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電話
見牧澤情緒激動,牧鴻業拉住了他看向醫生道:“醫生,他還不了解情況,你先去忙,十分鐘后我給你答覆。”
當醫生離開牧鴻業看着牧澤,“你弟弟的命保住了,但他頭部受傷嚴重,醫生說成為植物人的概率很高,這輩子都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牧澤急道:“那放棄手術是什麼意思?”
“腿部的手術,你弟弟的雙腿受傷同樣極重,如果想要保住雙腿要再支付五十萬的押金,先前支付的押金只夠截肢。”
“陽陽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不行就截肢吧。”總有人要做出決定,身為母親,她開口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再想想辦法。”牧鴻業走到一旁,繼續去打電話。
聶冬菊拉着牧澤的手,“你爸退下來之後,誰都不把咱們當人看,真的借不到錢了,你去勸勸你爸,別讓他再求人了,沒有用的。”
牧澤沉默了下來,他有醫術傍身也有能力為弟弟進行手術,但他明白他進不了手術室,這不是演電視,醫院也不可能任由旁人胡來。
把弟弟接回家手術也不現實,牧澤現在還沒有開始修行,只是能進行外科手術,一旦回家很可能造成感染。
親自手術被他否定,只要把弟弟的命保住,把雙腿保住,修行之後牧澤有自信把弟弟徹底醫治好,有了修為,只要還吊著一口氣,牧澤就有能力救人。
當務之急,是錢。
他看向提包做出了決定,俯身拉開提包,裏面東西並不多,一身衣服,一張林瑞瀚給的名片,還有一張紙。
他將那張紙拿了起來,上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地址。
有些人,經歷歲月長河也會留在記憶里。
秦舟,牧澤在監獄裏認識的朋友,他年長牧澤十歲,帶着一身的江湖氣,為人極重義氣。
聽說過牧澤的事情知道牧澤是被冤枉的,他仗義出手才改變了牧澤原本在監獄的苦難日子。
後來牧澤跟他學拳,嚴格意義上來說秦舟算是牧澤的老師,他也一直這樣稱呼秦舟。
秦舟比牧澤早一個月出獄,臨走時給顧岳留了號碼,告訴牧澤出獄后沒有好的出路可以找他。
不過他不會主動找牧澤,因為他說他做的事情,算不上多光明。
現在秦舟是牧澤唯一想到可以提供錢的人,五十萬不是小錢,他會給嗎?
牧澤看向母親,“媽,我用下手機。”
聶冬菊愣了愣,兒子高中畢業后就去坐牢,給誰打電話呢,他還有什麼朋友不成。
她帶着疑惑把手機遞給牧澤。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牧澤再次撥通了秦舟的號碼,依舊無人接聽。
“媽,我拿你手機出去一趟,有事的話讓我爸給我打電話。”
“你去哪?”聶冬菊現在心裏慌的很,有些茫然的看着牧澤。
牧澤心中一疼,他走過去抱了抱聶冬菊,“我去找朋友拿錢。”
秦舟留了號碼,同樣留了地址,想必秦舟現在正忙,並沒有把手機帶在身邊,牧澤打算親自趕過去。
第二拳館,原名秦舟拳館。
此時拳館內學員們正常練拳,殊不知在拳館之下還有另外的風景。
“打死他,打死他。”
“加油!加油!”
呼喊聲震天響,但因為良好的隔音設施,地下拳場的喧囂根本傳不到外面。
擂台上,秦舟滿臉鮮血,看上去恐怖異常。
另外一名拳手來了一個漂亮的迴旋踢一腳將秦舟踢下了擂台。
“師父。”一名黒瘦的女孩快步跑到秦舟面前,她帶着哭腔,“師父,別打了,咱們走吧。”
秦舟擦了擦臉上的血,“我咽不下這口氣。”
這家拳館包括地下拳場本來都是他的,十年前為了替好兄弟扛雷他去坐牢。
把拳館交給妻子打理,同樣叮囑手下的兄弟要多幫襯妻子。
結果……他最看重的兄弟,也是讓秦舟甘願扛雷去坐牢的那名兄弟,霸佔了他老婆接管拳館的生意。
這口氣,秦舟如何咽的下去。
“你老了,老了就要服老,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你才能被踹下擂台,而不是死在擂台上。”一名男子走到秦舟面前,他將一沓錢甩在秦舟臉上,“賞你點醫藥費,滾吧。”
這名男子就是背叛秦舟的人,秦舟目呲欲裂,將他踹下擂台可不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這是羞辱。
他寧願死在擂台上,他也相信眼前的人知道這一點,這是誅心。
秦舟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身上本來就傷痕纍纍,現在想站起來都很費力,更別說再登上擂台打拳。
“師父,咱們回家。”黒瘦女孩急的直哭。
“扶我起來,死我也要死在擂台上。”
黒瘦女孩哭的更凶,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師父,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連續打了兩個,肯定有急事。”
她希望真的有人找秦舟,並且能勸秦舟離開地下拳場。
秦舟沉着臉,“誰還會記的我,想必是推銷電話,別拖延時間了,我已經傷到了臟腑,你還真當那個畜生會放過我嗎?”
“讓我死在擂台上,起碼也體面一些。”
什麼!
黒瘦女孩如遭雷擊,渾身顫慄,她緊握着拳頭,死死的盯着已經走到觀眾席上的男子。
可她根本沒有力量報仇,她擦了擦眼淚,“師父,回個電話吧,如果真是朋友,也算是最後的告別。”
秦舟剛想呵斥兩句,忽然愣住,他盯着女孩,“今天幾號?”
“陽曆八月十八,農曆七月十五。”黒瘦女孩臉色突然變了,今天是中元節……難道師父真的會死嗎?
“八月十八,是那小子出獄的日子,說不定是他打來的電話,把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