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
迷迷糊糊中，肖勇彷彿夢到自己在太空中飄浮，不知去往何處，不知歲月，一陣陣失重感讓他內心無比空虛。
哪怕是在夢中，肖勇也不想睜開眼，因為他住在很小的一個地下室，一覺醒來，睜眼看到朦朧黝黑的房間，他彷彿有一種被世界遺棄的的感覺，社會的壓力和內心的孤獨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睜開眼，這裏是無盡的黑暗，沒用重心加上黑暗總是會讓人恐懼，哪怕是在夢中，肖勇想用儘力氣去掙扎，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他看到遙遠的太空中一顆顆星星閃爍，如同螢火蟲一般，自己所生存的地球就在他腳下旋轉，一圈圈的光暈在其周圍，無比奇幻。
肖勇想靠近，卻發現自己正慢慢遠離地球，向太空的更深處飄去。
他看到了無數行星環繞的太陽，形成一層層光暈向外擴散，美輪美奐，太陽確實是個龐然大物，是地球的百萬倍毫不誇張，猶有過之。
他慢慢的遠離，彷彿有一種力量托着他，肖勇想喊，卻發不出聲，他想動，卻毫無力氣，只能隨波逐流，慢慢向更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處，這裏更黑了，黑的無法用言語形容，連媽都不認識的那種，如若不是他看到遠處無數的閃爍的星系，如若不是他還能思想，他或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吧，因為只有死了才這麼黑吧！
心悸、恐懼、空虛……種種情緒泛上心頭，哪怕他知道這是在夢中，他也有種要落淚的衝動。
“這裏看宇宙感覺如何？”
縹緲的聲音彷彿在整個黑暗宇宙中響徹，又彷彿只在自己耳邊響起。
肖勇本能的嚇一跳，但又想起自己這是在夢中，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何懼之。
“浩瀚無邊，很大。”肖勇回答道。
“仔細看！”聲音繼續傳出，不知來源。
肖勇聽話的仔細觀望，他看到了無數的星辰在黑暗中寂滅，又有無數的星辰誕生。
他看到了一個個只有在電視上或者書本上才了解到的黑洞，有的剛誕生便破碎，有的卻吞噬一切，漸漸壯大，哪怕一整個星系也無法擺脫被吞噬的命運。
他看到了宇宙中也有裂谷的存在，他看到了一道道沒有顏色的光線，明明沒有顏色，卻讓肖勇看一眼彷彿眼睛便已經瞎了。
無數的宇宙未知吞噬的宇宙。
“天道循環，哪怕存在億萬年的星系也會消亡。”肖勇不自覺的回答道。
聲音似乎陷入了沉默。
“但宇宙不會，宇宙會永遠存在，永遠。”沒聽到回應，肖勇繼續回答道。
聲音繼續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有所回應。
“或許吧，但宇宙中的一切生命都將會滅絕。”
“怎麼會，一個時代的滅絕，無數歲月之後又會有另一個時代誕生，生生不息，無窮無盡。”肖勇爭論道。
“你再仔細看。”聲音繼續響起，不溫不怒。
肖勇再向遠處看去，和之前並無二致。
“沒什麼區別啊！”
“用心看。”
“我看你妹！每次都要我看，我能看得出個鎚子，有這功夫，我看會自己窮盡畢生之力得來的動作大片不是更身心愉悅？”肖勇內心抗拒。
肖勇老老實實盡全力的觀看宇宙變化，眼睛都開始有些變花了，彷彿無數的星星就在眼前閃爍，正當他要放棄時，他突然發現不一樣的場景。
他彷彿看到了宇宙中無數的線條密佈，密密麻麻，卻又有一些說不出來的規律。
他看到了線條的延伸，看到了新的線條產生，和之前的線條組合在一起，形成無數的立體。
“我看到宇宙變大了。”肖勇回答道。
“還有呢？”聲音繼續追問。
“那是什麼？黑洞嗎？”肖勇看到線條裏面一塊一塊的黑暗如同幕布遮擋一切。
“那是時間的盡頭，那也是宇宙的盡頭，它無所不能，他創造了宇宙，也將會毀滅宇宙！”一向毫無波瀾的聲音此刻似乎有些激動，但似乎又沒什麼變化。
“那是何物？”肖勇不懂。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四周只有寂靜和黑暗，彷彿一直都只有肖勇在此。
“人呢，你是誰？說話啊！你在哪？你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肖勇內心的恐懼又重新泛起心頭。
“卧槽，人呢，我怎麼還不醒，過了多久了？我怎麼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了？”肖勇開始咆哮，以此來宣洩他心中的恐懼。
