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就它了
宣紙上，一個少年身着月牙白素衣，俊美絕倫，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橫拿着一根狼毫筆，筆尖上沾上的墨汁滴落在紙上，不過並沒有抄書，而是目光沉沉的望向窗外，眼底透着幾分寂寥和傷感。
蕭晟從未想過自己竟有這樣的一面，又或者是從未想過這樣的一面會被人看去。
他定定的看着江寧，目光沉沉，心中卻湧起一絲複雜的感覺，像羞愧又像是不安。
江寧倒是沒想這麼多，往紙上瞥了一眼就道：“昨日給你倒水時，我就看到你在發獃的樣子，印象深刻便畫下了，怎地，不好嗎？”
不，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蕭晟再次低頭看着畫作，心情改變，忽而有些想笑，他緊張的坐了一上午，原是沒有必要。
江寧見他剛剛震驚又感嘆，現在又笑起來，真真是覺得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也罷，搞不懂就搞不懂吧，反正她自我感覺良好就行。
只是，要是這畫被嫌棄……
那還是要回來的好！
江寧打定主意之後便決定開口要回畫來。
誰知，還不等她開口就眼睜睜的看着蕭晟將這張宣紙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然後拿出一本同紙張一樣大小的書出來，夾在其中。
所以這是喜歡這畫？
“這畫，我很喜歡，多謝！”
蕭晟淡淡的道謝在耳邊響起。
江寧眉眼一挑，瞬間覺得這一上午沒浪費，揚起燦爛的笑臉便道：“你喜歡就好。”
話音一落，咕咕咕的聲音驟然響起。
江寧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不聽話的肚子，朝着他尷尬的笑了兩聲：“你餓不餓？”
“晌午都過了，自然是餓了。”
江寧順勢就推着他一起出去用膳。
等用過膳之後，蕭晟又回到了屋子裏抄書。
江寧才不願意跟着他又坐一下午，索性去看了蕭芷晴卻不曾想得知劉氏打算這個時候進山。
“娘，你要進山？”江寧一臉驚喜的看着她。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反倒是弄得劉氏有些不知所措。
“我瞧着這時辰還早，進山轉轉，指不定還能挖到什麼好東西。”
蕭芷晴虛弱的靠在軟枕上，抬手就握住劉氏的手，稍稍用力，緊張的說道：“娘，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畢竟，山裡東西是多，但是耐不住會有各種各樣害人的東西。
這不，她自己就被蛇咬了！？
她可不想自己這邊剛受了上，到時候劉氏又受傷，那家裏可就完了。
蕭芷晴的擔憂劉氏何嘗不知？
可是，蕭芷晴不知道的是自己突如其來的受傷讓本就不富裕的家裏雪上加霜。
若是在這樣下去，莫說是吃藥了，怕是連飯都吃不起。
劉氏嘆了一聲，拍了拍蕭芷晴的手背。
聰慧的蕭芷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小臉上瞬間就寫滿了愧疚之意。
江寧站在一邊，已經打定主意要跟着進山後便開始雲遊在空間裏，想着能從裏頭拿出點什麼東西來換點銀錢。
唔，萬年的人蔘，不行不行，年份太久了，這種地方的山裏怕是長不出這玩意。
唔，常青藤，這東西太尋常，也不行。
最後，江寧找到了一株百年的黑靈芝，品相一般，年份也不算太扎眼。
很好，就它了！
等她將思緒從空間裏放出來之後就看到這母女倆眼眶微紅的模樣，不由的一驚：“娘，晴兒，你們這是怎麼了？”
蕭芷晴吸了吸鼻子又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她。
江寧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沒曾想就這？
她失笑的揉了揉蕭芷晴的發梢輕聲道：“晴兒，瞧你說的家裏不是還有我嘛，我陪着娘去，你就別擔心了。”
“嫂子？”蕭芷晴一滯，愣愣的看着她。
江寧見狀更是覺得有些好笑繼續道：“嫂子以前也是經常上山採藥下河摸魚，你就放心把娘交給我就行。”
蕭芷晴一聽，感激的看着她。
江寧不禁露出無奈的笑容，轉過頭便看向劉氏道：“娘，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許久沒有上山了，保不齊能找到什麼好藥材呢，到時候咱們拿去賣了銀子給家裏添點東西。”
劉氏可沒有她這般好心態，不過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應聲：“好，那娘就看你的了。”
“包在我身上。”
江寧直接拍了拍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惹得蕭芷晴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更別說劉氏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
這邊她們剛決定上山，那邊蕭晟就得了消息，勸了兩句發現勸不動，只好再三叮囑她們注意安全，還規定她們落日前就得回來。
江寧胡亂的應聲，心中卻覺得這蕭晟有些時候竟比更年期的婦女還啰嗦。
初春時節，山裡依舊是冷的不行。
江寧用力的裹緊身上半舊不新的襖子，想着等賣了黑靈芝就要給自己買身好點的衣裳，否則一直硬抗到天氣回暖，肯定是要感冒的。
她可不喜歡喝中藥！
“寧兒，咱們就在外圍轉轉吧，要是有草藥最好，要是沒有咱們就挖點野菜好了，這個時節正是吃野菜的時候，嫩的緊，到時候娘給你們包餃子吃。”
劉氏這話倒是惹得江寧有些意動，連忙應聲道：“好，那到時我和娘一起包餃子。”
兩人閑聊了幾句，劉氏就低頭開始挖野菜了。
江寧見狀便同她說了一句，直接繞到一顆大樹後頭，確認這個地方不會被看到后才小手一番，一顆黑靈芝就出現在手中。
先前她是透過精神去看這株黑靈芝，只覺得品相一般，年份小，但好歹是靈芝而且還是黑靈芝，總歸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但如今一看，這株黑靈芝的品相簡直不要太好，菌蓋是木栓質，半圓形，寬有十八厘米，厚約兩厘米，皮殼堅硬，上品黑，有光澤……
“這估計能賣上很多銀子吧？”
江寧有些發愁，這麼好的東西拿去賣真心捨不得，可空間裏頭其他能賣的比這個更好，那更是捨不得。
最主要的是，她頭一次還打算試試水，這萬一鎮上的醫館太黑，豈不是吃虧了？
自小到大她吃什麼也不能吃虧啊！
江寧擰着兩條眉頭，最終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往黑靈芝上抹了點，看着有點“本土化”的意思才滿意的點點頭。
下一秒，江寧驚喜的聲音就驟然響起：“娘，你看我找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