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當時光顧着看你了
林鹿聽他這麼說,樂呵的哼哼了兩聲。
“給孩子一人做了一身衣服,還打了兩床被褥,這回你別生氣,實在是錢不夠給你做衣服的,等有錢了再給你做。”
蕭詞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林鹿旁邊:“嗯,我知道。”
林鹿正洗碗,往後退一步剛好撞到蕭詞的胸膛,頓時一怔:“你站在身後做什麼?”
蕭詞理直氣壯道:“孩子們睡著了,我怕吵到他們。”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林鹿也不好反駁,只能任由蕭詞站在自己背後。
也就是這一舉動,林鹿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穿越到達官貴人身上了。
笑話,那些豪門千金動不動就需要僕人伺候,天天圍着自己轉,誰受得了啊!
光是蕭詞一個人這麼盯着自己,林鹿都覺得如芒在背,臉蛋不由分說的開始滾燙起來。
“你看我做什麼?”
“看你好看。”
這話屬實就違心了,林鹿雖然能看出自己這具身體的五官是不錯的,不然也不至於被老鴇相中,但這身體實在是瘦的皮包骨,風化當骨骼標本,都沒啥太大變化。
無論是瘦的太過,或者是胖的太過,都不好看的。
但林鹿卻不可否認,這四個字讓她的眼皮跟着一跳,她連忙道:“你要沒事幹就回床上躺着去,在這妨礙我洗碗了。”
蕭詞也沒拒絕,轉過身乖乖的走到床上,林鹿洗完碗去倒剩下的污水時,看着蕭詞躺在床上對自己放電,恨不得衝到幾分鐘前扇自己幾巴掌。
她磨磨蹭蹭的上了床,生怕蕭詞對自己做出什麼不軌的動作,渾身緊繃了半天,只聽到蕭詞道:“冷么?”
林鹿在聽到蕭詞的聲音瞬間,腦袋裏的弦一下子繃緊:“什麼?”
“昨晚你冷的直往我懷裏鑽,”蕭詞接着道:“今天只是搭了些稻草,我剛替你暖了床,只能明天再加固屋頂了。”
林鹿直挺挺的躺在榻上,之前屋頂是星空,她還能在兩人氛圍尷尬的時候隨意扯扯星空的話題,但是現在上面變成了稻草,林鹿一下子找不到話題,只得尬笑兩聲:“哈哈哈,是嗎,挺暖和的。”
床板上面只有一層薄薄的墊被,稀爛的像是別人不要的,比起昨天,也不知是不是林鹿的心理作用,的確覺得沒有上次那麼冷了。
她想起了棠梨,突然有些好奇了。
“你是不是欠了別人錢?”
從上次她從棠梨那裏借錢就能看得出蕭詞並不是一個願意欠人錢的主,但是他頭頂上的-999赫然變成了-1002。
那三兩白銀就不說什麼,她突然很好奇,那-999是怎麼來的?
要知道九百兩白銀,不說別的,在城裏蓋一套房那是穩穩的。
蕭詞顯然不太想進行這個話題,冷淡的“嗯”了一聲后,便不再吱聲了。
他越是這個態度,林鹿越是覺得好奇,她今天拐彎抹角的問里正,里正好像並不知情的樣子。
兩人安靜的出奇,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林鹿實在睡不着,用手戳了戳蕭詞的背部。
剛一碰,蕭詞就像一個炸毛的貓一樣,登時將林鹿壓在身下。
“長夜漫漫,娘子要是實在睡不着,為夫不介意做點別的事情打磨時間。”
林鹿在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腦袋刷的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頓時兩隻耳朵火紅的發燙,看的蕭詞嘖嘖稱奇。
“我錯了。”林鹿小聲啜啜道:“睡覺睡覺,現在就睡。”
試驗證明,好奇心害死貓。
第二天一大早蕭詞就跑到山裏去砍柴了,等林鹿醒了之後,給兩小隻做好了飯,又讓他們給蕭詞送去,而她則在屋裏打理着新購進來的東西。
她給老大老二除了置辦了一身新衣服,還給買了個老大買了個紅繩手鏈,老二買了個兔子髮夾。
兩個孩子穿上新買來的衣服,那氣派一下子就不一樣了,他們怕弄髒了新衣服,非要脫下來放着,還是被林鹿的一句“你們不穿到時候就被老鼠咬了”嚇到了,兩孩子這才一直穿着,就算中午睡午覺了,也穿在身上不願意脫下來。
蕭詞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林鹿坐在炕頭給兩小隻縫着脫下來的衣服,兩個孩子靠在她的腿上,睡意正酣。
“休息一會吧。”
林鹿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勾勒着手上的針線:“晚飯在鍋里給你留着呢,你自己熱。”
她給蕭老二的屁股後面兩個破洞處分別綉了一個兔子和一個胡蘿蔔,雖然看起來沒那麼相像,但至少看起來能好看一些。
現在他們的錢都花的乾淨,沒錢再給兩孩子置辦下一套衣服,之前的衣服破是破了點,但打個好看的布丁,還是照樣可以穿的。
“你沒給自己買衣服?”
蕭詞剛才將所有購置的都翻看了,連他都有一件大衣,林鹿卻是沒有新衣裳的,到現在,她身上穿的還是怡紅樓被賣時候的那件。
“我又不怎麼需要外出,再說了,穿這件也只是緩兵之策,等你好好賺錢不就可以買新衣服了?”
蕭詞聽着實在沒忍住,“你若是將零嘴的錢省下來,可以給你置辦一套新衣的。”
“怎麼,心疼我了?”林鹿抬眼含笑的看着他,又低頭將手上的線咬斷,拍了拍完工的胡蘿蔔:“那天在衙門口,你是沒看見旁邊有小孩在吃零嘴,那倆孩子口水都快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嗯,”蕭詞放輕聲音,聽着兩個孩子輕緩的呼吸聲,又看着燈光下的林鹿,聲音也柔了半拍:“當時光顧着看你了。”
他撓撓頭,也不知這麼說恰當不,而且他也覺得自己對林鹿似乎哪裏不大一樣了。
就比如說,當時站門口,他心裏想的是畢竟有過魚水之歡,他不能太過寡情了。
但現在,想到林鹿在監獄裏蹲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清瘦的臉龐,心裏有些不舒服。
林鹿接不上這話,大門在蕭詞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帶上了,她掃了一眼窗外,月上枝頭,黛色濃墨,低聲道:“你幫我一起,把孩子搬到他倆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