突然，他胸前一股吸力傳來，他無法抗拒，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黑暗中只留下一顆泛發微光的木珠。
木珠在宇宙中緩緩旋轉着，一縷縷各色的氣體雲霧被其吞噬吸收，不知過了多久，木珠上微光漸漸明亮，一枚符文從木珠上映射而出，在無盡的黑暗宇宙中形成一個巨大符文，一道光柱傾瀉而下，木珠消逝不見。
……
地球
一光頭僧人在山間大道行走，慈眉善目，身披袈裟，手托金缽，赤腳而行，步履穩健。
他望着彷彿近在咫尺，又彷彿屹立遠方的大山，面帶微笑：“阿彌陀佛，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師兄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周圍行人不少，彷彿視而不見。
頃刻，彷彿天地轉換，和尚已然身處一小口山洞之內，洞中無陽，無明燈，卻很亮堂，植物鬱鬱蔥蔥，溪流潺潺，幾隻山猴野兔打鬧，見到來客竟如同人類一般過來參拜一番。
不遠處一位仙風道骨的白袍老道士盤坐枯台之上，身姿縹緲。
“拜見師兄！”和尚手中金光一閃，金缽不知去向，雙手合十。
白袍道士緩緩睜眼，眼中一片清明，又彷彿有日月輪轉，宇宙輪換，讓人不自覺沉淪。
“師弟多禮了，師弟靜坐西方千年，不動分毫，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和尚不予回答，只是看了看遠處還在作揖的幾隻猴子野兔，擺了擺手讓其免禮。
“師兄已經多年來未曾收徒了，我看這幾隻生靈頗具靈慧，難道動了傳道的心思？”和尚盤坐於地，地面自生金蓮花將其托起。
“未曾！”白袍道士言簡意賅，回答完便閉上眼。
“如若師兄不介意，那我便將它們帶會靈山，傳送佛理，師兄意下如何？”和尚笑道。
“你還是放不下啊！”道士繼續回道。
“請師兄賜教！”和尚以禮還之。
“心非心，物非物，心高於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人在塵中，不是塵，塵在心中，化灰塵；世間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道士雙手合十，竟念起了佛語。
“這便是師兄此山由來？”和尚笑問道。
道士不予回答。
“師兄還是不懂，不曾入世，何來救世？對於我等而言，千年不過彈指一揮，然俗世已變幻萬千，縱你我有通天偉力，敢言了解世道？了解這方天地？未曾了解，你我又有幾個千年？”和尚起身爭論道。
“你研究數千年，可有成效？”道士沒有爭論，緩緩問道。
“我……”和尚一時語塞。
“前人無數，為了所謂的傳說，為了心中所逐，不惜性命相搏，難道你我就不能去追尋嗎？”和尚追問。
“追逐前人無錯，但這方天地已經經不起你我二人的探尋了，百億千億的生靈啊！況且時空之道本就虛無縹緲，此非人力所及。”道士勸誡道。
和尚很想反駁，他知道自己論起道理不會輸於自己的師兄，可惜……他打不過！
“阿彌陀佛，多謝師兄指教！”和尚雙手合十，作揖還禮。
兩人對面盤坐，一人開始念佛語，一人開始念道言，頓時世人感覺一陣清明，心有惡念者皆感慚愧，輕生者念頭通達，行善者皆得回報，人間處處向善，助人為樂。
突然，和尚睜開眼，眼中金光顯現，望向天空深處。
道士一道清氣從頭頂飄出，化為人形，向天空深處而去，一瞬萬里。
“那是符文？”和尚開口問道。
道士點頭回應。
“可是道家符文？”和尚追問。
道士搖頭。
“師兄可有眉目？”和尚繼續追問。
道士眉頭緊鎖，從遙遠的記憶中開始尋找，半響搖了搖頭，手指微動，嘴角竟有一滴鮮血溢出，說道：“雖不知符文有何作用，但我算得源頭為地球。”
“源頭為地球？怎麼可能？地球靈力早已經在千年之前便消逝乾淨，如何能支撐的起如此強大的符文，就算你我窮盡畢生靈力也不可能支撐的起來吧！”和尚驚訝道：“難道是？”
道士繼續捏起手訣，吐出一大口鮮血，搖了搖頭：“此事蹊蹺，也不知是好是壞！”
和尚眼中金光更甚，有種看破過去未來的趨勢，突然兩聲爆炸聲從眼睛出響起，和尚連忙閉上雙目，兩行血淚留下，有些駭然。
“此事隨緣，其中緣由定然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探及，或許也是你我的機緣也猶未可知！”道士說完開始打坐。
和尚點了點頭，也開始靜坐，不理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