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北山賒刀人許筱平

第十四章:北山賒刀人許筱平

月光下面,女子說這話時,特意揚了揚刀鋒,簡直是寒光逼人,殺機隱現。

她的話讓我眉頭緊鄒,卻不妨礙我藉著月光看她幾眼。

眉額如遠山,英氣不凡。

瓜子小臉,水靈眼睛,真真的好看不艷俗。

可她再怎麼好看,也不能讓我說賠十二萬就賠十二萬啊!

我氣呼呼地說了一句:“憑什麼?”

她左手握拳捏得劈啪作響,好像在壓着心底的怒火,隨後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河口張家懸賞十九萬八千餘元,捉拿到處偷屍犯案的柳言志,這個事情,你總該聽到過吧?”

我搖了搖頭。

臨安縣這個地方,四面環山,就算是外面有什麼消息傳來,最早也是一兩個月前發生的事了。

她嘖了一下嘴,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今天沒有你多管閑事破了我陣法,這人早就被我生擒活捉了。”

聽到這話,我實屬無奈地說道:“這是誤會。你的灰鼠陣法擋了我的去路,我哪裏知道是不是對付我的,就隨手破了。”

我其實還想吐槽一句,你這灰鼠陣法看着是聲勢浩大,實則沒一點卵用。

嚇唬嚇唬外行人還可以,內行人一看,破綻百出。

十有八九,也留不住那位風水師柳言志。

但這麼招人恨的一句話,我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裏。

“無論你再怎麼狡辯,事實就是你放跑了他,。”

“而我們賒刀人,做事不講前因發展,只講最後的結果。”

“結果如此,你讓到手的懸賞沒了,所以,你要賠我錢。”

這話讓我十分不開心。

先不管我在這件事上,有沒有錯,她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抓得住柳言志?

還有啊,你要是來管我要些其他東西,我可能還會答應。

要錢,那是門都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是非訛定我不可了?”

我後退了一步,謹防着她一言不合就動手。

“我叫許筱平。”

她深吸了一口氣,肩上大刀已經放了下來。

月光與夜風中。

許筱平單手握刀,刀身橫切,寒光直射着我,“你不給錢,那隻能打一架了。”

“還講不講道理了?”我大聲問道,也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我們賒刀人,從不講道理。”

她吐出了一口氣,手中大刀掄圓了,對準我就直接劈了下來。

這一刀乾淨利落,威勢驚人。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用觀氣法門,一眼就找到了一個破綻。

我站在原地,右手捏了一張白符,左手倒拿着一把小刀,就等着她這一刀落下。

這時候,江竹說話了。

“不就是十二萬嗎?我替他賠了。”

許筱平止住了刀勢,立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江竹,問道:“你有那麼多錢嗎?”

“我是古河市江家大小姐,我爹江青雲是古河市經貿協會會長,你在質疑我沒錢?”

江竹冷哼一聲,氣勢和音調都挺到位的,似乎平日間,沒少干這種仗勢欺人的事兒。

許筱平皺了皺眉,大拇指摩擦了一下刀柄,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聽見江竹要給許筱平十二萬,我心裏就十分不爽,說道:“不能給。”

許筱平將刀又橫在了身前,挑眉望向我。

江竹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我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掙扎着開口說道:“因為你花的錢,就是我未來岳父的錢,你家又沒有兒子,所以就相當於是在花我的錢。”

既然是在花我的錢,就更加不能給了。

“啊?”江竹一時間有些不理解我說的話。

隨後,她臉便紅了一片,小聲嘀咕着說道:“我都休了你,你還想着要娶我,真是不要臉。”

許筱平在我倆的對話中,顯得有些凌亂。

她先指了指江竹問道:“你是貨真價實的江家小姐,江竹?”

江竹不卑不亢的點頭后。

許筱平愣了一下,回頭看我時,連目光都變了。

“那你就是江家還未過門的女婿,叫什麼......余什麼來着?”

“余落棺。”

我沒好氣的答道。

“對對,余落棺,余平志的兒子,我師傅提起過你。”許筱平打量着我說道:“真人和他老人家說的一樣猥瑣。”

我他么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你師傅認識我爹,還知道我?”我問道。

許筱平答道:“認識,兩人今年還一起喝過一次花酒,當時我師傅就問過你爹,他眼睛都瞎了,還怎麼去摸漂亮姑娘的屁股。”

江竹目露嫌棄的目光看着我。

要不是她說的一些信息都對得上,我真的懷疑,許筱平在胡言亂語。

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一想到我那瞎眼老爹,去喝花酒,還摸小姑娘屁股,我渾身上下就像是有螞蟻在爬。

許筱把大刀往肩上一抗,對着我說道:“看在你是江家女婿的份上,今天這事兒,算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不知道是什麼突然讓她改變了想法。

但不打,是最好的。

我和她之間,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我鬆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下來。

看着許筱平,我心想着,果然,李先生說得沒錯,北山賒刀人都是一群男女瘋子,做事全憑着自己喜好。

這樣的人,少惹為好。

我將手中的衣袖給她,算是作為一個台階。

“這上面應該還有柳言志的氣息,我相信你有手段憑此再找到他。”

“破你灰鼠陣這事兒,算我不對,我就給你留個地址,你以後來我店鋪找我,我可以免費幫你一個忙,還你這個情。”

許筱平見我說的真誠,就一把接過了衣袖,放在鼻間聞了聞。

突然,她面露一喜,拖着大刀急急忙忙地下山了。

見她走遠后,我和江竹都長吁了一口氣。

隨即,江竹板著臉說道:“你記着,我可以把你當朋友,但永遠不會喜歡你。”

說完后,她便獨自一人向著柳眉的孤墳與白色枯樹走去。

她這話說得絕訣,宛若一盆冷水對着我當頭澆下。

我嘆息了一口氣,追上了江竹說道:“那就先從朋友做起。”

畢竟,男女朋友,做着做着,就要喊老公、老婆了。

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

江竹點了點頭,出奇得有點沉默。

我與她並肩走着,警惕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不一會兒,就到了墳前的白色枯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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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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