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與想像中不同
砰砰砰!
心臟的劇烈跳動,讓江寧越發覺得臉頰發燙。
忽然,一陣涼意拂過,冷的她打了個寒顫,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她換回平常的模樣,拍了拍蕭晟的肩膀。
“放我下來吧。”
蕭晟一聽,淡淡的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手臂微微一抬,人就落在了地上,只是再看一眼空空的懷抱,莫名湧出一股失落。
他無意識的攥了攥拳頭,將方才旖旎的畫面拋出腦後才緩緩開口:“方才的話,我都記下了,只是金針難得且貴重,等過兩日我將抄好的書送去鎮上的時候再打探可有能工巧匠能夠打造金針。”
江寧聽着這番話心中略微覺得奇怪,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金針不比得銀針,做工必須精細再精細,否則就是打了也是白打。
所以,在想通這一點之後,她認同的點點頭,順便告訴他自己明兒還借他的紙筆,把需要打造的金針模樣給畫出來。
蕭晟再得知她會繪畫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不過還是笑笑應下了。
夜已深,燭火已燃燒殆盡,發出啪嗒一聲。
江寧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確實是不早了便悠悠的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吸了吸小鼻子便道:“那,沒什麼事我就先睡了,你也早點歇息。”
蕭晟看着她這副困極了的小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點點頭:“好。”
其實,江寧也就是客氣客氣囑咐一聲,見他應下便轉身回到了床榻上。
許是真的是累極了,一沾床竟就這樣睡著了。
蕭晟仍在原地,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不知為何竟莫名的想要把這一幕給記錄下來,索性小心翼翼的轉着輪椅回到窗檯的書桌前,專心致志的作起畫來。
一夜無夢。
江寧醒來的時候還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無意識的摸了摸身側的位置,一片冰涼,不由的睜開眼,發現蕭晟不知何時起了身,現在竟坐在窗檯前在抄書。
可真是勤快的楷模!
江寧無語的撇了撇嘴,給自己套上外衫,換上鞋子就準備出去。
誰知,她剛下地就聽見蕭晟的聲音響起。
“睡的可好?”
江寧一愣,不是很懂他問這話的意思,但是還是乖巧的點頭回答:“還不錯。”
“那就好。”
蕭晟淡淡的應了一聲又告訴她屋子裏的藤壺裏有燒好的熱水,堂屋的桌子上也是新做的早膳,順便告訴她家裏人都已經用過,讓她自己去吃就行了。
江寧愣愣的聽着他的話語,下意識的往外頭瞅了一眼。
雖說,她無法從天色看出這會子是什麼時辰,但是,不代表她是個傻子,看不出這會子是剛剛天亮不久,要知道外頭的天才剛剛露出魚肚白呢!
講道理,要不是蕭晟這番精神奕奕的模樣,她甚至還想問上一句,你睡了沒?
難道真的是她太懶了?
江寧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蕭晟自是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她從一開始的興緻勃勃到現在有些許的興緻缺缺,不禁有些奇怪,微微擰着眉頭,思索片刻才再次開口:“其實時辰還早,你若是沒睡好也可再回去歇會兒,娘是擔心晴兒,一夜沒怎麼睡才這般早起來弄吃食。”
原來如此!
江寧聽后,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不用,我睡的挺好的,不必再睡回籠覺,那我先去洗漱用早膳了。”
“嗯,去吧。”
江寧心情放鬆,腳下的步伐也越發的輕鬆雀躍。
蕭晟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明明他也沒說什麼,情緒起伏怎地就這般大,真是個有意思的怪姑娘。
用過早膳之後,江寧便去看了蕭芷晴,見她氣色還好便同她聊了幾句,得知劉氏竟一大早去鎮上買東西,不免有些感慨,早知道自己就該再早起一點,指不定還能蹭着去一趟鎮上。
想到此處,江寧又想起昨兒夜裏蕭晟同自己說,過兩日要送抄好的書去鎮上,心思瞬間活絡起來,等着蕭芷晴疲乏睡下后就興沖沖的去灶台里淘了一根木炭用尖刀削成了鉛筆的樣子,歡喜的拿着東西跑進了屋子。
“蕭晟,你快拿兩張紙給我。”江寧驚喜的開口。
蕭晟恰好剛抄好一本書,正擱下筆就聽到這一聲,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瞧見江寧一臉興奮的站在距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
只見她手裏拿着一根他叫不出來的東西,黑黢黢的,看來像炭,不過他不敢篤定,而站着的那人眉眼彎彎如夜裏的弦月,本來清秀的小臉上卻沾染了一些會灰色的髒東西,就像是只小花貓一樣。
他看着看着有些忍俊不禁,從袖子那拿出一方帕子遞過去。
江寧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蕭晟無聲的勾起一抹唇角,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江寧瞬間恍然,趕緊接過手胡亂的擦了起來。
誰知,她越擦越臟,原本的是小花貓,現在簡直就是活脫脫的一乞丐。
蕭晟失笑搖頭,無奈開口:“過來。”
江寧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把帕子遞還回去,怕他夠不到索性蹲了下來。
蕭晟的動作極輕,仿若羽毛拂過一般,輕輕柔柔的,讓她莫名感覺到有點癢,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別動。”
江寧瞬間不敢動了,就這樣硬挺着,直到他說好了才鬆了一口氣。
蕭晟淡定的當著她的面將帕子疊放整齊放入袖子中,平靜的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這會子他也看出這東西就是炭,想來應該是她削過了才成這個樣子。
不必她多說,他也明白了她的意圖。
“紙都在旁邊的木箱子裏,你自己拿便是。”
江寧微怔,立馬回過神來,笑笑應聲:“好,那我自己去拿,不打擾你了。”
說完,她就直接走過去打開木箱,本以為裏頭應該是滿滿當當上好的宣紙,誰知一打開看到的卻是一小沓黃紙,看品相也就比如廁用的紙好上那麼一點點。
江寧倒不是不嫌棄這紙是好是壞,總歸能用就行。
只是,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蕭家也並不如她想像中的有錢啊。
她如是想着,目光無意識的落在了窗檯前那個奮力抄書的人身上,眼底不禁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