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針鋒相對

趙高看時辰差不多了，就趕緊展開自己的計劃，因此，他不容別人開口上奏就接著說：“昨日，陛下說要看老臣的神駒，老臣今日牽來了，不知可否牽入朝堂？”

胡亥道：“朝堂乃神聖之地，神駒也是畜生，豈能牽來玷污聖地？”

趙高較勁的說：“陛下乃金口玉言，出口成憲，昨日已經答應老臣牽入？怎麼樣能夠改口呢？”

胡亥笑着說：“既然趙太尉說朕是金口玉言，出口成憲，那麼，朕今日提拔都騎副統領贏溪為都騎統領，太尉可有異議？”

趙高見被逼到死胡同里了，不得不硬着頭皮說：“老臣無異議，不過都騎統領趙福有何過錯要罷免他？”

胡亥把一本奏章讓李寶寄給他，趙高一看：原來是治粟內史寫的奏章，寫的是都騎統領趙福目無王法，當街搶劫自己女兒。

胡亥氣得鼻子都歪了，心想：“這個蠢貨侄子只會惹是生非，本打算收買治粟內史張農呢，這下一切都泡湯了，以後自己軍隊的糧食找誰要去啊！”此刻，趙高連殺趙福的心都有了。

胡亥說：“既然太尉沒有異議，那就從今日起封贏溪為都騎統領，負責宮外治安。”

趙高見無可辯駁只能氣憤的冷哼一聲。

因為贏溪還沒有資格上早朝，皇叔贏禮就高興的替侄兒贏溪謝恩。他心想：“皇室的春天要來了。”

趙高說：“陛下，老臣的神駒陛下可要觀看？”

胡亥道：“看，當然要看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朕是皇帝呢？速傳太尉神駒上殿。”

當趙高讓僕人把神駒牽來時，殿內的文武百官都已經議論成一片了。

胡亥愣了一會說：“太尉，你確認這是一匹馬嗎？朕怎麼看是一隻鹿呢？”

趙高昂着頭道：“陛下，這卻是是一匹馬，而且是神馬。”

胡亥心想：“還神馬呢？不知道神馬都是浮雲嗎？”

趙高道：“陛下，不如讓大臣們品評一下如何？”

胡亥說：“好，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治粟內史看了看胡亥道：“這就是鹿啊，連鹿角都還在呢？”

皇叔贏禮說：“老臣年輕時射死的鹿不計其數，豈能認錯，這就是一頭鹿！”

典客官上官庸說：“臣雖然老眼昏花了，但也知道這是頭鹿，怎麼能是馬呢？”

御史大夫裴然道：“這就是馬，太尉府牽出來的還能有錯。”

大將軍趙敦、咸陽令閻樂、郎中令趙成等紛紛出言附和。

胡亥說：“既然趙太尉說是馬，那就在殿中騎上幾圈如何？”

趙高沒想到胡亥這樣不給面子，當眾讓他騎鹿難下，就謊稱說：“臣近日背疾發作，疼痛難忍，不便騎馬。”

胡亥步步緊逼道：“既然不便騎鹿，那朕有一個鑒別方法。”

李斯見胡亥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咄咄逼人，英明神武，象極了當年的始皇帝，忍不住留下淚，他心想：“天可憐見，天不亡秦啊！”

他擦乾眼淚，簇擁上去說：“臣等願目睹一下陛下的鑒別方法。”

丞相一出口，文官系統都愕然了，心想：“自始皇帝駕崩后，李斯處處唯趙高馬首是瞻，今天是怎麼了呢？”

文官們見丞相口風變了，紛紛出言附和，趙高氣得臉色鐵青，但卻毫無辦法，只能狠狠的瞪了李斯幾眼。

胡亥見李斯偏向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緩緩走下龍椅，大聲說：“朕的辦法很簡單，這是只未成年的雄鹿，一定會有鹿茸的，朕不妨殺死它，割下鹿茸讓諸位看看，如果有鹿茸當然就是鹿了。”

趙高還想反駁，卻只見胡亥抽出腰間近一米長的天子佩劍，狠狠的向鹿刺去，鹿抽搐了幾下就死了，胡亥用劍刃割下鹿茸，讓文武大臣互相傳看。

胡亥將天子佩劍重重的插進殿內的石板上，語氣鏗鏘的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的鹿都是朕的，只有朕才能殺之，逐之，若誰逾越，這頭死鹿就是下場！”

胡亥說完，命李寶宣佈退朝。

滿朝文武全都呆若木雞了，只有插在石板上天子佩劍猶在閃閃發光，露出猙獰的面目。

{司馬遷在《史記》中記錄了一次著名的謀殺事件。在秦統一中國前一年，強悍的秦軍正準備消滅燕國時，一個叫荊軻的使者帶着燕國地圖來到秦國，獻圖投降是假，刺殺秦始皇才是真。史記上這樣描述：刺客荊軻手持匕首，繞柱奔逃的秦始皇企圖拔劍還擊，三次拔劍而劍竟然不出。

司馬遷解釋說，秦始皇的配劍太長了，所以不能及時拔出來。青銅劍一般都是短劍，它無法做長的原因是青銅材料易折斷。春秋戰國時期，最負盛名的越王勾踐劍，全長不過55.6厘米。青銅劍普遍寬而短，60厘米似乎是青銅劍的極限。這種長度的配劍隨手就可以抽出，秦始皇怎麼可能因為劍太長而拔不出來呢？對於這個解釋，歷史學家一直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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