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行路難,行路難。
看着滿地的寶貝,自己卻無法使用,秦世安頓時感覺到了武者層次和道家的巨大區別,這是絕對本質上的差距,千金巨劍,自己揮舞起來都費勁,然而修真者卻可以輕鬆靈活操控,御劍而行,數里之外鬥法,武道和大道比起來,就像是嬰兒和成人一般。
“算了,遲早也是我的!”秦世安沮喪的將手中長劍丟下,還是精鋼劍用起來順手,千斤重的長劍,不是自己現在能操控的。
走出玄月境,啟動龍形手環瞬間關閉入口,隨後,秦世安又看向了茅草屋外的葯田來,既然是那位前輩留下來的,必然不是凡物,想到這裏,秦世安取出從玄月境帶出來的空玉盒子,隨後將這些藥草一一挖出,秦世安也知道,只有這些玉盒才能保持藥性不流失,等以後自己到了鑄劍宗,在查詢這些都是些什麼靈藥。
足足挖了兩個多小時,秦世安才將這二十三株藥草全數挖出,看着不遠處水潭之中的蓮花,這也是寶貝,還有這水潭裏面的靈水,幾乎是刮地三尺一般的搜尋之後,就連那修鍊用的水晶巨石,也被秦世安全部裝了起來,而此時的秘境之中,就如同遭受了洗劫一般,原本的潭水,也只剩下了淺淺一層,剩下的全部被他裝入了玄月境的一個巨大水池之中。
搜刮完畢,秦世安再次來到埋葬那具屍體的地方,對着小土包微微叩頭,做完一切之後,向著頂部那巨大的月亮爬去。
隨着一陣強筋的吸力,秦世安整個人瞬間被拋了出去,眼前一花,已經回到了那山下的小水潭之中,頭頂落下的溪水靈氣依舊,但此時秦世安已經完全看不上這裏了,比起玄月境內的水池,這裏完全沒有可比性。
秦世安看着已經亮起的天色,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玄月境之中待了多久,回到自己之前的那篝火旁時,篝火早已熄滅,連灰塵都已經徹底涼掉,很顯然,自己被吸進去絕對不是幾個時辰,甚至可能,已經過了好幾天。
看了看手腕上的龍形手鐲,這裏不單是一個秘境,同樣有着強大的儲物空間,單獨的儲物空間內此時雖然空空蕩蕩的,不過依舊丟着一些自己不認識的礦石,隨後,秦世安將須彌袋之中的那枚隕石和雜物全都放到了御龍鐲之中,而須彌袋內就裝了兩套衣服和一些碎銀,金票已經全都塞入了御龍鐲內。這件不知級別的法器,才是自己的根本。
拿起篝火旁鋪了不知道多久的獸皮,那大鬍子很顯然交易完也回來過,不過並沒有因為秦世安不再就帶走這張獸皮。
看着蒙蒙亮的天色,秦世安再次向南前行,正如陳瞎子所說,自己的機緣,就在南方。
對於陳瞎子,剛開始秦世安是抱有懷疑態度的,畢竟,那批語足足跟了自己七年,才在剛才徹底應驗,,但是之前聽他的話,向西南走,才遇到了師姑,這次來到南州國,也是向著這邊,才遇到了玄月境這種不知道多久之前的傳承,至少,在師姑嘴中,並沒有聽過御龍仙門這個門派。
走上山路,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大道,此時大道上還有一支商隊正在前行,這個商隊的規模並不小,馬車數量已經超過三十兩,光是護衛就足有百人。
秦世安一路向著下面跑去,很快就在對方過去之前來到了徹底前面。
“你是何人,為何當我們去路!”一個一身銀色戰甲,騎着高頭大馬,手中更是一柄亮銀長槍的武者頓時拉住身下坐騎,長槍指着擋在路前面的秦世安,雖然臉上十分警惕,但是看到對方只是一個少年人,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個路人,不知道能不能捎帶上我,到下一座城池我就離開。當然,我可以出路費。”秦世安看着面前這個銀甲將軍說道,而此時,日出的第一縷陽光也照射在了秦世安那燦爛的笑容之上,說實話,秦世安現在的心情是相當愉悅的。
