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密信
在菲爾博鎮的時間流逝飛快,距離諾曼被斯卡諾綁架已經過去了兩天,距離幾人離開羅姆鎮已經過去八天一星期。這兩天海明威整天帶着兩個孩子在街上尋找要販賣釀酒工具的人,聽聞那人並不在自己的租屋內。
諾曼這兩天保持天真的模樣,對什麼都抱有好奇,對什麼都感興趣,就像綁架案件從未發生過一樣,這讓莎儂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總覺得諾曼有些怪怪的,畢竟之前的諾曼才不會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一匹瘦弱的黑馬從兩個孩子身邊經過,泥土濺了諾曼一身,諾曼朝莎儂位置避了避,正好與莎儂關切的眼神對上。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很好,真的,莎儂,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莎儂對此抱懷疑態度,但在諾曼堅定的目光中他也不好問下去。只是諾曼還在思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當自己情緒波動大時身體不受控的產生變化。
在兩個孩子前方的海明威一路在詢問獨身路人是否認識釀酒師拜耶斯,這名二十年前的釀酒師最近並不在自己的小木屋內,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海明威詢問一周后帶着兩個孩子回到旅社。
“看來我時間估計得沒錯,至少得三個月我們才能回去。”海明威咬着黑麥麵包,麵包屑粘在他的鬍子上:“那個老混蛋不知去哪了,我估計是打獵還是什麼的,我們要在這裏呆些日子,放心,這家老闆是我朋友,只要你們不隨便打碎東西什麼的,錢不是問題。”
諾曼盤着腿坐在床上:“那個叫拜耶斯的,他是什麼人?”
“問得好,小夥子。伯明翰家族曾經有幾個合伙人一起做生意,我和拜耶斯都是之前釀酒廠的,只是隨着禁酒令的發佈,我們也失去了工作,拜耶斯那混小子說以後我們還有機會用得上那些釀酒設備,便偷偷帶着工具藏起來了。沒想到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前段日子小子卡文迪找到我,說打算找我重新釀酒,而且購置了足夠的原料,還有配方和樣品,他一說白葡萄酒我就知道了,是南大陸獸人族釀的,他也真有本事,可以從那些畜生手裏買到白葡萄酒的釀造方法,所以我第一時間寄信給了拜耶斯...
可是他信不過卡文迪,他覺得卡文迪比不上他的爺爺,所以並不打算幫忙,卡文迪就打算花錢從他手裏把那批工具買回來。
你知道的,卡文迪並不像他爺爺一樣有魄力,我們曾經的老夥計都不喜歡卡文迪,除了我,我在卡文迪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他的頭腦。他對賺錢很敏銳,所以他能找到豬頭人那樣的蠢東西為他工作。
我有試着找過只是當年那些老傢伙都是自己走的,卡文迪無法給他們想要的。”
“我看他才蠢。”
莎儂有些惱火,在他看來海明威就是在貶低卡文迪,卡文迪是莎儂眼裏的英雄。諾曼沖莎儂使了個眼色,示意莎儂先別插話,如果伯明翰家族的衰敗是因為老人們離開導致的,那如果說服那些人回來伯明翰家族是不是可以回到巔峰。
諾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卡文迪認識的日子快到一年,自己也看到他為了復蘇家族奔走的模樣,他曾經整天都在羅姆鎮尋求其他人的經濟支援,就是為了讓自己將來的工廠能夠正常運轉。自己要不要協助卡文迪...
我不一樣了。諾曼對自己有那樣的想法感到陌生,他不是什麼濫好人,也不是什麼有精神疾病的傢伙,會對凌辱自己的人產生好感。諾曼只是想到一件事,卡茲諾曼的巫師們全部分散了,如果卡文迪強大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借用他的力量將卡茲諾曼的巫師重新聚集,提供給他們一個新的安全屋。
在諾曼印象里,最後在卡茲諾曼時,自己失足跌落峭壁,而其餘人則是在馬車附近,隨後自己掉入潭水中,撿到了兩枚戒指。他們沒有來尋找自己一定是有理由的,諾曼知道當時雇傭兵和神之子的人都在追殺卡茲諾曼的殘黨,還有叛徒,他們如果來找自己,會讓所有人都陷入危險。
亞瑟曾經不止一次告訴諾曼。
巫師的存在被所有生靈唾棄,因為他們殺掉了神靈,引發了世間最龐大的一場戰爭,擁有別人無法理解的自然之力,數量也稀少。其他生靈只想巫師變成他們的工具,而不想他們有自我意識。
只有極少數人認同巫師的存在,其中就包括諾曼的母親布琳,而諾曼自己也更像人類,他沒有什麼元素力,也沒有什麼與自然溝通的能力。但諾曼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協助卡茲諾曼的巫師們,他們一定還活着。
想起蓋伊,艾露絲,帕里什,傑諾,伊諾奶奶,還有雙胞胎...活着的卡茲諾曼殘黨,諾曼想他們了。
......
