不巧看見了義父和參將誅天,自己便隱在石柱后偷聽他們對話。

誅天立於誅邪身後,見誅邪負手望月半晌不說話,便說道:“少主明日便要離開,主公不去和少主說說話嗎?”

“唉,有什麼好說的。”誅邪滿頭銀,眼神始終沒離開天上那輪皓月:“雛鳥終歸要長大,羽翼豐滿之時便是離巢之日,攔是攔不住的,本座還能說些什麼呢?當教的已經傳授於他。我現在只擔心我那天雲孩兒,也不知他可安好。”

“原來義父還在牽挂着哥哥。”天海暗自說道。

“如今我只希望天海謹記,人總會排斥和自己不一樣的物或人,所以去往人界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便會引來殺身之禍。”誅邪似乎已現了藏在石柱后的天海,便說出了這番似教非教的話來,天海聽得真切,見誅天雖然一臉茫然,自己卻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天海哥哥,鈴兒不是有意想隱瞞你。鈴兒自從出家門以後知道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江湖上的人一聽說鈴兒的爹爹是君子劍掌門,總是處心積慮想巴結,所以鈴兒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世。”易鈴兒說得頗為傷感。

天海的回憶被易鈴兒的話打斷,想着自己和鈴兒妹妹同病相憐,便安慰道:“鈴兒妹妹,縱使世間的人都對你別有用心,我依然會真心把你當妹妹看,絕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改變。”說到這裏,天海便又問道:“鈴兒妹妹,你身邊沒有什麼朋友嗎?”

“沒有。”鈴兒搖了搖頭道:“聽別人說,娘親懷胎十二月生下鈴兒,鈴兒出生那天娘親遇上難產,幸虧有神醫施術才救下鈴兒的命,但娘親卻沒能留住。所以鈴兒從小就可以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師兄師姐甚至連哥哥都不願接近鈴兒,更不敢和鈴兒玩。鈴兒長大了,就偷跑出來,爹爹因為事物纏身也管不住我,那幾日鈴兒不肯出門,並不是因為生天海哥哥的氣,只是因為……”

“只因為你爹爹也會來台州,你為了躲避他,所以接連幾天大門不出,但最後還是被你爹爹找到,對吧?”天海說道。

“嗯!”易鈴兒點了點頭,皺了皺眉毛道:“天海哥哥,鈴兒不是有意瞞你的。”

“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意思。有什麼事,我們先出去再說,只可惜我全身被封住,又沒有利器在手,只能受制於人。”天海咬了咬牙道,實在摸不清對方底細。

“嘻嘻,天海哥哥怎麼忘了有鈴兒在。”易鈴兒輕聲笑道。

“對啊!我差點忘了!”天海恍然大悟,會心笑道:“那就看鈴兒妹妹的本事了。”天海話音剛落,便覺得迎面有寒氣撲來,身子一松,便又能行動自如了。天海急忙扯掉眼前的紗布,直覺得一道亮光從眼縫刺入雙眼,待漸漸適應之後,天海看見易鈴兒正座在自己對面,同自己一樣背依在馬車兩邊。馬車內只有自己和鈴兒妹妹兩人,看來其他的人都在車外守着。

“采香姐姐,有勞你了。”易鈴兒對自己身邊的采香說道,只見采香微微一笑,便化作無數冰晶飛了出去。不一會兒,只聽車外颳起了呼呼的狂風,緊接着便是幾人的驚呼以及馬匹慌亂的聲音。

“鈴兒妹妹,快走!”天海見時機成熟,拉住易鈴兒的手便鑽出了馬車,只見外邊濃雲密佈,狂風大作,風中還夾雜着雪。然而當天海和易鈴兒出馬車之時,沒遇到半點阻攔,二人順利地穿過冰風牆。鑽入了路旁的樹林當中,天海只覺得身子頓時落空,沒想到剛才慌不擇路,竟一腳踏入了陡崖。

