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算計和思量
想到這兒，寧熙忍俊不禁。悄悄抬頭，就看到了四爺長長的睫毛。
伸手去碰，卻被四爺一把抓住。
“不是要抱爺嗎？那就好好抱，別亂動。”四爺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而他自己則將寧熙整個人抱的緊緊的。
主要還是寧熙對四爺來說就是小小的一隻，太好抱了。
被四爺這麼抱着，寧熙原本那股不安分的勁兒也散了些。但她也知道四爺現在對自己不過是新鮮感，都說四爺是個長情的人，這份好可以維持一個月，一年，但能維持的再久嗎？
在四爺看不見的地方，寧熙眼中迸發出冰冷的寒意。她不能只靠着四爺，還要給自己留後路。
比如……一個孩子。亦或是……一件足以讓四爺對她感激，愧疚一輩子的事情。
四爺和寧熙相擁入眠，但正院兒里，福晉的心情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四爺走了之後，福晉便去了自己寢殿後面的小佛堂，整整待了一個時辰，也沒見出來。
喬嬤嬤回來，見綠珠還站在門口，而小佛堂的門依舊緊閉着，神情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怎麼回事？福晉還沒出來？”喬嬤嬤問。
綠珠搖搖頭：“沒呢，這眼看着就要到用晚膳的時辰了，裏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福晉進去之前特地叮囑了不讓人打擾，奴才們也不敢貿然過問。”
喬嬤嬤點了點頭：“把門開開，我進去看看福晉如何了。”
綠珠猶豫了一下，但想着喬嬤嬤是福晉身邊大小就在伺候的奶嬤嬤，便還是開了門。
一開門，撲面而來的便是一陣濃濃的香火氣。屋子裏陳設簡單幹凈，福晉每次一有什麼煩心事就會來這兒坐着。
繞過一張屏風，喬嬤嬤看到了跪在佛像前的福晉。
佛像前的香正燃着，細微的火光上是繚繞的細煙。福晉的臉被忽明忽暗的燭火晃着，讓她看不真切。
喬嬤嬤現實朝着佛像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看向福晉：“福晉.....”
喬嬤嬤的聲音讓本在誦經的福晉停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用着冰冷的口吻問道：“都打聽到了？那三位格格情況如何？”
“是，三位格格里趙格格的情況最嚴重，司大夫給開了兩副葯，說要喝上三四天才成。”
福晉睜開眼，平日裏那雙滿是和藹的眼神早已不在，此刻她的眼中，充斥着算計的感覺。
“那，寧氏呢？”
四爺這麼喜歡寧氏，肯定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喬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稟道：“奴才特地去紫雲院看了一圈兒，但那兒奴才太少，而且即使有，大部分也都是主子爺的人，奴才實在是.....打聽不出什麼。”
福晉扯了扯嘴角：“是嗎？真沒想到啊，這個寧氏.....進府不過幾日，就能讓主子爺對她如此牽腸掛肚。倒是要比那兩個廢物，好多了。”
福晉口中的那兩個廢物，指的自然是朱氏和趙氏。這兩個丫頭自己沒本事奪寵，就想着靠福晉一步登天。
如意算盤打的可是真好。
“今日趙氏派來的人，你覺得如何？”福晉再次閉上眼，手中的佛珠隨着她的動作轉動起來。
“奴才瞧着......趙格格確實要比朱格格要機靈的多。起碼趙格格還知道自己在這府里應該依靠的人是誰，那朱格格就完全是一根筋。”
趙格格午時確實讓人來找過福晉，但福晉當時在午睡，並未理會。就連三位格格身體不適這件事，都是四爺告訴她的。
“嬤嬤，你說我這個四福晉，當的是不是特別失敗？”
嫁給四爺七年，未曾替他誕下一兒半女。現如今，還要讓四爺因為後院兒的事情來斥責她。
喬嬤嬤知道福晉又多想了，趕緊寬慰她道：“福晉想多了，說到底還是後頭那位不省心，總是給您使絆子。不然您與四爺之間.....”何至於如此涼薄。
福晉深吸一口氣：“是啊，就是因為她......四爺才會為了她與我日漸疏遠。”
李氏。
這個早她一年進府的女人，早就利用了充足的時間在四爺心裏留下了屬於她自己的位置。以至於後來，即使她是福晉，即使她的位份在她之上，她也根本無法約束李氏。
她為什麼抬舉新人？就是因為她想。既然她無法約束李氏，就自有人來治她。
可是現在，李氏有了身孕。若是她這一胎是個兒子......那她怎麼辦？
李氏日漸猖狂，若是再無人治住她，她早晚會把府里攪成一鍋粥。
既然來了新人，那她索性就推新人上位，也讓她嘗嘗獨守空房的感覺。
一想到李氏那副失望的表情，福晉心中的鬱氣便會消散幾分。
“嬤嬤，你說李氏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嗎？”福晉驟然開口，問的喬嬤嬤猝不及防。
但喬嬤嬤知道，福晉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思量。
“李氏肚子裏的孩子，不單單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既然是您的孩子，那自然是您想留下他便留下，不想留.....想法子去了便是。”
“嬤嬤，您總是能.....說中我的心裏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福晉從墊子上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既然嬤嬤看趙氏不錯，那明日請安過後，便將她留下吧。我正好....也有些體己話想同她說說。”
喬嬤嬤扶着福晉的手出了小佛堂，而此時，李側福晉的偏院中，也是少有的冷清。
“主子，您好歹吃一口啊.....您肚子裏還有小主子呢，就算不是為了您自個兒，您也得為小主子想想啊。”今兒下午，李氏不知怎的，突然就哭了起來。
許嬤嬤怎麼勸都不管用，想去找四爺，偏偏李氏攔着她不讓去。
這下好了，連晚膳都吃不下了。
“主子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要不你去找主子爺過來看看吧....”許嬤嬤實在是無法對這樣的李氏放下心來，她與張賀英商量着，要不還是把四爺給請過來看看.......
但還沒等張賀英回應，李氏再一次開口阻止：“不許去找主子爺！主子爺此刻正跟寧氏你儂我儂，情深義重呢.....”她才不要去當這個電燈泡。
這下許嬤嬤也犯難了：“主子，您也不說您到底是怎麼了......若是您相見主子爺，奴才們去請便是，可您也不能不吃飯啊.....”
李氏撂下筷子，對張賀英道：“張賀英，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同嬤嬤說。”
“是。”張賀英提着衣擺退下，出去前還十分貼心的關上了屋裏的門。
確定張賀英不在之後，李氏才警惕的看向許嬤嬤：“嬤嬤，這件事你確定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李氏指的是這次她在三個格格的碗筷上動手腳這件事，沒錯，那個敢給三位新格格下藥的人，就是李氏。
她本想藉此機會讓福晉狠狠栽一個跟頭，最好是讓四爺好好懲罰福晉一下。卻沒想到福晉壓根兒沒接她這招，這事兒直接被主子爺給攬了過去。
這李氏就有點兒慌了啊，要知道，主子爺管這事兒跟福晉管是不一樣的。她與四爺在一起的時候蜜裏調油，四爺對她溫柔放縱，但在處理和調查一些事情上，四爺可是名副其實的“雷霆手段”，不查到誓不罷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