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斬不斷、燒不壞
李孤行等三人被困在‘通天塔’的二層,滿頭愁緒,在‘通天塔’之外形勢也是異樣的緊張。
僅僅過了沒多久,湘西派眾人集結了起來,拿起了武器,老人孩子女人紛紛躲了起來,其餘有一戰之力的男子都嚴陣以待。
楚德彪一臉嚴肅的站在人群之上,深邃的目光看向十萬大山之中。
向天然道:“掌門,他們為何來的這般快?”
楚德彪眉頭緊鎖,眉頭上的愁容令人倍感壓抑。
這種神情極難在他面上浮現,他是一個樂天的人,縱使身逢大難也可談笑風生,面上更不會有稍許波瀾體現,但他現在確實這幅愁容,可見所遇之事不小。
向天然又道:“掌門,咱們會覆滅嗎?”
楚德彪依舊沒說話,只是將那眉毛鎖的更緊了。
湘西派地處十萬大山邊緣,雖有山巒作為天然屏障,易守難攻,但卻並非天塹。
人力雖勝不得自然,但卻在某些程度上能將自然變成自己手中的工具。
這些山巒既是湘西派的屏障,同時也可以是湘西派的墳墓。
這些山巒防的了旁人,卻防不了同根同源的苗疆族人。
楚德彪深邃的眼光看向了遠方,在那不知邊界的十萬大山之中,隱有黑影自遠處飛來。
影影綽綽,漆黑一片,令人心中倍感壓抑。
他看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九黎族的人聯絡上了嗎?”
向天然躬身一禮,顫巍巍回道:“沒有。”
楚德彪道:“兩面夾擊,如何是好?”
他似是自問自答,因這句話向天然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長長嘆息一聲,滿是無可奈何,好似全然沒了辦法。
任誰也沒有想到,洪族之人竟聯合朝廷向湘西派發兵。
以往,湘西派、九黎族、洪族成三足鼎立之勢,三者內部雖有摩擦,但面對朝廷之時還是一致對外。
湘西派由於地利原因,故步自封,不可能發展壯大,且洪族和九黎族為了爭一個苗疆的正統,兩者相互消耗,再加上湘西派有‘銅人’鎮守,這才勉強維持住三足鼎立的勢頭。
現今,洪族向朝廷倒戈,朝廷麾下又有王岳、吳大力,少林、武當、甚至還有冥宮的冥竹靈。
縱使湘西派地傍天險,卻哪裏能抵得過這幫武林高手。
更何況山下還有一萬重甲精兵嚴陣以待,隨時闖入山中屠戮。
楚德彪除了引頸就戮以外,似乎已經沒有了旁的選擇。
但他仍想掙扎,湘西地界上下老幼不下數萬,這數萬人的性命全繫於他一人之手,他又怎能輕言放棄。
所以,他捐棄前嫌,派人聯絡苗疆九黎族,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計。
只要九黎族能將洪族的人拖住,朝廷便沒人帶路,他依舊可以靠着山巒天險與朝廷周旋。
朝廷麾下能人雖多,卻也未必能抵得過湘西派上下一心,眾志成城。
只是洪族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楚德彪前前後後派了十多個人送信,都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訊,恐怕已在半路遭了截殺!
另一個辦法,便是將這一切希望寄托在李孤行的身上。
若是他能將‘通天塔’中的‘趕屍引’帶出來,那自己便有十成把握打敗朝廷。
就算朝廷和苗疆聯手,又有何懼?
只要戰爭便有屍體,只要有屍體,楚德彪便有源源不斷的兵源。
旁人的兵是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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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少,而楚德彪的兵卻是越打越多,直可說是無窮無盡。
但危機迫在眉睫,李孤行能不能闖過‘通天塔’還未可知,又怎肯將這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
楚德彪似乎已經沒了旁的選擇,更沒有其它的路能走。
躊躇了半晌,他仍舊在嘆息。
“你已經將那些解藥送到李孤行手上了吧。”
向天然點點頭,“無一例外,全部交給了他,那些解藥配製不易,耗費咱們將近十年的心血,料想可以破去‘通天塔’內毒瘴!”
只是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李孤行將他們細心準備的解藥當成了破爛,更作死一般將他們打翻在地。
李孤行望着‘通天塔’外一地碎屑,不由得苦惱。
但這苦惱是他自找的,誰也怪不得,就算這其中有月清書的蠱惑,但做這一切的人都是李孤行自己,他想埋怨也沒用。
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便是這樣的無奈,已經知道了去往‘通天塔’二層的辦法,更有手段去防護這迷障,可惜其中的一條手段已經被他自己生生毀了。
他要再尋個辦法,若是能通過自身修為破除迷障,便用不着那般麻煩了。
他又斜了月清書一眼,冰冷的眼神令月清書心中好一陣難受。
不過他也就這般怨毒的看了月清書一眼,其後再也沒有用過這般眼神。
畢竟月清書也是好意,他也體會的到用意。
他勸解了會兒慕容淵,要她別跟着自己,先獨自一人去闖闖這‘通天塔’的二層。
慕容淵哪裏肯讓,架不住李孤行再三保證,這才堪堪答應。
“實在不行你就退回來,別逞強!”
