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拯救你自己
一旦步入圈套,你將改變自己。
忘記使命,忘記一切,你能做的,只有拯救你自己。
剛剛身陷生化人群中的陳建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他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地方,有的越遠越好,他甚至開始想念地球的可循環食物了。
“陳建國嗎,你是陳建國嗎?”
“哪裏,你是哪裏?”
“我是第二生活區的居委會副**,也就是你的引路人宋玉欽,你先不要進來,這邊發生了點狀況,我也是剛剛才聯繫得到你。”
“我說哥們,我現在已經把六層的生化都打完了你知道不,早點說啊你,快說你的位置,我去找你。”
“你現在不好過來啊,我們在二層和三層,現在一四五六全部都被感染了,你就算救了我們也沒辦法出去,你要是搞定了六樓,那就先在五樓和六樓之間的樓梯間宿舍躲一下,我估計你的子彈也快沒了,我想辦法給你送過去,記住要留意宿舍的窗口!”
樓梯間的宿舍,好吧,建國心想,能收到補給那是最好不過,省的自己費力氣了,這副**還真是個人物,不慌不亂的,進入宿舍前,他首先得檢查一下屋內的情況。
建國緩緩地走下樓梯,慢慢地推開了宿舍那扇還算乾淨的小門,看來,這裏的人感染的時間還很短,所有東西保持的還算乾淨。
“哈!”
建國一個冷戰,差點沒注意這個躲在衣櫃裏的生化人,隨着他手起刀落,瘦小的生化人應聲倒地。他拔出了插在生化人屁股里的刀,沒想到,剛才的一系列舉動已經引起了五層魔鬼的注意。
似乎有一種狂風暴雨似的儀式即將開始,建國有點不安,站在五樓和六樓過渡層的他,看着眼前的屍體,望着六樓堆積成小山的生化人,聽着樓下幾十個階梯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那種來自人的本能的孤獨與無助,哪怕你掌握再多絕世武功,但永遠不能規避自己作為人的渺小价值觀。
“三,二,一!”
建國分明看清楚了即將充上來的生化人群,在他們距離自己只有幾層台階的時候,他猛地關上了門!
天啊,真是心驚膽顫的一個決定,建國急促地喘息着,他也不相信自己會做這樣的決定。
現在,或者說此刻,他徹底與外界隔絕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與眾不同,他咬着牙克服了心裏的恐懼,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慶幸的是,宿舍的門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也許要有人預見了這場災難。
這間宿舍,並不是一間普通人的宿舍,裏面的裝修風格與剛才被建國殺死的男人完全不相匹配。
與其說這裏是一間用於監視情況和值班的宿舍,不如說這是一個窮人的天堂。
建國翻箱倒櫃間,發現了許多他從小就渴望的東西。房間很小,6平米開外,一張小床躺在牆角,上面的墊子血跡斑斑,但仍能看得出那是夢麗琪品牌的高級床墊。衣櫃下方的抽屜里擺滿了伏特加和威士忌,當然,還有遠近聞名的各式燒酒,桌子上擺放着一個智能遊戲機,一架超大望遠鏡躲在窗前。
“我去,這還有罐頭和麵包!”
建國有日子沒吃過麵包了,這種易於保存的米國大列西巴,摸起來硬硬的,吃起來脆脆的,可口非常,建國覺得自己已經與世隔絕了,儘管他沒辦法直視床上那灘噁心的血跡,但他還是覺得在這樣一個物資充足的地方躲個幾天不是什麼大問題。
床下還是一灘血跡,在床的最邊角,血跡的旁處,有一個鐵箱子,建國盡量讓自己離那該死的血跡遠點,然後一點點將箱子拖出。
建國一拳打碎了鐵箱子上面的鎖,一打開,原來是一箱子武器!
他沒想到,這個房間不僅有充足的食物、頂級的遊戲機,還有這麼多的武器,簡直就是一個能讓人休養生息的好地方,當然,除了那兩灘讓人噁心的血跡。
宿舍的鐵門被瘋狂撞擊着,彷彿是有組織的行動,透過貓眼,建國與一個面目可憎的生化人對視,他準時嚇了一跳,有點不耐煩地擦了擦屋內的一把小凳子,開始坐下來思考。
現在,他的行蹤暴露給了屋外的生化人,如果他們是有意識和智商的話,建國就相當危險了,他們會思考,會戰鬥,建國這樣經過靈塔訓練過的高手可能也無法從上萬生化人中全身而退,如果被咬,他將會面對什麼樣的處境呢?
想到這,建國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突然想到了剛才打電話過來的宋玉欽,他是否也是那些生化人中一員呢?亦或是被他們收買了的背叛者?
建國趕緊清點鐵箱子裏的武器,這些武器都是老式武器,威力和元武器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一支MA蓋式自動步槍,兩支NDSW手持***,兩支北國之春手槍,五支手雷,子彈倒是頗為充足,建國把兩隻手槍別在腰間,隨意往兜里扔了兩個彈匣,便坐下來擺弄那支步槍。
“真是活久見,這玩意兒興許只能在米國的軍事博物館裏才能看得見了。”
建國發現自己擅長自言自語,也許這就是世紀末情緒。
雖然,屬於他的末世,屬於他們整個家族的末世,早就到來了。
擺弄了一會兒槍,他忽然很困,這個房間足夠封閉,但也足夠孤寂,剛剛的恐懼氣氛漸漸消散,擁有足夠武器的他,反倒無聊非常。
槍的彈匣里別著一個紙條,很扯淡的,就是有一個紙條在那。
建國想,還好事先檢查一下裝備,不然必要時卡在那就完蛋了。
紙條上寫着一行字,這並不是什麼文字,確切的說,是一串符號。
建國想起了尹澄澄教過的上下海密碼,他笨拙地想像着解碼的步驟,在腦中歪歪扭扭地拼出幾個字:拯救別人,還不如拯救你自己。
寫這話的人,看來相當悲觀,不知道這把槍的主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建國確定的是,這人有做叛徒的潛質,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個叛徒。
這世界上的所有物種都有做叛徒的潛質,每個人清醒時分,都會明白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其他所有,皆為佐證。
這並不是悲哀,這是血淋淋的事實。
就像此刻,陳建國被隔離在這個幾平米開外的小屋子裏,他能做的,唯有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