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雕刻
許意歡有什麼都在好奇,陳濠究竟喜歡嚴簡還是呂果呢?
或者,兩個都喜歡。
許意歡小口的吃着甜點,面上略施粉黛,盈盈的抬眸四處打量。
淺黃色的裙子襯得她膚色更加雪白,沒有沉甸甸的首飾,只有烏黑髮絲間,纏繞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發簪。
是荷花,花枝就是簪子的主體。周圍攀附着一片一片精緻雕刻的荷花瓣。花瓣肆意綻放,美輪美奐。
在進門之前,她已經把禮物交給了門口的侍者,她往禮物區看了一眼,眼神驀地一頓。
雲嬰子也注意到她的眼神,撞了撞女孩的肩膀,“是木芷。”
木芷穿着艷麗的酒紅色禮服,畫著精緻的妝容,手腕上掛着一條鑽石手鏈。她也瞥向了這邊,輕嗤一聲高傲的向這邊走來。
“我靠!”雲嬰子暗罵一聲,她也聽說了上次宴會的事情,開始護犢子,“她非要過來找不痛快嗎?”
她一靠近許意歡就情不自禁的蹙眉,神色不太好看的落在許意歡的發間。
“你這枚發簪從哪來的?”木芷語氣不好,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
許意歡還沒說話,雲嬰子同樣語氣不善的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你!”木芷控制住了自己,又死死的盯住了她的發簪,“它無論設計還是材料都是頂尖,究竟是哪個設計師能設計出這樣的極品?”
“設計師的名字叫簡臨安。”許意歡輕描淡寫的說。
“簡臨安?”木芷思慮的重複一遍,再次皺了眉頭:“他不死了嗎?”
許意歡神色晦暗,冷冷的瞥向木芷,在那一瞬,木芷甚至從她身上感受到滲人的寒氣,如墜寒冰,“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木芷想說些什麼。
“大姐在做什麼呢?”一隻手搭上木芷的肩,調戲意味十足。
木芷不用回頭看,聽這弔兒郎當的聲音都知道是那個不成器的木潯。
木芷嫌惡的想要躲開,但木潯的力氣太大沒辦法掙脫。
許意歡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裏,其實木芷有這樣的反應也不令人驚奇,木潯這一輩人大多眼高手低,竟沒有一個能撐場面的。
“你怎麼來了?爸不是讓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待着嗎?”木芷咬牙切齒,小聲的警告他。
“為雲老爺祝壽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缺席呢?”木潯聲音很大,本沒有注意這邊的人都能聽見他說的話。
一時間幾十雙眼睛盯着這邊,木芷的臉白一片青一片,木潯這個混蛋玩意兒居然讓她下不來台。
偏生木潯還一臉無辜的笑眯眯的看着她。
木芷想對着他生氣又顧及自己的臉面。
“你聽話,趕緊回去。”木芷忍氣吞聲。
為雲老爺祝壽這麼大的事,如果因為木潯搗亂,而讓木家名聲更加一落千丈,木家就不用在這澈都混了!
明明在家都說好了!木潯聽話的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去玩,他怎麼跟過來了!
木芷是木家長姐,木家長輩無計可施,權衡利弊后決定鍛煉木芷,這次木家長輩沒來,也是原因之一。
被大眾看低這麼多年,木芷心裏也憋了口氣,想藉助這個機會讓所有人知道,木家並未敗落!
