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秘密
在約定的地點,吳棣見到了那幾位曾經的同學,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沒有再世為人的人,是永遠也體味不到這種感覺的。雖然這幾個同學在後世大多已經沒有什麼聯絡了,不過這種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吳棣現在真佩服老祖宗創造的恍如隔世這個詞,他現在真的懷疑那位老祖先是不是也是重生的人。
“哈哈,吳棣,你小子原來還活着呀。”王維軍誇張的給了吳棣一個熊抱。
吳棣在省城上了三年的學,返回縣城參加工作也沒有多長時間,跟原先的這些同學們難得見上一次面。
在若干年以後,王維軍承包了改制以後的供銷社一個營業部,後來成立了維軍市連鎖有限公司,生意也算是做得風生水起。
吳棣呵呵的笑着捶了王維軍兩拳:“沒想到大班副也健在呀。”
“那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們兩個人鐵活着呢。”柳宏旺笑呵呵的在旁邊插了一句。
吳棣和王維軍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道:“扁他。”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鬧成了一團。吳棣猛地抬眼看到了站在一旁跟着傻笑的黃家成,甩開了糾纏着的幾個人向黃家成走了過去。
“家成,怎麼樣,還好么?”吳棣笑呵呵的拉住了黃家成的手。
黃家成是個人才,只是一直鬱郁不得志,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直不聲不響的他竟然在下崗之後隻身闖去了深圳,幾年後竟然成立了一家網絡公司,代理了幾款網絡遊戲,成就了一個網絡神話。
黃家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笑呵呵地說道:“我有啥好不好的,單位不死不活的,混唄。倒是你,聽說現在已經以工代幹了?呵呵,早晚有一天你得爬到咱這幫同學們的頭頂上去。”
吳棣摟住了黃家成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別跟別人說,我已經準備辭職了。”
黃家成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望着吳棣輕聲地問道:“你瘋啦,紡織廠不是挺好的么?想下海?現在下海可不是潮流,淹死的人多了去了,我看現在下崗倒是風頭正盛,人家還想拚命保住自己手裏的飯碗,你倒好,自己把飯碗給摔了。”
吳棣神秘兮兮的噓了兩聲:“給我你的聯繫方式,這事兒咱回頭再說。”難道我要告訴你紡織廠將在一年後宣佈破產,三千多下崗工人,一下子就把縣裏所有空閑的工作崗位都擠爆了么?
黃家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吳棣,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本小小的通訊錄,在一張空白頁上寫下了自己的BB機號碼撕給了吳棣。
其實在前世吳棣和黃家成的關係也只是普通,特別是黃家成闖蕩深圳之後把家人全接到深圳去了,也就跟原先的這些同學們失去了聯繫。不過那是在前世,吳棣不相信自己連已經知道答案的試卷也填不好。至於後來那些八卦小說上寫的什麼改變未來吳棣才不信呢,吳棣相信,未來就是從今天開始的。
“嘿、嘿,你倆人幹啥呢?趕緊列隊歡迎,美女們來了。”柳宏旺咋咋呼呼的衝著吳棣和黃家成喊了起來。
美女是來了,而且來的還不少,足足來了五個人。
看到凌靜茹的身影,王維軍早就小跑着迎了過去:“靜茹,你來啦。”
“嘿,大班副,你這眼睛裏是不是只剩下靜茹姐一個人啦,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你只跟靜茹一個人打招呼,是不是把我們當成透明的啦?”白曉霞在一旁嘰嘰嘎嘎的取笑起了王維軍。
凌靜茹的臉紅了一下,伸手掐了白曉霞一把:“曉霞你胡說什麼?”