“呀!”伴隨着易鈴兒的一聲驚呼,兩人一齊沿着斜坡滾了下去。

雖然心裏驚慌,天海的思緒卻很清楚,急忙將易鈴兒抱在懷裏緊緊地護住她,也不知二人滾了多久,終於在一處小溪旁停了下來。

天海是被一陣冰涼給激醒的,這才現自己的一隻手正浸泡在冷冰冰地溪水中。天海抬起頭來,卻見易鈴兒正跪在自己不遠處的草叢裏,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便掙扎着爬了起來,頓時覺得渾身酸痛無比,仔細檢查再三,幸好只有幾處擦傷。再看易鈴兒全神貫注的樣子,看來也沒有大的傷處了吧,此次大難不死之後,天海決定以後做事定要慎密,要是再遇到這類事情恐怕就沒今天這樣幸運了。天海環視了下自己周圍的環境,方才現自己正處於一處深谷之中,一邊是緩坡,一邊則是壁立千仞的峭壁,不過即便是緩坡想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這條小溪流往何處,順着水流走應該能找到村子吧。

“天海哥哥,你醒了!”正當天海思索着如何脫離此地之時,易鈴兒跑了回來,她見天海醒了便笑嘻嘻地說道。

“嗯!鈴兒妹妹,你剛才在那邊找什麼?”天海好奇地問易鈴兒。

易鈴兒聽后眉頭微皺,嘟了嘟嘴道:“難道天海哥哥沒見鈴兒頭上少了個鈴鐺嗎?”

“鈴鐺!?”天海注視着易鈴兒,果然掛在易鈴兒右邊包包頭的一個鈴鐺不翼而飛,心下想,這小丫頭連命都差點沒了居然還有心思尋找頭上的鈴鐺,莫非這鈴鐺有什麼非比尋常的意義?天海於是又問易鈴兒道:“這鈴鐺很重要嗎?”

令天海以外的是,易鈴兒居然搖了搖頭:“不重要啊。”

“不重要還找它幹嘛,丟了就丟了唄,我們還是先找到出去的路再說吧。”天海正色道。

沒想到易鈴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哼!天海哥哥根本不了解女兒家的心思,鈴鐺雖然不重要,可是只戴一個鈴鐺多不好看呀,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天海一時語塞,正想說我幫你找吧。

沒想到易鈴兒搶先一步道:“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還是不找了,等出去后再買一對吧。”說完便一蹦一跳地跑開了。

“剛說重要,現在又說不找了,唉!”天海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緊跟在易鈴兒身後離開了這裏。

一路無話,半日之後,兩人終於走出了山谷,易鈴兒一**坐在了地上,不住抱怨道:“累死了,怎麼還沒看見村莊啊。”

天海也是又累又飢,抬頭望去滿目綠油油的稻田,也不知自己現在身才何處,再往前眺望一點,隱隱看見有一垛城牆,便興奮地對易鈴兒說道:“鈴兒妹妹快看,那邊是不是一座城?”

易鈴兒聽說看見城市頓時也來了精神,站起身踩在方才自己坐着的大石頭眺望,興奮地點了點頭道:“嗯!看來我們到杭州了!”

“杭州?”天海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是十分新奇,心裏迫不及待想進城看看。沿着土路行走了不多會兒,便入了杭州城,這裏同台州又有許多不同,光是城中縱橫的河道便讓天海大開眼界,比起台州泉州來杭州顯得更是熱鬧,景色也顯得格外引人入勝,簡直可與妖界比肩。

“快去看啊,那邊演的木偶戲可好了!那木偶戲根本不用提線或者用木棍撐着,都是自己在動吶!”天海兀自欣賞着這裏秀麗的風景,突然身旁有人說道,天海轉過頭去,卻見一個手提鳥籠的男子向另一個手拿紙扇的男子眉飛色舞地說道。

“聽人說那玩木偶的還是個大美人兒啊!”手拿紙扇的男子說道。

“那還等什麼,走啊!”手提鳥籠的男說著,便同手拿紙扇的男子一齊朝街頭走去。

“哇,自己會動的木偶肯定很有意思,天海哥哥我們也去看看吧!”易鈴兒拉着天海的衣角央求道。

天海卻搖了搖頭:“要看也要先找客棧訂好房間再說吧,若是再晚些客棧打烊,我們只能露宿街頭了。”

易鈴兒嘟着嘴,滿臉不高興道:“要去你去!鈴兒偏要去看自己動的木偶。”易鈴兒說完轉身也朝街頭而去。

“唉!這丫頭。”天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只好追着易鈴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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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妖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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