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詞，有女言芳3
《前卷·年少問情》（7045字）
“環球佳麗”決賽現場，袁琳、王言芳、雲添仙子、羅心婷、雲致、劉花花、張清蘭、項媁、湯曉歡、林夢蝶、泠月、雲羅、天鄉、風藍，以及雲之清、月影、花雲若等一眾美女一字排開，等待評審結果。
評委會主席雲臻閣下從一眾美女面前走過，發言總結：“新時代女生，首先需要的是頭腦。”
接着他將美女們身材統計數據瀏覽一遍，又補充一句：“當然，如果胸大，頭腦沒有也行。”
——《紫清史詩·滑稽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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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如霜，往空中一隻三階初期藍翼鷹斜斬而去。
三階妖獸基本都已開啟了靈智，擁有低等智慧與戰鬥天賦。況且是龍虎山脈中的三階藍翼鷹，實力已不弱於凝脈一重的修者，尤其一對羽翼，其堅銳不弱於三品飛劍，它見長劍斜斬而來，藉著滑翔慣性，雙翼猛然收縮，護住最為脆弱的頸部。不料長劍如有靈性，突兀間凌空折向，切向它腹部，劍氣逕自穿膛而入。
斬殺藍翼鷹后，長劍如迴風舞柳，向一位少年折返而回。少年右手中同樣一把收鋒斂紋的凝霜長劍，正面硬撼一隻三階後期黑豹，劍氣激蕩下長劍幻化百道劍影，莫可辨測。
待長劍將黑豹貫喉而過時，藍翼鷹屍體也掉落地面。少年身後，已躺着六具妖獸屍體，屍體上無明顯血跡，顯然均為一擊斃命。將妖獸中最有價值的獸丹取出后，少年目光望向十丈開外手持橙雪長劍的一個少女，正堪堪將一隻三階初期灰斑狼誅殺。
顧不得取出獸丹，少女先摘下腰間絲帕擦拭額頭香汗，對少年道：“這是上山以來遇到的第四波妖獸，本來它們體魄就比我們修者強悍，加上這龍虎山脈中跑出來的妖獸，個個都有三階實力，這樣消耗下去，姑奶奶得累死。”
這語氣間大咧咧的姑奶奶便是咱們王言芳同學了，昨晚的聚會上，雲臻擔心獸潮之時山上危險太多，本不想讓她一同上山，但架不住眾人恨鐵不成鋼的怒視，以及王言芳『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的怨懟眼神，終於還是讓她跟着自己一同上山來。
擁有超級龍脈的十萬群山是大陸南端廣袤山區的泛指，龍虎山脈則是其十三條主脈之一。而環繞廬陵城的廬陰、登龍二山連綿六百里，山脈深處與龍虎山麓交接，靠近廬陵城的四百里前出地段屬於修者狩獵採藥的活動範圍。
一般情況下，山上的野獸密度與活動範圍會保持在一個動態平衡，且實力大都在二至三階。實力更高者，要麼深潛于山脈最深處尋求進階契機，要麼已遷徙進入龍虎山脈中，廬陰山上是難於見到。
但這次獸潮爆發已近一個季度，雖沒有愈演愈烈，卻也遲遲未見消退。如果能憑虛御空或御劍飛行俯瞰山脈，便可看到此時山上的妖獸密度增加了四倍不止，實力更是強出一大截。也難怪前幾個月官方組織的獸潮圍剿出現那麼大損傷，廬陵城雇傭公會統計出的城中修行平均水準才在凝脈一重呢，哪是對手。
雲臻帶着王言芳一路上得山來，處處謹慎，特意走了一條隱蔽山道，沒想到還是接連遇見五波妖獸，饒是他準備充分，符篆、暗器、藥丸等都攜帶足夠，但一路上消耗下來，也感覺吃不消，加上擊殺野獸的獸丹、獸血需要預處理以方便鞣製，便找了顆隱蔽大樹坐下休息。
雲臻處事謹慎，便是這片刻的歇息也是凝神端坐精氣神集中。王言芳性格粗條，挨着他閑散地斂裾抱膝。
王言芳一頭如瀑如嵐般柔婉青絲頗令雲臻欣賞，但懶散而隨性的她，素來都只簡單紮成馬尾，今天特意用青簪綰成雲鬟髻，再配上一身收束貼身的水印青花練功服，豐盈身姿畢現，儲物袋繫於腰間，橙雪劍斜抱身前，更添三分英姿。只是雲臻自顧自調理打坐，卻沒留意身邊女為悅己者容的芳菲麗景。
“王，你有凝脈二重了吧？”雲臻忽然問道。
“嗯。”王言芳點頭。