一幫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王維軍嘿嘿的笑着:“白又胖,我倒是想要關心關心你,只是怕有的人不幹呀。”
“哎呀,大班副,你竟敢喊人家的外號。死宏旺你還不替我打他。”白曉霞張牙舞爪的向王維軍撲了過去。
大家笑得更歡暢了。來的人都是曾經高中的同學,有好幾個人吳棣已經叫不上名字來了,現在他二十二歲的身體裏裝着的卻是三十七歲的思想。不過就算他所有的人都不認識了,對凌靜茹這個陪伴自己度過了十年最艱辛日子的女人卻是終生難忘的。從見到凌靜茹出現的那一刻起,吳棣就有一種撲上去把她擁在懷裏的衝動,他好想對她說一聲: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面前的凌靜茹,吳棣甚至想狠狠的抽自己兩個嘴巴,有這麼年輕、這麼漂亮、而且又這麼賢惠的老婆,自己竟然會鬼迷心竅的為了那個薄情寡義的女人拋棄了她。
“嘿嘿,吳棣,把口水擦擦,甭惦記了,大班副正追凌靜茹呢,今天這次聚會其實就是大班副安排的愛情攻勢的一個插曲。”黃家成伸手捅了捅吳棣。也只有他注意到了,自從凌靜茹出現以後吳棣的表情就不正常了,而且目光也一直沒有從凌靜茹的身上挪開過。
吳棣呵呵的笑了,我和靜茹是前世註定的姻緣,大班副的愛情攻勢再凌厲也沒用。
凌靜茹的小手終於握到了吳棣的大手裏。
“靜茹,你還沒變,還是那麼漂亮。”吳棣說的是真心話。
凌靜茹月牙般的嘴角翹了起來:“咱們班就只有你和胖子兩個人考上了大學,不過你三年的大學就學會了怎麼哄女孩子呀。”
在那個時代,大專和大學是被人們划等號的。
吳棣輕輕的捏了捏凌靜茹的小手:“有些話,我這一生只會對一個人說。”
凌靜茹的小臉紅了一下,輕輕的從吳棣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目光飄向了那些正在暢聊的同學們,嘴裏卻輕輕的詢問了起來:“怎麼你沒把秦秀月帶來,她還好吧?”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給不了她她想要的幸福。”
凌靜茹的目光猛的飄了回來,緊緊地盯住了吳棣的雙眼:“分手了?真的?為什麼?”
吳棣看到了凌靜茹眼角擴散開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許郭明比我更適合她吧。”
“呀,你都知道了呀,我還想找時間提醒你多關心一下秦秀月呢。嘻嘻,晚了呀。”凌靜茹開心的笑了起來。
“嘿嘿,不晚。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只有我這個傻瓜還蒙在鼓裏。其實···靜茹,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兒的人,謝謝你。”
吳棣藉機又握住了凌靜茹的小手,這一次,吳棣感覺到那隻小手軟軟的,暖暖的。衝動之下,吳棣冒出了一句也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的懂的話:“先不要急着做決定,給我半年的時間好嗎?”
這一次凌靜茹連嘴角都笑了:“才聽不懂你說什麼鬼話呢。”
吳棣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知道凌靜茹已經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在前世凌靜茹就是這個樣子,明明早就已經知道了,卻偏偏要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十年的老夫老妻,吳棣了解凌靜茹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腳還疼么?”吳棣輕聲地問道。
“早不疼了,只有下雨的時候才有些木木的···呀,你怎麼知道的?”凌靜茹捂着小嘴輕呼了起來。凌靜茹的腳是上小學的時候跟爸爸到礦上去玩扭傷的,卻沒有想到留下了病根,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就有些木木的很不舒服,新婚的那幾年吳棣沒少為凌靜茹揉腳,那隻白白嫩嫩如玉琢一般的小腳還曾經一度讓吳棣痴迷呢。
“秘密。”吳棣哈哈的笑了起來。
“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呀?”滿臉戒備的王維軍拋開了幾個正聊得熱鬧的同學走了過來。
凌靜茹嘻嘻的笑了起來,直接俏皮的把吳棣的原話送給了王維軍:“秘密。”
吳棣哈哈的笑了起來,鬆開了凌靜茹的小手:“你們聊,靜茹,記得咱們的約定呀。”
凌靜茹的小臉又紅了,不就是半年么,傻瓜,從那次你幫我跟校外的幾個小流氓打架,說要保護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等你了呀。
王維軍緊張兮兮的望着吳棣開口問道:“吳棣,到底是啥秘密呀。”
“維軍,我要是告訴你了還是秘密么?”吳棣呵呵笑着摟了王維軍的肩膀一下。那啥,不是有人說過么,愛情就是刀刀見血的戰爭,只有勝利者和失敗者的區分,永遠也不會有雙贏的結果。
“哎,維軍快上車吧,一會兒天熱了登山可就成了找虐了。”柳宏旺已經拉開了車門招呼着大家上車了。
車是一台十人轎,是王維軍跟縣供銷社借的,老爺子是縣供銷社的主任,下面的人這點兒面子還是給的,這也是王維軍故意要在凌靜茹和其他同學面前顯示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