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邪醫聖手 第9章 墨刀出世
葉秋心得了法子,就直奔他打鐵的棚子。
陳鐵柱說,這法子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混合別的東西一起熔煉,改變礦石原本的成分。
用葉秋心理解的話說,就是世界萬物,相生相剋。如此簡單的道理,他卻沒有想到。
“可是什麼東西能與它相剋呢?”葉秋心盯着燒的通紅的隕石,手托下巴想了想,起身回屋拿出一個木匣,正是他准老丈人給他的,那個裝着墨天石的木匣。
“如此不凡之物,能與之相剋的必定也不是凡物。”說完便取出墨天石也丟了進去,一點兒都不心疼,也沒猶豫。
起初並無變化,正當葉秋心失望之時,那墨天石卻是先變了模樣,慢慢融化成液態,將那塊天外隕石圍住。
半天再沒變化,葉秋心不免有些後悔,不知道顧老頭知道他把人傳家寶融了,會不會生氣,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已經給了他,那就是他的東西,想怎麼處置都行。
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葉秋心出了棚子,木休也剛好出來,見顧雪陰沉着臉進了院子。
木休先跑了過去,問道:“顧爺爺呢?”
顧雪沒說話,低着頭走進屋裏。
葉秋心督見她眼角滑落的淚滴,急忙上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顧叔叔呢?”
顧雪停下腳步,抬頭卻是哭了起來。
葉秋心最是見不得女人哭了,趕緊上前問道:“到底怎麼了?”
木休也關切的問道:“顧爺爺找到了嗎?”
顧雪擦掉眼淚,道:“找到了。”
葉秋心放心道:“那就好,這不是好事兒嘛,你哭什麼?”說著將顧雪帶到屋裏坐下。
木休跟着附和:“是啊,顧姐姐,既然找到了,那顧爺爺怎麼沒跟着回來?”說完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
顧雪頓了頓,哭着道:“他們把我爹抓起來了?”
葉秋心趕緊問道:“誰?鏢局的人?他們抓顧叔叔幹什麼?”
顧雪接着道:“是郭雲,他想讓我回鏢局。”
葉秋心道:“那他抓走顧爺爺,只是為讓你回鏢局?”
他是知道的,這個郭雲這段時間沒少過來,前幾次態度還挺好,沒回都不空手,但被顧昌林拒絕幾次之後,後來再來,言語中還帶着強迫,說什麼顧雪一定是他的,就是死也要死在鏢局。
起先,葉秋心只當是小孩子說幾句狠話而已,現在看來,這郭雲來真的。
顧雪接着道:“上午我們出去之後,郭雲又來了,帶了幾個手下,本來是想強行帶我走的,但知道我出去之後,就把我爹帶走了。
我去鏢局的時候,一個相識的丫鬟偷偷告訴我的,說我爹被關在了鏢局裏的地牢裏。”
葉秋心驚道:“這鏢局什麼來頭,怎麼還私建地牢?”
顧雪道:“這沒什麼,一般有點兒勢力的都會有地牢,不過我聽那丫鬟說,這事兒並不簡單。”
葉秋心問:“怎麼說?”
顧雪明顯平靜了許多,抽泣着道:“說是先前那次走鏢出了岔子,事主怪罪,被郭秋山擋了下來,但現在又開始追究,我爹怕是要被當成了替死鬼了。”
葉秋心眉頭一皺,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爹……”
說到這,顧雪又哭了起來:“原本我打算救我爹的,但那姐妹說讓我趕緊離開,郭雲正等着我自投羅網呢。”
葉秋心道:“她說的沒錯,所以……你回來了?”
顧雪道:“我也是沒辦法,但貿然進去,可能就真的出不來了。”
葉秋心安撫道:“你先別哭了,想必他們一時半會不會對顧叔做什麼,畢竟郭雲還等着你自願上門呢。”
顧雪擦着眼淚道:“那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躲着吧?!”
葉秋心此時還真有點兒心疼,雖說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但相處這麼久,多少生出了一絲情愫,於是安慰道:“放心,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好好休息,也不差這一晚,明天我先去趟鏢局。”
木休趕緊道:“我也去,我也去。”
葉秋心道:“你去幹什麼?”
木休道:“我去救顧爺爺!”