菲爾博鎮的生活與羅姆鎮相比多了不少樂趣,海明威給了兩個孩子一張布加讓兩個孩子享受一下,自己則去找舊識相聚,卻不知道兩個孩子私下擁有更多的錢。
諾曼和莎儂來到酒館裏點了兩杯橘子汁,以他們身上的布加完全可以在菲爾博鎮橫着走,只是經歷了斯卡諾事件后諾曼警告莎儂不要太過張揚。於是兩個孩子坐在酒館最角落喝着橘汁一邊聊着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就在酒館正門方向,一個紫色皮膚的精靈走了進來,身邊還有一個穿着夾克的光頭男子,諾曼坐着的方向正對着門,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光頭男人。諾曼見過他,在大王人魚的後背上,在深海里。
諾曼嘴裏的橙汁險些噴出,為什麼那個男人會在這裏?他們不是神之子的人嗎?如果亞瑟在這裏,他會認出紫色皮膚的精靈正是擁有植物武器的普萊提,這個和多特蒙德齊名的棘手精靈殺手容顏未改,仍然與十年前一樣俊俏,只是諾曼並未親眼見過普萊提,只是知道它的身份不簡單。
“莎儂!趴下!”
莎儂這些日子和諾曼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他一眼就知道進來的兩人不對勁,他在海底的時候並未直接看到強森,他用嘴型問道:是什麼人?
諾曼藉著桌子躲藏:是深海里,讓人魚格里芬王追殺我們的壞傢伙。
莎儂裂開嘴:我們應該趕快走?
諾曼點點頭,兩個孩子正打算離開,結果精靈和光頭男人直接坐在了兩個孩子旁邊的桌子上,所幸的是強森是背對諾曼的。兩個孩子如果此時離開肯定會引起精靈和光頭的注意。
神之子的存在藏在陰影之中,此時強森剛坐下便敲着桌子,普萊提向酒店老闆要了兩杯刺激性的登奶茶,茶由一個黃色捲髮女人送給普萊提,普萊提甚至沒來得及看女人一眼后大口喝着,強森打斷了普萊提繼續喝第二杯的念頭,自己也喝了一大半:“普萊提,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等結束后我們去南大陸隨便喝酒都可以。”
莎儂做了個手勢,示意諾曼別急着離開,精靈和光頭似乎對疲倦旅途不滿,言語裏滿是抱怨。
“享受生活,登奶茶是這裏的特色,強森天啊,你可比暗夜行者那些傢伙還要無趣,女王會嘲笑你的無趣。”
“你不是不信精靈女王嗎。不說那個了,我們不是和獵巫人合作了嗎?烏瑟那個傢伙找到卡茲諾曼那些傢伙了嗎?那些傢伙一天不死,我心裏一天難安。”
普萊提再度喝掉一杯登奶茶,刺激性的味道很是讓它滿意:“卡茲諾曼就交給烏瑟吧,他是專業的,而且剩下的人成不了氣候,現在精靈裏面暗夜行者的事情就夠我頭疼了,他們中間那個叫傑斯的自從上次和亞瑟見過後便一直追查我們的事情,殺了我們不少眼線。萊戈拉斯大人已經去找他了。”
“傑斯?我知道他,一個天才醫生和殺手,神使大人不是說他和亞瑟關係非常好嗎。那個叫亞瑟的即便死了也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不說這些了,這次我們要利用這次合成獸去尋找智慧思維之神墨提斯的遺物,一定要搶在侍神者那些人之前,免得舊神再度復活給我們造成不小麻煩。”
“這事情你為什麼會在外面說出來,強森...你的狀況不對勁。”普萊提停下所有的對話,有細長的手指捧住強森臉,強森瞳孔放大,眼神飄忽不定,這是被下藥后的跡象。普萊提稍稍察看強森狀態后又看向自己喝的登奶茶。
“茶里有問題,是坦白劑...”普萊提猛地起身,走到酒館面前,詢問之後驚訝的發現黃髮女人已經不見了,酒館裏除了一個老太太外並未有其他服務員。
普萊提回來拽走了強森,整個酒館裏只留下因震驚無法合攏嘴的諾曼和莎儂。
等到普萊提消失后,周圍的人似乎才恢復往日喧囂。
諾曼用胳膊肘撞了撞莎儂:“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說獵巫人,天才殺手還是精靈隊長萊戈拉斯?”
“不,莎儂,我說的是他們說的最後一句。他們剛剛是不是提到了合成獸,還有智慧之神墨提斯?”
莎儂瞳孔不斷收縮:“我想是的,怎麼了嘛?”
諾曼也是頭一次這麼緊張,他想了想說道:“我們,我們得想辦法聯繫妮絲。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