李孤行自信一笑,“放心吧,我的實力你還不了解?”
他施展了閉氣的法門,同時再用‘水龍吟’將自己的經脈盡量的凍住,勉強做個龜息之法。
閉着眼睛用新學‘東木速行’的輕功一股腦的向上沖。
他這般做便是要自己盡量做一個石頭,一個沒有思想也不會呼吸的物件。
既然二層是用詭邪的文字和迷障令人致幻,那隻要自己不看、不聞、不流動真氣,便不會被這兩樣東西拖入幻境之中。
他想的是沒錯,但是既要施展輕功不免體內真氣流動,又不可避免的呼吸些許氣息。
那迷障經過數百年的流動,雖然沒了之前的威力,但留存的藥效依舊不小。
僅僅這一點便讓李孤行頭腦暈眩。
但他在黑暗之中,依舊保持着清醒,頭腦仍有一部分保持着清明。
他一面秉着呼吸,抵受着窒息帶來的痛苦,一面全力的奔行,儘快跑出這‘通天塔’的二層。
不得不說李孤行是個有大毅力的人,這種情況堪比受刑。
錦衣衛中有一種刑罰,能將人活活悶死。
便是用一層濕潤的紙捂住整個面目,一層一層反覆貼上。受刑之人感受着死亡逐漸臨近,一點一點喪失生機,最終死亡。
李孤行現在的境地跟這刑罰唯一的區別便是一個是被迫受刑,而他是自找的。
他奔了不知多久,就在幾乎堅持不住的時候,忽而眼前現出微光。
這一點點的微光令他欣喜若狂,估計出口就在眼前。
他顧不得已經憋的近乎炸裂的血管,也顧不上因為閉氣而麻木的大腦,繼續向前奔去。
大約過了半駐香的功夫,近乎要喪命的時候,眼前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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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大展。
他立時張口,大口喘息。
渾濁的空氣自他口中進入而出,雖然令人作嘔,卻有一種說不得的無上舒爽。
他伏地好一會兒,感覺眼前光亮不減,這才逐漸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不要緊,卻着實讓眼前的一切駭了自己半晌。
眼前只有一間碩大而又無比空曠的房間,房間之中只有一個物件便是銅人。
那銅人似乎動彈不了,更沒有任何反應,單是張大了一張嘴對着通往一層的樓梯。
顯而易見,那迷障就是從這‘銅人’的口中噴出的。
見這銅人枯瘦如柴,全沒有旁的銅人那種栩栩如生的相貌,或許用乾屍來形容最為貼切不過。
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爛的很,經風一吹便能吹的飛散。
枯木一般的雙手鋒利似爪,想來年輕時定時一個武功奇絕之輩。
為何這等武藝之人卻單單用來放出迷障?
這個問題在李孤行腦中畫下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也不知這個想法如何而來,總之他閑來無事就喜歡想些無關緊要的事。但也偏偏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助他撥開迷霧,解開謎團。
“或許是他用毒的本事要比武功強上許多,所以才用其所長避其所短吧。”
也便是這樣的一個想法,令李孤行打開了思路。
“破解迷障的方法唐家堡也有記載,莫非這人是......”
他伸手像‘無歸’摸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人正是唐家堡的弟子,被湘西派製成了銅人。
有些時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實在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或許解今日困局之果在他踏入唐家堡的那一刻便種下了因。
因果循環,因緣際會,令人蔘悟不透、琢磨不破。
他又胡亂思索一陣,確定這‘銅人’不會動之後,開始琢磨破解之法。
既然這銅人不會動,那施展劍法將他砍了乃是最簡單的。
想到便做,李孤行雙指凝練劍氣,用了‘一劍逍遙’向那銅人斬去。
這一劍具有煌煌之威,威力可怖,更兼具勢大力沉。
然而,這一劍打到銅人身上彷彿泥牛入海,跟未曾對這銅人造成半點傷害,甚至連他潑辣不堪的衣裳也未曾破壞半分。
相反,由於他這一劍之威甚大,整個‘通天塔’的二層被他斬的劇震,彷彿地震一般,天天搖地動。
這倒是難倒他了,不知用何等方法能毀壞這銅人。
他正奮力思索,但聽得從一層之中傳來聲音。
“老李,你有危險沒?不行退回來!”
李孤行一驚,對着樓梯喊道:“沒事,放心吧,我已經走出來了!”
慕容淵側耳傾聽,喜極而泣,雖不知李孤行用了什麼方法,但這結果卻是他最喜聽到的。
“那便好,你小心些。”
“放心,忍着點劇震,我想辦法讓你們上來!”
他又開始細細觀察着銅人起來,看到他雙腳灌注在地下,才發覺事情並沒有這般簡單。
這銅人和這‘通天塔’的二層好似一體,雙腳沒入整個二層。
他施展劍氣,斬裂地板一腳,如同枯藤般的血管散佈在地板之中。
這讓李孤行更加確定了猜想,同時想到了一個辦法。
“倒霉催,我斬不斷你,卻能燒的壞你!”
真氣猛運,‘三昧真火’燃到極致,向那銅人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