“就你一個人?怎麼會在這荒郊野嶺的?”銀甲將軍微微皺眉問道。
“哦,是這樣的,這山後面有一個村莊,我之前在那裏的朋友家拜訪來着,所以就讓馬車先走了。”秦世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大鬍子,也算是半個朋友吧。
“項將軍,就讓他跟着隊伍吧,一個少年人而已。”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銀甲將軍身後的馬車中響起。
“是,小姐!你就跟在,馬車隊後面吧。”銀甲將軍說完,再次勒動韁繩,身下駿馬再次向前而去。
馬車隊伍路過秦世安身邊的時候,從那被微風吹起的窗帘縫隙,一抹紅色的嘴唇,讓秦世安都不由的抿了抿嘴,好美。
雖然只看到了半張臉,但是那吹彈可破的皮膚,櫻桃小嘴,卻異常誘人。
“小子,去那輛馬車上坐着吧!”一個管家樣貌的中年人騎馬走到秦世安身邊,指着一旁拉貨的一輛車上,那馬夫身邊,還有這很大的空位。
秦世安點點頭,隨後輕輕一跳就跳上了馬車,這也讓那個中年管家微微皺眉,沒想到這個青年人,竟然會功夫,要是普通人,光是那足有半米多高的車輦,沒有馬凳都要趴着上去,也只有會功夫的,才能輕輕躍上。
一路上,秦世安和身邊的車夫很快聊了起來,也知道了,自己這隻商隊,是前往丹陽城的隊伍。
而最前面的馬車,則是丹陽城項家的馬車,馬車內,則是這一屆項家的天之嬌女項南清。
這一屆的項家可謂是人才輩出,逍遙宗首座弟子項南笙,就是項家第三子,也是那項南清的親弟弟,短短十年,邁入金丹大道,是逍遙仙宗最年輕的金丹弟子,而項家長子,項南忠,更是南州國南亭王,統領項家軍十萬,鎮守南州和北境邊緣地帶,在南州四亭王之中,排行第二。
有着一個權傾天下的哥哥和一個天才弟弟,這項南清在南州國可謂是風生水起,幾乎壟斷了整個南亭王勢力內的軍供和一些物資買賣。
而這次,因為南州國和北境又起兵戈,所以剛剛押送物資送去前線,現在車內都是一些損壞的兵甲裝備,需要帶回丹陽城從新熔煉。丹陽城是南州國最大的兵工重地,整個丹陽城依靠着一條巨大的火靈脈,從而地火極為旺盛,城內大大小小足有五十多座兵器加工坊,南州國九成的兵器都是從這裏打造的。
而秦世安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這火靈脈進行靈力轉換,從而凝結火系靈種,這樣陰陽匯聚,自然可以輕易邁過現有的境界,抵達那先天之境也指日可待。
不過當秦世安問道那項南笙的年歲時,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弱爆了。十九歲,只比自己大兩歲,別人已經達到了金丹境,而自己還在武道上盤旋。
也難怪逍遙仙宗會將那項南笙升為首座弟子,這種天才,只要不出么蛾子,絕對會穩穩飛升。這對於逍遙仙宗來說,就是無限的榮耀。
一路上,幾乎都是那車夫在說著,而秦世安則一迎合一邊笑,這也讓那車夫將自己知曉的幾乎都分享了出來,這一路,一直走到中午,太陽開始逐漸變得毒辣起來,秦世安也沒想到,北境此時還是風雪連天,這南州的氣候,竟然如此不同,就像是一陰一陽,兩個極端的對立面一般。
馬車很快停到了一片樹林,車夫已經下車開始搭建灶台幫着伙夫一起燒飯了。
看着遠處忙碌的眾人,秦世安卻感覺不到飢餓,從在那潭水之中侵泡之後,幾顆蓮子幾乎將他的飢餓感徹底抹去,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秦世安都不會感到飢餓。
隨着秦世安的目光逐漸打量着四周,第一輛馬車上那道身影並沒有下車,幾個僕人做好飯菜,直接端入了馬車內,看來那項南清是準備在馬車裏吃飯了。