雲臻這才轉過頭來看了看她，這份修為放在在廬陵城修者群體中也是殊為不易了，只是她經驗不足的短板也很明顯。以她的性格，平時別說和妖獸廝殺搏鬥，就是與人較技切磋也幾乎不會。這次帶她上山讓她親身戰鬥，也是想藉此磨練一番她的臨戰經驗。
雲臻這邊思考着接下來安排，旁邊王言芳卻耐不得這份寂靜，接着話題問他：“你現在到哪一步了？”
“馬上可以進階凝脈三重，三個月後可以凝脈圓滿了。”雲臻想了想，又問：“王，以你的辰陽血脈，一年內能進階金丹么？”
“我的情況你清楚，自從辰陽血脈把先天陰噬異病也激發出來后，它的負作用越來越大，已漸漸有不穩的跡象了。”王言芳嘆口氣，“我爺爺說，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一年時間晉入金丹問題不大，但若不能徹底解決先天陰噬異病，再往後的元嬰、返虛恐怕就難了，辰陽血脈雖是聖地中的王族血脈，然而也並非萬能。”
雲臻默然，以他目前連金丹都沒到的能力，能主動為王言芳做的事情不多。慶幸的是，辰陽血脈至少還是歸屬於大五行體系，而五行相生克，解決的辦法也必然在大五行體系中。可憐的是雲臻自己及袁琳、小婷三人，連所擁有的罕見體質究竟是什麼屬性什麼體系都還沒搞清楚，每次只能幹等着異病發作，雲臻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哪天就直接被這異病給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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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要走這樣偏僻的路？除了樹還是樹，有什麼好玩的？”王言芳嘟着嘴，長劍在手中無聊地化身為砍柴刀。
雲臻想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回答她，王言芳耐不住無聊，又問：“無形劍氣，最為致命。小雲臻，剛才你斬殺藍翼鷹的那道劍氣，似乎是御劍術誒，但御劍術至少進階到金丹境才能掌握吧？”
“那不是御劍術，只是劍氣經過劍身上鐫刻的符紋增幅，然後被我以劍勢驅動而已。真正的御劍術先要領悟劍意，然後要能做到神魂控物，只要掌握這兩種手段，凝脈期也可以修鍊御劍術，並非一定要達到金丹境。”
築基境的三個階段，鍊氣期主要是引導靈氣入體，築基期主要是淬鍊身體，都是九重關卡，往金丹境過渡的凝脈期只有三重。相比於凝脈修者，金丹修者能掌握的能量積累已突破到更高層次。但金丹修者對上凝脈修者也並非就無敵了，量變帶來質變，數十個凝脈修者把一個金丹修者硬生生耗死的案例也有。當然這種事情比較少，畢竟金丹修者有金丹自爆同歸於盡的瘋狂手段。
能真正不受「量變帶來質變」限制的，是進階離塵期后。離塵修者以元嬰之力凝練出法則力場，在他自己的法則力場內，他就能主宰一切。第八次修真大戰中的廬陰會戰，天一軍團與金烏軍團二十多位離塵高手遭遇后，戰鬥餘波硬生生摧毀了大半座廬陵城，其實力強橫可見一斑。
雲臻解釋完便又繼續沉默思考，王言芳無聊之下也只好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和雲臻在一起時，最是跳脫活潑，不喜歡雲臻把她晾在一邊，然後這次雲臻沒有理她，她卻沒像往常那樣不依不饒，反而在這無聊安靜中，有淡淡一層莫名的踏實感與安全感。
轉念一想，結識雲臻已三年，與他感情愈加親近，而自己也進入多愁善感的年紀，不僅身體在發育，性格與思想也走向成熟，只是她還在懵懵然間似覺未覺。
單純愛上了一個人，便會在不知不覺間，把自己的一切，都向他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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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到了這裏便不需要再探查了。我是順帶來查探一年前在前面深潭裏生長的一株四品灰珊瑚是否完好，現在也查探完了，我們回去吧？”在一顆隱蔽大樹上，雲臻和王言芳低聲說著。
