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城裏生活
在這古代，能有這樣照顧自己妻子的，屬實是少見了。
張懸的夫人，應是眾多女人羨慕的。
林鹿雖然感嘆，但也捕捉到了重點：“藥材可以賣？”
付清理所當然：“這藥材當然可以賣，不過也是分三六九等，稀有的，比如人蔘，就賣的可貴了，有的好幾兩，再比如常見的珠絲草，可能就五文一兩了。”
他見林鹿透亮的眼睛陡然放光，大概猜到她的想法，於是好心道：“人蔘又不是胡蘿蔔，千年一遇啊，再說那些藥材，尋常百姓哪能分清，只有里正那樣的大夫才行，你要是想賺點零花，可以攢一些松針，城裏有賣松針酒的。”
“松針也可以泡酒？”
林鹿大大震驚，她滴酒不沾，知道的也只是玉米酒啊，紅高粱之類的，倒是曾經在新聞里看到過蛇釀藥酒，結果那蛇沒死成，瓶子一打開，反倒是把主人咬了一口。
“嗯，你到時候要是收集好了，我可以給你指路去。”
林鹿濕亮的眼睛笑完成了月牙狀，當即開心道：“里正叔說讓我過來找你，果真沒錯，你真是城裏的百事通啊，付清哥哥。”
“哥哥”這兩個字讓付清先是微怔，旋即臉上像是微酣似的泛起了紅暈，從臉頰一路蔓延到了耳朵上，甚至連脖子都泛着粉紅的光澤。
林鹿的年齡大概十四，聲音還帶着柔嫩，就像是一根羽毛似的撓在人的心頭，聲音大了似乎都能驚擾到她，人如其名，她就像一隻不諳世事的鹿兒，一雙眼睛澄澈似水，聲音還帶着棉花糖似的甜膩。
付清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兩聲，心中的自尊心陡然開始作祟，旋即拍着胸脯保證：“林鹿妹妹想打聽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打聽到，只要你開口，哥哥定是會幫你。”
“等我想好了再麻煩付清哥哥，”林鹿眨巴眨巴眼睛，付清看起來十六左右，喊一聲哥哥也不為過，只是沒想到他反應居然這麼大：“我打算四處轉轉，哥哥要一起么？”
付清轉頭看着自己攤位上滿滿當當的小鴨小雞，當即黑布一遮，整裝待發：“里正可是讓我照顧好你了，咋們走。”
這城裏沒什麼好轉的，林鹿來了兩次，現在還記得路，不過旁邊多了一個付清，就等於多了一個導遊，她對這城裏的現狀了解的更深了。
最直白的一件事，他面前這個大宅子，就是王員外的一處府邸，另一處則是在隔壁桂花村裡了。
林鹿想到棠梨，突然就想到那請客喜帖，一周后就要去桂花村參加婚宴。
她的心情非但沒有因為棠梨當時送請帖的嘚瑟而打滅，反而興緻勃勃，她嫁人可沒有辦宴席，能參觀下古人的婚慶還是很有觀賞意義的，再說她也還沒去過桂花村呢，到時候可以溜達溜達。
“這處宅子怎麼看着沒人住？”
大門沒關，林鹿透過大門向里望，房屋的設計她還挺喜歡的，只是長期沒人打理，看着雜草橫生。
付清朝門口的牌匾望了一眼，當場驕傲的揚起了下巴：“啊，這是村裡新探花的府邸，大概半個月回來吧，過幾天就會派人過來修葺了。”
“探花？”
付清這麼一說，林鹿才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蕭老大和蕭老二成天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玩，都差點讓她忘了古代還有科舉制這麼一個設定。
“桂花村的章軻，中了探花，現在已經從京城往回趕了。”
林鹿似乎挺蕭老二提起過，桂花村和醉花村算是敵對的關係，因為兩村都釀酒，所以暗戳戳的總是鬥來鬥去，這也就是她為什麼沒有聽過這件事的原因。
“你也是桂花村的？”付清剛才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林鹿可是看在眼裏，見他點頭，林鹿道：“一周后可是王員外的大喜之日，到時候我該是去一趟你們桂花村的。”
林鹿瞧見一說到王員外，付清的臉色直接變的難看了起來，頓時好奇心被勾引了起來。
“王員外，”付清嫌棄之色不加掩飾，“他也就是有錢了，你們村那個棠梨算是被糟蹋了，聽說那王員外可是有一些怪癖的，反正娶回來的那些小妾，沒有活過兩年的。”
林鹿一愣：“不是說那些小妾都被用銀子打發走了么？”
這話還是棠梨跟她說的，當時洋洋得意，一副自己不是闊太太就是有錢人的模樣。
“鬼曉得人去了哪裏，說是打發，但是那些小妾誰還見過，要說是都拿了錢，總不至於直接人間蒸發，一個都沒瞧見。”
付清雖然也想賺大錢，但是對於王員外這樣的有錢人，他是嗤之以鼻的。
“對了，剛聽里正說你是想找份工作的？怎麼補種地呢？”
林鹿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付清，聽的付清臉一會青一會紅的，再看向林鹿時，目光不禁帶了幾分欽佩。
他沒有再次提起林鹿的傷疤，而是柔聲問道：“逛了這麼久，你打算幹什麼。”
林鹿老實道：“蒸包子。”
付清也能理解林鹿的想法，畢竟女人家的最是擅長做飯，但他還是好心提醒道：“這街上，光是做饅頭的都有五六家，蒸包子的也有四五家。”
想像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但是現在市面上的都是素包子和肉包子。”
付清一愣，一臉呆的看着林鹿：“那還有什麼包子？”
林鹿眨眨眼，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笑話，他們可是美食大國，什麼玩意都能做成吃的，甚至吃到瀕臨絕種。
區區一個包子，都能做的翻出花來。
她歪頭眨眼道：“到時候免費請你吃。”
他們一路聊着逛着，天邊已經開始泛起了灰，太陽也躲進了雲層里。
“時候不早了，估計叔在等我了。”林鹿小跑的奔向約定的地方，里正看見她，在驢車旁高興的揮了揮手。
林鹿坐在上面，哼着小曲看着遠方的農田小村，聞着人家的炊火香味，她突然心情變好，想到家裏還有兩個崽崽和一個男人，連回家，都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