就在秦世安發獃的時候,一旁忙完的馬車夫拍了拍秦世安的肩膀,讓他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秦世安疑惑的看向馬車夫。
“小哥看什麼呢?不會是看上我家小姐了吧。”馬車夫打趣的說道。
“呵呵,沒什麼,就是想一些事情而已。”秦世安笑着回答道。
“要不下來吃點?趕了一早上路了,我都餓了。”馬車夫嘿嘿笑道。
“你們吃吧,我不餓。”秦世安並沒有接受馬車夫的邀請,這並非秦世安看不上對方的米粥,在這個世界,米粥已經是相當好的食物了。
“那好吧,距離丹陽城還有兩天路程呢,小哥要是困了就在貨車上躺一會,等到了丹陽城,哥哥我請你吃大餐。”這一路,馬車夫和秦世安聊的相當投機,知道秦世安是從北境來南州尋找妹妹的,更是佩服有佳,畢竟兩國相隔太遠了,有時候,見一個人,需要走一生才能抵達。
秦世安點點頭,也再沒向那邊看,翻過車架子,直接擋在了被帆布包裹好的兵器鎧甲之間,取出之前的毛毯捲成枕頭,隨後就這趟躺着看向天空,現在體內真氣已經幾乎飽和了,再向前,就是後天大圓滿,然而在這之前,必須轉換陰陽兩氣,否則很難踏入先天,如果老乞丐沒有騙自己的話,這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機會了。
一個小時之後,馬車隊伍再次啟動起來,晃晃悠悠之間,秦世安逐漸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照射在身上的溫度逐漸降下,一陣陣嘈雜聲讓秦世安緩緩睜開眼睛,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偏西,陽光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毒辣。
而此時,馬車已經停下了腳步,很明顯的,應該是車隊停了下來,現在又不是吃飯時間,而且溫度也剛剛好,怎麼會停下?
想到這裏,秦世安趕緊坐起身來,就在他身體探出貨車的時候,一柄長刀直奔他脖子砍來。秦世安立刻回身躲閃,之間一個矇著臉的黑衣人詫異的看向秦世安,剛才自己那一刀,就算自己也躲不過去,怎麼這個青年竟然躲過去了。
而此時,外面的馬車已經橫七豎八,最關鍵的是,馬車附近到處都是屍體,包括之前和自己說話的那車夫,此時脖子上還冒着血,看來剛才的嘈雜聲,就是這些賊人發出的。
秦世安猛地一拍身下貨車,整個人瞬間飛身而起,手中霎時間多出一柄精鋼劍,一道急速見光掠過,那黑衣人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鋼刀,下一刻,鋼刀一分為二,同時,黑衣人的腦袋也滾落了下來。
“這裏還有活口!”突然間,旁邊傳來了大喊聲,同時,數十道箭羽直奔秦世安的門面射來。
‘叮叮叮!’隨着金鐵交鳴聲響起,十幾隻箭羽直接被秦世安砍落,這時,秦世安才看清楚,隊伍最前方的馬車和那銀甲將軍已經跑遠,原地只剩下一些還在反抗的護衛,然而這反抗都是徒勞的,黑衣人的數量超過兩百多人,而且各個身手不凡,短短几分鐘的戰鬥,也只有十多個黑衣人受傷,反觀運輸隊,車夫幾乎死絕,而護衛,也從最先前的六十多人,被殺的剩下了十幾個。
“硬茬子,大家一起上!”距離秦世安最近的黑衣人怒聲吼道,很快,十多道身影直奔秦世安方向奔來。
來不及多想,秦世安立刻揮動手中長劍,數道劍氣瞬間從精鋼劍之中飛出,衝來的十多人剛一個照面,就被砍翻了四人,剩餘的七八個頓時警惕起來,劍氣,竟然是劍氣。
要知道,武林之中,發出劍氣最低門檻就是宗師境,就算是那銀甲將軍,也不過堪堪邁入武師之境,距離宗師還相當遠,但是就在這貨艙之中,竟然還藏着一個最低都是宗師境界的年輕人,這能不讓人恐懼么?