這是廬陰山三百多里深處，位置十分隱蔽，出沒於這裏的妖獸實力也更高，鮮有修者前來。
灰珊瑚是土魄精華在高濃度土行靈氣滋養下凝聚而生，因形似珊瑚且呈石灰質而得名，如太歲、靈泉等自然異物般，它久而久之便能生出靈性，是五行精華中的上等土行靈物。雲臻一年前發現時還未想好怎樣利用它，而五行精華又很難保存，便讓它在這繼續生長。後來參加桐城少年精英會所得的獎品里有上好的火種和磁玉，加上這株灰珊瑚，他便萌生出凝練一顆五行精珠的想法。
王言芳好容易才跟着雲臻上山一趟，如何願意現在就回去？當下反對道：“時間還早呢，幹嘛回去。再說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
“可你看擋在前行道路上的兩隻灰岩猿，修為都比我們高啊，我們犯不着冒險。”
王言芳卻撅嘴了：“你不想要這灰珊瑚了？兩隻灰岩猿而已，又能怎樣！”
“我是打算明天找阿琳一起，過來把它們給收拾了。”雲臻耐心解釋，卻忽略了女孩嫉妒心是很重的。
果然王言芳聽完，嘴巴撅得更高了：“憑什麼和袁琳一起就可以，和我一起就不可以？拽啊你？！”說著長劍就已出鞘，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倔強姿態。
雲臻看她架勢就知道拉不住，與其苦口婆心耗死N摩爾腦細胞去勸她，還不如跟灰岩猿廝殺一場來得容易。只是己方連番戰鬥后體力已疲，這兩隻灰岩猿修為又高，正面對剛是打不過了，不過王言芳與自己都是輕功一流，避開正面只與之游斗周旋應該可以吧？
一想及此，便把想法告訴王言芳，囑咐道：“灰岩猿戰鬥意識敏銳，力大無比，等會兒我引開一隻，你對付另一隻。切記不要正面硬撼，也不宜和它們近身格鬥。”
說完，還是不放心，又把儲物袋交給她：“灰岩猿生性怕火，這儲物袋裏有一些火龍符篆可以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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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青燕穿雨，又如清風拂柳，兩道身影展開輕功向兩隻灰岩猿飛去。灰岩猿似乎被寒潭中灰珊瑚濃郁的土行靈力感染，正仔細搜尋着，並未察覺安靜之中危機。
安靜在剎那間打破，距離十多米開外，雲臻便率先出手。霜花長劍出鞘，層層劍光伴隨激越劍鳴，劍氣如雨落下，覆蓋兩隻灰岩猿。
灰岩猿雖以敏銳著稱，卻落了後手，大驚之下立刻在周身凝聚一層護體氣罩。這是它們的天賦神通之一，名為厚土盾，以靈力激發妖獸血脈之力使出，防禦能力強悍。
雲臻與妖獸搏殺經驗豐富，早已料到有此。見第一波劍氣被擋下，當下右手劍勢不變，左手駢指為劍，凝聚劍氣注入右手長劍，立時長劍錚鳴之聲比剛才激越數倍，一波劍氣再度落下。灰岩猿聽聲辯器，知道又一波凌厲劍芒正在靠近，暴吼一聲鼓盪起全身靈力，護體氣罩凝若實質，但架不住劍芒數量佔優，身上還是被割出幾道傷口。
王言芳與雲臻同時展開輕功，但云臻剛才凌空側旋加速、出劍搶攻的一套精妙動作行雲流水暢然無比，快得她都來不及反應。她與雲臻同在廬陵學院練氣分院學習，修為境界也相差彷彿，便猜想自己的實力應該不比雲臻差太多。但眼見他剛才以劍勢驅動劍氣、先手在握一擊而中，便不由得咋舌感嘆：境界果然不能與實力划等號。
雲臻落地后，則全力戒備兩條受傷后的灰岩猿，它們身體強悍，劍芒被護體氣罩抵擋后再打在它們身上，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他剛才那招叫「劍瀾七疊」，是攻擊與刺殺中的精妙招式，弊端是對靈力的消耗很大，用完這招後會有短暫力竭期。灰岩猿是具備先天靈智的高等級強悍妖獸，便是在龍虎山脈中也是少有妖獸敢招惹的存在，現在卻被兩個小子偷襲，不由得狂性大發，渾厚靈力催動下，凝出比兩隻手掌漲大數倍的掌印，狂猛拍向二人。
