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6 守住石城

不僅是幾日，幾乎是十日左右的時間，慕容盛的北人大軍，都在搶攻石城。不過，有何通的指揮，再加上陳九州自己也在，除了有幾撥先登的北人，餘下的，並沒有什麼危險。

連着沖城車，每每到了石城城門之外，都很快被毀去。

“換營。”何通以堅守著稱，這些時日，算是發揮了實力。讓城外的北人大軍，沒能踏入石城一步。

至於戰損，古往今來，都是攻城方最為慘烈。在石城的城壑之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沒有清理的敵軍屍體，至少堆疊了好幾層。

“陛下，我估計慕容盛是開始慌張了。戰損太大，就算他受得了，北人聯盟的其他人，恐怕也受不了。”

“賈和，你的意思是說，他很可能會用計。”

賈和點頭，“不管是什麼計，慕容盛都明白，只要圍死了石城，那麼便是這場南北之戰的贏家。”

賈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十分明了了。

“賈和，朕都明白。那麼，你我便一起，將這些北人，都留在石城之外。”

聽着陳九州的語氣，賈和怔了怔，“陛下的意思，是準備要反剿了。”

“差不多了。”陳九州冷靜點頭，“接連十日的攻城大戰，石城屹立如山，此時的北人大營里，諸多的將士們，恐怕生出了厭戰之意。”

“陛下分析，當真是見血。”

“賈和，你的計策也不錯。”

這對主屬相互一笑，在石城的城頭之上，即將聯手開始，對北地大軍的反剿。

……

“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柔然王連着問了幾次，聲音焦急而又帶着倉皇。

十日攻城，寸功不取。按理說，他們一百五十多萬的大軍，器械精良，士氣高漲，而且又有戰馬在城外壓陣。

卻偏偏，對於一座石城，沒有絲毫的辦法。

聽到柔然王的靈魂發問，慕容盛只覺得更加煩躁。臉龐上堆滿冷意，再無一開始的意氣風發。

“扶余兄，你怎麼看。”

胡人首領扶余鷹，皺了皺眉，“盟主莫要忘了，此番我北人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騎兵！”

“正是騎兵。”扶余鷹語氣沉沉，“我北人聯盟的騎兵，是東楚聯軍的數倍，我覺得，應當以我軍所長，擊敗楚人。”

“不愧是草原上的雄主，但扶余兄，陳九州現在，不見得會出城吧？”

“盟主。”董虎忽然插了一句，“扶余兄的意思是，誘楚人出城決戰。而且，盟主不要忘了，先前的計劃，便是圍死石城。陳九州自詡天下智士，必然看得出圍城的危機。若是這樣，我等為何不能藉著這個機會，假裝圍城，將楚人騙出石城，再作決戰。”

董虎的話，讓慕容盛一時陷入沉思。久久，臉上才重新露出笑容。

“虎兒，你沒有說錯。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估計要有不小的傷亡。”

“傷亡在所難免。但盟主啊，只要打下了石城，那麼這南面的半壁江山，足夠作為回報了。”扶余鷹再次拱手。

“有道理。便依着此計。不過，具體的計劃，我四人還需要再磋商一番，看看有沒有遺漏。”

“只等時機合適，便以此作為誘餌，逼迫陳九州出城決戰！”

董虎笑了笑，“這雖然是毒計，但也是陽謀，讓陳九州不得不就範的陽謀。除非是說，陳九州會眼睜睜看着，整座石城被圍。”

“地圖。”

有近侍取來地圖，攤在四人面前。

“要圍城，我等的北人騎兵，只能倚仗速度，迅速繞到南門。不過還是那句話，陳九州可不傻，沿途會有不少的準備，甚至是伏兵。”

扶余鷹也點頭，“石城被改成了隘口，只有南北二門，圍城的難度，不會見得多大。最有危險的，無非是迂迴的距離。另外，盟主還需要小心，若是大軍迂迴深入，被人斷了糧道，則大禍臨頭。”

柔然王看着三人商議，只覺得腦子不夠用，又有些孤零零的，不知為何，在情急之下，忽然一下子開口。

“盟主，諸位，這事情便交給我柔然部落。此番，我柔然部落，誓要立下此功。”

慕容盛三人頓時沉默，面面相覷之後，倒是沒有拒絕，直接同意了柔然王的自薦。

……

在十日攻城之後，連着三日的時間，整座石城，一時變得安靜下來。唯有城外的屍首，以及硝煙戰火的痕迹，證明了這裏，曾有一場生死大戰。

“陛下，都準備好了。”賈和從城下走來，停在陳九州的身邊。

“做的好，賈和。”陳九州穩穩點頭。

攻堅打不下，陳九州都不用猜，慕容盛肯定要用歪門邪道的法子。不過，不管是什麼法子，他都留了一手。

左右，慕容盛要想南征，石城大軍的存在，就是不得不考慮的因素。除非是說，慕容盛真有熊心豹子膽，敢繞過石城直接深入。

真有了這時候，只怕斷掉後面的糧道，深入的北人大軍，真要全軍覆沒。

“賈和，裴峰先前還來了信。說等的太久，有些着急了。”陳九州突然露出笑容。

賈和也露出笑容。

“朕剛才回了信，告訴他，這三日之內，便是他的驍騎營，大展神威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