“一群鼠輩,就這能耐還學別人打劫!”秦世安皺褶眉頭,沒想到剛剛睡醒,就被人砍,這哪說理去,無冤無仇的就下死手,他自然也不會慣着,雖然以前沒有殺過人,但是經歷過陳庭宣三兄弟之後,也是對這個世界的人命從新認識了一番。
毫不客氣地說,只要你足夠強,在這裏,殺人不犯法!
不過第一次殺人,也讓秦世安心中緊張萬分,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興奮,雖然自己不會什麼劍術功夫,但是師姑對於秦世安的基礎劍招還是教導的十分嫻熟,加上自身強大的真氣,劍氣殺人,並不難。
就在秦世安得意的時候,猛然間,一道箭矢直奔他門面射來,這一箭附帶的破空聲,幾乎是以瞬間就抵達了秦世安的面前。
霎時間,精鋼劍橫於胸前,以瞬間,一股氣勁瞬間從秦世安周邊激射而出,當秦世安當下這一箭的時候,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這一箭,竟然直接貫穿了精鋼劍厚實的表面,隨着起勁散去,精鋼劍從中斷為兩截。
“誰!”頓時,怒氣衝天而起,秦世安怒目看着箭矢射來的地方,一個白衣青年,手上戴着一隻碧玉扳指,饒有興趣的看向秦世安這邊。
“竟然能當下我這一箭,小子,功夫不錯嘛。”白衣青年將手中長弓丟給一旁的一個書童一樣的少年人,隨後一臉嘲諷的看向秦世安。
“你是誰!”秦世安看着手中斷成兩截的精鋼劍,隨手直接丟在了一旁,這個白衣青年的氣勢,和那白長安比起來略微低一些,但是勢力,應該和自己不相伯仲。
“你們去追項家那小丫頭,這裏交給我!”白衣青年對着那些蒙面人笑着說道。
“是!”隨着一群黑衣蒙面人對着白衣青年抱拳行禮,眾人很快向著遠去的馬車追了上去。
“小子,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是,上了項家的船,你只有死路一條。”青年跳下馬背,隨後接過了身邊書童遞來的一柄無鞘長劍,長劍尾端有着一個如同陀螺一樣不停旋轉的小球,隨着青年人運起內勁,小球發出陣陣嗡鳴聲。
“還真是無妄之災,看來是不能善了了!”秦世安看了一旁的幾具屍體,眼神逐漸從興奮,變得陰冷起來。
“殺了我的人,還想善了!呵呵,拿命來!”隨着聲音落下,青年猛然一沓腳下地面,整個人瞬間向著秦世安的方向躍來,手中長劍更是發出一道璀璨的劍光,秦世安猛然一個翻滾躲避開劍氣,身後的貨車瞬間被斬成兩截,車上搭載的兵器盔甲,頓時滾落一地。
“御龍真解第一重!御龍出海!”秦世安借力踩在身邊的一塊石頭之上,下一刻,身上真氣如同你牛入海一般,直接被自己用出的第一招打出,幾乎是以瞬間,體內真氣就被吸收了足足八九成,下一刻,一道青色龍影瞬間從秦世安手掌之中發出,幾乎是一剎那,就抵達了白衣青年剛甩出那一劍的身邊。
下一刻,在對方驚訝之中,轟然爆裂,濃煙滾滾,血肉橫飛,在那白衣青年駐足的地方,足有一個三米多寬的巨大坑洞,到處都是血肉橫飛的景象,而隨着一聲長劍插入地面聲響起,秦世安整個人腳下一軟,當他再次看向那白衣青年方向的時候,哪還有那青年的影子,只有不遠處那個豎同一樣的少年脹大了嘴巴,此時那少年,滿臉都是濺出的鮮血,不遠處的坑洞之中,一顆頭顱還在滾來滾去,正是那一臉驚訝,致死都不知道對面少年發出那一擊是身么的白衣青年。而坑洞邊緣,也只剩下那一柄尾部還在不停轉動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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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花惹草秦濁義,一往情深秦世安———秦詩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