王言芳經驗少，不識得灰岩猿厲害，加上跳脫而倔強的少女心性，眼見雲臻剛才英姿勃發，自己也想過過癮，不待雲臻招呼便率先出手，主動迎着兩隻灰岩猿斜飄身而上，橙雪長劍向著它們壓來的手掌橫削。
雲臻的心立即咯噔一下，兩隻灰岩猿中最差的那隻修為境界也比王言芳要高出一層，面對它們撲過來，她竟沒有拉開距離發揮輕功之長，反而竟正面硬撼對敵以弱。
她的戰鬥經驗實在稀疏差勁。
灰岩猿見她長劍大開大闔，竟然敢只攻不守，狂躁凶性的臉上噙着一絲冷笑，似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它們毛茸茸的手掌也不縮回不閃避，逕自迎着她橫削而開的劍鋒抓去，劇烈掌風颳得她劍柄上藍絛劍穗瑟瑟搖擺，讓凝神關注的雲臻又是眉頭一皺。
灰岩猿不愧是高級靈智妖獸，待王言芳靠近之後，身上狂猛的威壓才頓然迸發，王言芳被它們凶狂氣勢壓迫，又見到它們一雙利爪寒光霍霍，剛才的躍躍欲試馬上冷卻成了心裏的四分懼意。她也察覺出來自己犯了以弱對敵的失誤，便穩住身形在原地，長劍接着慣性變削為斫。兩隻灰岩猿又豈會將她這威力平平的一劍放在眼裏？手掌仍是徑直迎上劍鋒，倏忽間一翻一轉一握拳，避過劍刃，拳頭砸向王言芳長劍劍背。
砰砰！
隨着兩隻大力拳頭砸在劍刃的沉悶聲音，王言芳被硬生生震退七八米，在草地上留下兩行深深痕迹，可見灰岩猿力道之大。
雲臻哭笑不得，您老人家好歹也是即將凝脈三重的修者啊，一個回合就落了下風，您是想讓對面嘗嘗瘧菜的滋味嘛？
但現實也容不得雲臻多感嘆，灰岩猿進入狂化狀態后戰鬥力大增，最無語的是狂猛狀態的它們，攻擊不分敵我。為避免攻擊餘波殃及到王言芳，他貼着王言芳剛剛迎向灰岩猿的軌跡橫飛而出，搶先攔下那隻最厲害的，將它往不遠處樹林中引去，同時再次囑託：“王，切記只能游斗周旋，不要正面硬撼，若有危急立即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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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啦。”王言芳嘟着嘴，心想都自顧不暇了還不忘告誡本小姐一番，你閑的啊？
危險臨前還分心它顧，可見我們王言芳同學獨此一家的粗條神經了。好在她還沒粗條到敵我不分，待灰岩猿直線撲來之際，一個旋身避開，接着就是她早暗中準備好的瀟洒流暢二連擊了：在旋身同時左手將早準備好的迷霧單爆開，右手將雲臻給她的火龍符篆激發，幻化出一條橙紅火龍形態向它撲去。灰岩猿被迷煙遮住視野，猝不及防下硬生生中了火龍符篆一擊，立即側身向一旁滾地躲開迷煙範圍。王言芳旋即展開身形劍隨身走，劍氣有如月形波刃，連綿成片斬向灰岩猿，灰岩猿只得撐開靈力護罩原地站樁。
王言芳見扳回一句，嘿嘿一笑，她此時攻擊先手在握，便藉著一流輕功周旋在側，手中橙雪長劍劍氣吞吐，時而配合著扔出一張火龍符篆，灰岩猿一時之間也只能用靈力護罩撐着。但見身姿輕嫻，招法圓融，頗具章度，她心下不禁有些小得意：本姑娘也不弱嘛！
若雲臻心有靈犀，能知曉王言芳心思的話，估計會啞然失笑。在他看來，打架搏鬥是個講究效率的技術活，要的是快、准、狠。對付灰岩猿這類防禦強悍的土系靈獸，如果攻擊先手在握，就應該立即找到它靈力護罩最薄弱的一點，集中力量搶攻，造成瞬間高額傷害以形成致命一擊。王言芳的攻擊看似洒然曼妙，實則劍氣亂而不凝、力道散而不重，在雲臻看來便有花架子的嫌疑，況且灰岩猿修為還高出她一個層次，如此消耗下去，等王言芳氣力不繼，灰岩猿必然轉守為攻，到時形勢會立刻轉變。
