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便成仁

對於雪麒麟，劍魂前輩是真的大讚的，心性極佳，毅力卓絕，更極為聰慧，十七歲不到，在不能晉陞先天的情況下，劍意竟已然達到了三階，這天賦，可以說萬古無雙毫不為過。然而不能開闢丹田，確實是一個硬傷，若是換得自己，恐怕已經悲天吼地，入瘋入魔，難以自己，而雪麒麟還能如此，實在難得。

過了會兒，劍魂開口說道：「小傢伙，你怕死嗎？」

劍魂言語甚是嚴肅，似乎是斟酌再三，才開得口。

雪麒麟聽得了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了會兒，才落寞說道：「在過去的幾年中，我很怕死，我義父是一宗之主，他很疼愛我，予我起名麒麟，將他的心血注在我身上，對我的期望甚大，可是我讓他失望了，丹田無法開闢，父親身上遭受數不盡的是非，宗門，宗門之外，都予他身上潑上了一層又一層污點。「

「我未放棄修鍊，每日每夜，不放過一刻鐘，不浪費一瞬息，我要開闢丹田，成為父親的驕傲，洗去他身上的污點，讓天下人羨慕他、嫉妒他。」

「現在，我身死，父親身上的污點才能慢慢洗去。」

沒有回答，卻已回答。

劍魂說道：「小子，敢賭一次嗎？」

雪麒麟不明所以，這劍魂前輩要做什麼，他現在可沒有任何賭資，無外乎一條爛命，生死無懼了，豈能怕得一場賭鬥，說道：「有何不敢，前輩說來？」

劍魂說道：「你之丹田，確實無能為力，丹田天生而來，傷了可復原，破碎可恢復，既然如此，為何就不能衍生一個。「

鐺~！

劍魂之言，如黃鐘大呂，震顫了他的心神，晃動了他的神海，原本囚禁他的黑暗之界，撕開了一個口子，透過一抹光亮。

雪麒麟起身，忍着劇痛，躬身對插入山壁的劍刃說道：「還請前輩賜教！」

「沒有什麼賜不賜教，這是一場賭局，輸了變成廢人，甚至身死，贏了也不一定有得多少成就，賭贏的幾率十不存一，你要想清楚了。」劍魂說道。

雪麒麟果斷說道：「想清楚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小子也要搏上一搏。」

碌碌無為，隱匿角落，這不是雪麒麟想要的，既然有此機會，豈能不拼一拼，拼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結局都一樣；拼贏了，燦爛一生。

劍魂道：「那行，我先傳你一不法訣，儘快掌握其中要點，這是一個執着老傢伙所創造，他的思想，太過瘋狂，被世人稱為瘋子，覺得自己丹田太小了，想要弄一個大一點的，於是斬碎了自己的丹田，創造了這部法訣。」

說道這裏，沒有了後續，引得了雪麒麟發問道：「結果如何？」

劍魂：「還能有什麼，當然是把自己玩死了，只有得一個輪廓，未成功。」

雪麒麟：「……」

獲得法訣，雪麒麟很是認真的研讀，逐字逐句，沉入在了數千字的言行之間。

雪麒麟有得太玄劍宗古籍學識為基礎，加上極為聰穎，大概二十三四炷香（一日左右）的時間，雪麒麟便以得起要領，只待實踐。

「前輩，我也明晰，現在便可開始！」雪麒麟迫不及待的說道。

他的丹田曾經受得太玄劍宗一眾太上長老鼓動，那力道，自己可沒有，他斬不碎自己的丹田，只能依託劍魂前輩。

劍魂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小傢伙，你就這麼想死嗎？若是想，拿劍在那邊角落抹脖子去，不要死在我這兒，受得這般重傷，不得恢復一番元氣？」

雪麒麟太過激動，忘記了手上這一茬，有些臉紅，躬身拜道：「多謝前輩！」

接下來十天，雪麒麟除了感悟劍意，其餘時間專心致志的恢復身軀，好吃好睡，可以說這幾年來過得最輕鬆的日子。

十天時間已過，雪麒麟手臂上胸口處傷口結疤，長出了新肉，血氣得以新生，元氣得以恢復，雪麒麟來到了斷劍山壁處，「前輩，我以準備萬全，可以開始了。」

「好吧！」

劍魂無奈同意，雪麒麟其實早已安奈不住了，忍耐了好幾天，再已忍耐不住了。

雪麒麟手扶持劍柄，讓劍魂進入自己身軀之中。

劍魂未進入雪麒麟身體之中，反而說道：「小子，拔出來！」

雪麒麟點頭：「好！」

力勁爆發，可是劍刃未動一分，這讓雪麒麟甚是詫異，他雖未全力，但也有千斤的力道，比之尋常納氣境十二脈強得了那麼一分。

「我就不信了，還不能將你拔出來！」雪麒麟來勁了，全力爆發，上萬鈞的力道湧出，只聽得一聲響徹，果斷將劍刃拔了出來。

確實是一柄斷劍，更是一柄重劍，較之尋常寶劍大了倍，不說其他，比起雪麒麟手中的頂級靈器，大了十四倍還多，這不算上斷卻了的劍尖；其重量更是尋常寶劍難以企及的，重達八千多斤。

雪麒麟雙腳馬步站立，拖着劍刃，說道：「前輩，這劍好生沉重。」劍魂哼哼說道：「這是本尊神兵玄塵聖劍，可壓斷江河，豈是浪得虛名，未斷裂之時，乃是九千斤，若在有得劍元，哼哼！」

雪麒麟抓得了重點，問道：「前輩是斷劍主人？」

劍魂沉默了，沒有回答雪麒麟的問題，似乎不想說道。

雪麒麟讀懂，急忙轉移了話題，說道：「前輩，我們開始吧！」劍魂默默進入了雪麒麟身體之中，散發出了無雙的劍意，他要準備動手了。

雪麒麟攀腳而坐，將斷劍橫擱置在右側身旁，心神歸一，等待丹田破碎，引氣脈鑄就丹田。

「斬~！」

劍魂喝一聲，雪麒麟身體中赫然劍氣四散而出，一抹鮮血從嘴角滑落，身體似乎也是受得震動，浸出一縷縷血跡。

可是這一記劍斬，未能成功。

劍魂問道：「小子，丹田未破，可還承受得住！」

雪麒麟道：「前輩大可為之，小子無恙！」

這一擊，算是試探，試探雪麒麟所能承受的極限，雖震得他氣血沸騰，但還不是雪麒麟的極限。

隨後，加大了力度，劍氣如虹，連連三劍。雪麒麟頭昏目眩，連連吐出數口鮮血，在月光石下，甚為刺眼，身上更是被震裂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雪麒麟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

劍魂道：「小傢伙，得讓你失望了，老夫完成不了你的心愿了。」

雪麒麟定神，甚有懇求的意味：「前輩，無需留力，全力為之。」

劍魂：「小傢伙，這丫下去，你會死的。」

雪麒麟道：「那便成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