誰甘願被人踩在腳下。
“徐鶴和他女朋友去遊樂場了,科科被公司扣下了,程雲熙有事走了,張辭去參加活動了,雖然還有幾個公司的練習生,但我還是覺得沒意思,又想到大姐,所以就來了。”木潯歪着頭想了想,滿臉無辜。
“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惹事。”木潯在木芷耳邊悄聲道。
“徐鶴有女朋友了?我操!我粉的愛豆居然有女朋友。”雲嬰子驚訝的盯着木潯,一副‘徐鶴有女朋友我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真的啊!不過你還有機會,他們倆連嘴都沒親上!”木潯轉過頭來,他十分樂意跟別人討論兄弟們的八卦,把木芷要殺人的目光無視。
聽到雲嬰子有興趣,他還準備拉着她到食品區邊吃邊嘮。
他們團隊的八卦,有一半不是記者發掘的,而是木潯在接受採訪時逼逼出來的。
更可怕的是,木潯很少接受採訪。
幸好,雲嬰子還不至於像木潯那樣失了智,連忙拒絕了他。
木潯不太滿意的瞥了雲嬰子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雲嬰子尷尬的笑笑,她一直以為自己夠自來熟了,直到遇到了木潯。
雲嬰子有種預感,她如果真的和木潯去嘮嗑,她可能會知道徐鶴祖宗三代的相關知識。
雖說她也想知道…但她還是想對徐鶴有點奢望。
她欲哭無淚的看向讓她幻滅的罪魁禍首。
木潯早就有了新的獵物,他正騷氣的把手搭上許意歡的肩膀,他上下打量少女的穿着。
“真好看意歡妹妹。”他輕佻的吹了口哨。
許意歡偏頭,木潯還不至於這麼流氓的摸她的肩膀,只是單純的搭着,修長的手指蜷曲起來。
少年目光澄澈,好像僅僅是在誇獎裙子的漂亮。
可還是讓許意歡覺得有點惡寒。
她不適應任何人的親密接觸。
“木潯,你這樣,有失禮數。”許意歡用了個巧勁兒,掙脫開。
木潯怔了,兩手一擺,莞爾:“不好意思,以後不會了。”
他轉身和他的朋友聊天去了。
“抱歉,小嬰,我去個衛生間。”許意歡沒等雲嬰子回答,就逕自向洗手間走去。
她很少來雲家老宅,上一次來還是雲嬰子的哥哥和顧家人聯姻的時候。
她沒找到洗手間,也幸好,她本來就不想去洗手間,只是單純的不想和木芷呆在一處罷了,她也不用擔心雲嬰子,很少有人能從她嘴裏討到好處。
況且,許意歡眼尖的看到雲嬰子的母親,想來她應該也得準備準備了,畢竟是她的爺爺過生日。
她尋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拿出放在包里的便攜便簽,開始默背文章。
這次月考,她心裏沒觸動是假的。
從她開始上學起,學校的第一名永遠是許意歡,這是她第一次被超越。
果然,感覺不怎麼好。
她背了好一會兒的文章,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加大,許意歡抬起頭時脖頸微微酸痛,在外人看來不過是許意歡躲在角落看手機。
許意歡揉揉自己脖頸,一雙美眸看似不經意間瞥向門口,是花家的人。
華家鋪設浪費,門口停靠着幾輛奢侈的車子,賺足了旁人的眼光。
許道敬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他神色冷漠,晃悠着酒杯,正嚴肅的跟幾個商人商討,彷彿華家的到來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許意歡聽見旁邊的人在說話,她們沒注意到站在陰影中的許意歡。
“許家和華家都是一方的龍頭企業,風格怎麼相差這麼多呢?”
“許家還真的不像有錢人的樣子,你看許意歡的穿着,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哪個小村小巷裏面出來的呢!要是讓華家的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怎麼丟澈都的臉呢!”
“我都不知道許道敬這樣的人怎麼配踩到我們的頭上,要不是高攀上了易家,現在這局勢,還有他什麼事啊!”
“你看許意歡那副高傲的樣子,我看了都噁心。”
許意歡是從不肯吃虧的個性,她端起一杯酒準備過去替她們父母好好管教管教她們的嘴。
還沒等自己暴露在她們的面前,就聽見熟悉的冷冽的聲音:“我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教養能讓你們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但你們成功讓我生氣了,小姐千金之軀,不便與你們動手,可我就是專門做這種事情的。”
許意歡看見許息彎腰在她們耳邊低語幾句,那兩個女人的臉瞬間煞白起來,忙不迭的跑了。
許息抬頭,許意歡身材曼妙,優雅的端着酒杯站在她面前,她的目光瞬間柔軟下來,不過很快地她就低下頭緩步走向她。
“小姐,您的手機落在車裏了。”許息恭敬地將手機遞給她。
許意歡悶着聲接過了手機,半晌才問道:“你剛剛,跟他們說了什麼?”
許息遲疑一秒,后答道:“我說,以後走路小心些。”
許意歡突然笑了,眉眼彎彎的。
她經常笑,不過經常的笑不達眼底,只是禮貌性的微笑着,簡臨安死後她很少笑的這麼開心。
“謝謝你。”
“為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許息輕聲。
公主不該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只擔心自己的裙擺臟沒臟。
許息辦事,細膩而大膽。
她看不過許意歡名譽受損所以一定會為她出頭,同時這又不是一個適合撕逼的地方。
許息的處理方法,許意歡無疑是滿意的。
如果是她,因為身份的妨礙,可能不會比許息還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