據說雲臻後來在天華學府寫過一篇關於戰鬥的論文，他在文中提到：戰鬥之核心在於時間與空間。一個戰鬥高手，應該能夠利用一切去擴大己方時間與空間上優勢，並能壓迫對手時間與空間上節奏，從而在正面上壓制對手，此為制勝之王道。雖說戰鬥中歷來有出奇制勝、后發制人，但這畢竟是偏鋒，勝敗的偶然性因素太多，絕非一個優秀勝負師該鑽營取巧之道——戰鬥的真理，在於正奇相間，但如果沒實力做到這個「正」，所謂的「奇」也只是張紙老虎。
原本雲臻預計以王言芳實力，在灰岩猿手上撐過三十招應該沒問題，然而他還是高估了。只十來招，王言芳已漸漸不穩。手中橙雪長劍雖攻擊兇猛，卻失之效率，灰岩猿除些許皮毛受損外，並未真正受傷，加之之前上山途中已戰鬥數場，王言芳已是氣力疲憊，而灰岩猿憑藉戰鬥天賦，十來招便已摸清她的攻擊套路。察覺出她劍氣變弱后，毫不猶豫撤去靈力護罩硬抗下一波劍氣，緊跟着握拳躍身而上，展開反攻。
這下輪到灰岩猿咧開兇相的嘴嘿嘿笑了。
王言芳應變也頗為機敏，曉得場上形勢已逆轉，自己若陷入被動防守，必然凶多吉少，再想要拖住灰岩猿為雲臻爭取時間便不可能。目前唯有用盡餘力一搏，將灰岩猿逼退後，搶先進入寒潭取得灰珊瑚，然後立即與雲臻匯合。雲臻做事周密謹慎，肯定留有逃脫的後續手段。一念及此，便定下心思，取出最後一張火龍符篆扔向灰岩猿，同時全身靈力灌注劍身，橙雪長劍於劍氣嘶鳴中變為赤紅，一條九尺左右赤紅蛟龍形態凝聚而出，緊銜火龍形態之後向灰岩猿呼嘯碾去。
灰岩猿堪堪避過火龍符篆，便被銀霜蛟龍當頭撞上，饒是它身強力壯，也被王言芳這拼力一擊撞飛數丈開外，身上血跡淋漓，顯然是猝不及防下受了些內傷。王言芳一擊出手，不管中與不中，便即轉身飛走，展開輕功朝數百米外寒潭奔去。
兩個縱落後，人已在三十丈外，王言芳正欲提氣再飛，忽然背後一陣勁風直吹耳畔，回頭一看，灰岩猿正凌空躍起向她撲來，靈力灌注下的銳利雙爪寒光霍霍，離她不到一丈距離，把她駭一大跳。
本來王言芳的計劃拿捏並無問題，然而卻吃了經驗不足的虧。灰岩猿雖不以輕功見長，然而全身肌肉發達，藉助雙手雙腳在地上發力奔躍，其衝刺速度比王言芳輕功都要快上三分。
王言芳瞬間又落入被動局面，眼見灰岩猿拳威如虎，勁風直吹臉頰，情急之下連忙捏指掐訣，空氣中水汽環繞於她指間凝成一朵銀白霜花，隨着她一聲輕叱，霜花脫手飛出迎風見長，短暫將灰岩猿凍結住。這變化只在須臾之間，此時灰岩猿雙拳距離王言芳已不到一米，嚇得她玉容大變，趁灰岩猿身上術法的負面效果還未消除，立即足尖連點，抽身暴退。
這一手術法，是五行巫術中「冰封禁制」中的一個小類，有一回王言芳見雲臻使出來，便纏着雲臻教給她。在修真界，符禁、陰陽等四大研究體系，每一門研究到精深處，都能獲得巨大威力——以丹藥醫術為例，如果能研製出傳說中的天品丹藥，不僅能起死回生，亦能奪天造化。
據說曾有個九品煉丹師，因執着於仇恨而潛心研究毒藥數十載。出山後，將仇家所在城市的百萬活口全部毒成了殭屍，可見煉丹師之恐怖。便是如此，那個煉丹師依然深仇未泯，經常去那個城市將成為了殭屍的仇家吊起來鞭打——這可真真切切是在“鞭屍”了。後人將這個故事拍成影片《再見前任1：他和殭屍有個約會》（後來因票房大賣，又翻拍了續集：《再見前任2：他和殭屍曰久生情》《再見前任3：他和殭屍因愛生恨》以及《再見前任4：殭屍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雲臻自小兼修五行巫術，自然造詣匪淺，王言芳卻只是見獵心喜而胡亂學了一通，因而這式冰霜訣也只冰凍了灰岩猿半秒不到，隨即灰岩猿向她拍出一道強橫掌印，自己則撲向另一方位堵住王言芳退路。
這一連續的狂烈壓制打擊，接二連三被小計倆暗算而暴怒不已的灰岩猿是不打算把寫遺書的時間留給王言芳了。
掌印如泰山壓頂，濃烈掌風下王言芳甚至呼吸不暢，倉促間只得長劍橫於身前，隨即“啪”地一聲脆響，二品橙雪寶劍被脆生生拍斷，好在由得長劍一架一欄，已將大部分力道卸去，但身體卻被震得酸麻脫力，眼見灰岩猿再度撲來，情知這下避無可避，便是開口喊雲臻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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