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套近乎
原本林浠以為南月村的村民日子已經過的十分辛苦了,現在看見這些流民將樹皮當寶貝一樣,才發覺他們有饅頭吃竟然還算好的。
林小寶注意到娘親的眼神一直在往那邊看,有些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娘親,你在看什麼啊?”
林浠聽見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呼喚,從出神的狀態拉回了心思,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寶貝的頭,
笑容和煦。
“沒什麼,小寶你今天乖乖的跟着娘親,那都不許去。要是娘親出門去了,就去找舅舅和舅媽,知道了嗎?”
她總覺得這群流民有些古怪。
如南月村,人口本就不多,一百上下而已。
這其中大多數都是些老人孩子,可反觀這群人,竟然以青壯年居多。
難不成是老人孩子都扛不住天災死了?
林浠在心裏暗自揣度。
她從前所在的末世,雖然科技不知道比現在發達多少,可人心自古以來就十分詭譎多變。
她也向來不吝嗇於用最陰暗的心態去揣度這些在老天爺鍘刀下頭討生活的人。
小寶不知道娘親為什麼突然臉色如此不好,但他是個聽話的孩子。
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小寶知道了,娘親說什麼,小寶一定聽話。”
小傢伙軟乎乎的聲音中帶着一種特殊的溫度。
林浠只覺得心下一熱,俯下身子將小奶包抱緊了懷中,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念頭。
那群流民主動來和南月村的村民攀談,林浠念着自己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意圖。
也想着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去套取些有用的情報。
如果是她多想了,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只是這些流民的眼神都讓她本能的覺得不妙,眼下她已經沒有了當初雙靈根的力量。
原主的身體也十分孱弱。
即便是靠着她腦海中出色的格鬥技巧,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吊打好幾個成年男人。
一個弄不好還要陰溝裏翻船。
既然這樣,不如去找個女人來問問?
那群流民中雖然青壯年男子居多,可女人也還是有的。
林浠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后,確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個畏畏縮縮的女人,因為常年的飢荒面頰凹陷,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神經質的癲狂。
雖然看起來也不正常,但就危險性而言無疑比其他人好過太多了。
她手上還有些當時留下的野果子,在這個糧食比人命重的地方,換兩句話還是十分夠用的。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主動靠近目標,林浠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溫和些不至於嚇到她。
那個女人瞧見她走過來卻像驚弓之鳥一樣,原本她還在地上收拾着晚上露宿要用的破爛草席。
這下連草席都不管了手腳並用爬開了好遠。
奇怪,我應該沒有嚇人到這個程度啊?
林浠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發覺那個女人雖然逃開了,但是顯然捨不得那張破爛的草席,還在不遠處觀望。
就地坐下,林浠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野果。
野果子在太陽底下發著金光一樣,女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兩人之間隔着老遠,林浠就聽見她吞咽口水的聲音。
“我沒有惡意,就想問問你是從哪兒來的。”
林浠攤開了手,將野果往女人那邊送了送,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她又補上一句。
“你看這世道,能遇見村外的人也不容易,既然遇見了,那就是朋友嘛。”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那個女人,她垂涎欲滴的目光忽然冷靜下來,看着林浠,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聲音十分沙啞,甚至不大像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
“我和你不是朋友。”
林浠直視着女人的眼睛,頗有種自己在和野獸對話的無奈感,好言相勸。
“以前不是以後可以是,這果子送你,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在穿越到這裏的一瞬間,林浠就明白了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野果子在他們眼中的價值無異於和平年代的一錠金子。
她有把握女人不會拒絕。
果然對方遲疑了一刻,開始緩緩往她的方向挪動。
成了!
曾經在末世和眾多老油條勾心鬥角的林浠對付一個農村女人實在是綽綽有餘。
只要這個女人開口說話,她就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群流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為什麼隊伍里沒有老人小孩和女人?
他們主動靠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在此時,林浠背後忽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你好像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吧?”
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比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強健多少。
林浠連忙一個擰身閃到了一邊,野果也順勢收進了懷中。
果然身後的男人看起來雖然眼眶凹陷,可身量擺在那裏,不是個好對付的。
此人這時候正目漏貪婪看着林浠的懷裏。
自然是眼饞那顆野果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林浠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眼前這男人就算現在暴起為了一顆野果子殺了她,她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然而那個男人沒有,他只是狠狠的擦了一下乾裂的嘴皮。
“你找我家婆娘有什麼事嗎?”
婆娘?看來這男人是她的丈夫?
林浠猛地一回頭,發現女人竟然渾身戰慄起來。
那是一種比剛才見到陌生的她更加恐慌的眼神。
她的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壓抑到一半的慘叫聲,絲絲縷縷漏出來一點。
叫人更加毛骨悚然。
林浠警惕十足的往後退了一步,笑容還掛在臉上。
“沒什麼,這不是許久不見村外人了,想打聽打聽外頭的消息。”
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林浠非常不舒服,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什麼恐慌的情緒,反倒很快鎮定下來。
短短一句話的時間,她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要是這男人有什麼異樣,她也能順利脫身。
“外頭的消息?你問她沒用,可以問問我。”
男人瞥了一下躲到數十米開外的女子,輕蔑的擺了擺手指指自己。
林浠沒有馬上搭話,打量着這個男人盤算着他話中的可信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