葉秋心摸着他的頭道:“你在家好好陪顧雪姐姐,”說著俯下身子,湊到木休耳邊接着道:“看好她,別讓他她瞎跑。”
然後起身道:“好了,我去準備晚飯,你陪顧姐姐說說話,安慰安慰她。”
顧雪抹了吧眼淚道:“不用他安慰,我還沒那麼脆弱。”
葉秋心笑道:“好,好,那你們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別多想了。”說完便進了廚房。
很快就端出三碗面,三人正要吃,突然外面“砰!”的一聲。
幾人一起抬頭看向門外。
顧雪問道:“怎麼了?”
木休對葉秋心道:“好像是你那破棚子裏發出的聲音。”
葉秋心一愣,輕喝一聲:“哎呀,不好,把這茬給忘了。”說完便奪門而出,直奔他打鐵的棚子。
棚里煙塵繚繞,焦黑的柴火散落了一地,有的還冒着火苗。
葉秋心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不停地扇着眼前的灰塵,進去一看,好么,爐子炸了,已經裂成幾塊,堆在一起,火也熄滅。
葉秋心撿起一根沒燒完的棍子,扒拉了幾下那面目全非的爐子。
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墨天石,墨天石……”
突然“噔”一聲,一塊奇形怪狀的黑鐵片子掉在了地上,葉秋心拿棍子扒拉着出了棚子,蹲在地上盯着那“黑鐵片子”,有些驚喜,卻也有些失望。
木休先跑出來,跟着蹲在他旁邊,正要撿那鐵片子,被葉秋心一把拍開,道:“別動,燙呢。”
但木休躲開之後,另一隻手卻已經摸了上去,觸及鐵片子的瞬間,他“嘶”了一聲,齜牙咧嘴的握着那不聽話的手指,疼的在院子裏亂竄。
葉秋心無奈道:“你手咋這麼欠兒呢,都說燙了,你還不信,偏要摸!”
木休卻道:“不是燙,是冰的,是冰的!”
顧雪聽木休大喊大叫,也跟了出來,走過去一把抓住木休的手道:“我看看?”
說著就見小木休那根食指上,凍了一層寒霜,皮肉已成黑色,顯然已經凍傷了。
顧雪吃驚道:“還真是凍傷。”
葉秋心聞言,也是一驚,明明在爐子裏一直燒着,怎麼會是冰的呢。
不過如果這片子是冰的,那正好能解釋為什麼會爆炸了,可是這玩意兒得多涼才能產生這麼大的衝擊?
但葉秋心沒有糾結這個,而是,趕緊衝到棚子了,取出火鉗,將地上那塊鐵片子夾到棚子了,掄起鐵鎚開始砸了起來。
“咣當,咣當……”
顧雪帶着木休回屋處理傷口,他們都沒注意到,雖然已是傍晚,隨着一錘一錘的砸下,天空逐漸暗淡下來,不是太陽落山那種,而是陰雲遮天。
也正是傍晚,所以沒發現這異常。
不過城裏的行人卻是注意到了,越走越快。
“這天是怎麼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里,天朗星稀,我看月亮都出來了,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要下雨?”
人們匆匆趕路,街邊攤販收拾的匆忙,只有那賣傘的使勁兒吆喝,這冷清了一天的攤子,此時熱鬧非常,從攤前經過的人,都會買上一把。
隨着葉秋心最後一鎚子落下,一道炸雷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破棚子上。
葉秋心反應快,腳下一個“百步奔”閃了出來。
剛一出來,又是一道閃電劈下。
破棚子早已搖搖欲墜,此時再不能支撐,轟然倒塌。
木休顧雪也慌忙跑了出來,來到葉秋心身旁異口同聲問道:“你幹什麼了?”
葉秋心也納悶,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木休慢悠悠的來了一句:“肯定是背着我們做了什麼缺德的事兒。”
葉秋心連忙解釋道:“咱們整天呆在一起,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什麼?”
剛說完,又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咔嚓”一聲,漆黑的院子亮如白晝,轉瞬又暗淡下去。
木休隨即道:“你瞧,還說沒有。”
顧雪確實瞧見了,指着一堆廢墟驚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兩人不再爭吵,說著顧雪指的地方看了過去。
只見一把通體黝黑的短刀,懸於空中,電光縈繞,隱約可見天地間絲絲縷縷的紅氣,沒入其中。
看的幾人目瞪口呆,忽地又是一道閃電,這一道卻是威力驚人,震的整個小島都在顫動。
城裏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喃喃道:“這是有人在渡劫呢嗎?”
“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劈的李二狗,他還欠我五兩銀子沒還呢。”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白了一眼身旁的丈夫,暗道:“怎麼劈的不是他?”
……
小院中,三人抱在一起,顯然是被這最後一道閃電嚇着了,隨着最後一絲電光消失,三人才慢慢睜開眼睛,那破棚子已經化為塵土,只有瑣碎的一些殘渣,倔強的說著這世界自己來過。
碎渣中間,只有一把墨色的短刀隱隱透着紅光,一上一下的浮動着。
葉秋心驚呆了,忘了自己還抱着顧雪,輕聲道:“這,這難道是在渡劫?”
顧雪也盯着拿把刀,驚訝問道:“這把刀在渡劫?”
葉秋心道:“應該就是它。”
轉頭一看,才發現兩人距離太近了,趕緊鬆開手,顧雪尷尬的笑了笑。
木休就在兩人中間一邊咳嗽,一邊生氣道:“你倆要抱回屋抱去,沒被雷嚇死,先被你倆捂死了。
顧雪被說的小臉通紅,害羞的轉過身去。
葉秋心尷尬的撓了撓頭,也轉過身子。
木休又咳了兩下,丟下兩人朝那把刀走去。
到了跟前,轉頭問道:“大個子,我記得你說過,之前你教我的是刀法?”
葉秋心順口回答:“沒錯,就是刀法。”然後轉過身來就見木休要去取刀,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勸阻道:“別動,忘了你手上的凍傷了?”
木休開懷一笑道:“哈哈,騙你你,我可不傻。”說完又假裝取刀,但伸出去的手很快又縮了回來。
葉秋心走到跟前,顧雪也跟了過來。
三人就這麼仔細端詳這這把刀。
顧雪問:“你這段日子都在鼓搗這玩意兒嗎?”
葉秋心道:“沒錯,本來只想弄件稱手的兵器,誰知道一出世便如此不凡。
顧雪問道:“你拿什麼打的?”
葉秋心話道嘴邊卻不敢說,像極了犯錯誤的小孩。
一旁木休也看不下去了:“姐姐問你話呢!”
顧雪看了一眼那刀,見那刀通體烏黑如墨,想了想怒道:“你把我爹的墨天石化了?”
葉秋心尷尬的笑道:“還有我之前的一塊石頭。”
顧雪指着葉秋心想罵,卻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張口,再說事情已經成了這樣,罵他又有何用。
咬着嘴唇,氣的一跺腳,回屋了。
木休學着顧老頭的語氣道:“看看,還說沒幹缺德事兒,這麼一來,你這女婿可就當定了。”
葉秋心剛要上去踹一腳,這小子身子一躲,滋溜一下跑回了屋裏。
他則靠近那把刀,先用手指快速的碰了一下,觸及刀身,溫潤如常,但儀式感得有,小說電視劇里不是經常說什麼神兵滴血認主,他也想試一下。
於是咬破手指,用力一擠,將一滴血順着刀柄滴了上去。
血卻順着刀身流了下去,最後滴到了地上,刀身依舊,沒留任何痕迹。
“滴血不沾?看來這把刀沒這說法。”說完便一把握住刀柄,說是刀柄,其實就是個光不出溜的鐵片子。
但握刀一瞬,刀身抖了抖,想要掙脫,卻被葉秋心手中的真氣壓制住了。一股白色的真氣順着刀身纏繞遊走,引出刀里一縷紅氣,混合著凝虛為實,化作一條紅布條裹在刀柄處。
葉秋心不覺得讚歎道:“嘿,真是一把好刀,絕了!”
接着低頭沉思片刻,笑道:“那就叫你墨刀‘絕’!”
然後收刀回屋,繼續吃面。
城裏眾人只見打雷,並未下雨,此時陰雲已散,就又恢復正常。
那些買了傘的爭先恐後的去退傘,卻發現賣傘之人早已沒了蹤影,想必剛才傘已賣完,收攤離去。
也可能是發現最後一聲雷響過,並未下雨,預料到有人會退傘,便及早收攤離開,總之是賺了錢了。
嘿,誰說他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