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婚不育診斷書
“祝無憂！”墨司寒喊着她的名字，伸手去拽她。
“噗通!噗通！噗通！”
墨司寒的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裏，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祝無憂死了。
正當他彎腰拉拽她的時候，祝無憂驀然睜開了眼睛。
墨司寒臉色一僵，驚慌失措道：“祝無憂，你在幹嗎？”
“泡澡啊。”她的語氣雲淡風輕，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
沉默了大概有二十秒鐘，墨司寒體內似有一股怒火往上躥升，他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她看出他的慌張。
祝無憂無辜地望着他，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這個蠢女人，你到底在幹嗎？”墨司寒眼底的驚慌褪去，咬牙切齒怒吼。
祝無憂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紅唇一張一合解釋道：“這不過是泡澡的藥包而已，你不會是以為我自殺了吧？”
墨司寒全身散發著寒氣，聲音刻薄道：“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剛才的場面太過震驚，以至於墨司寒一下子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墨司寒迅速轉移話題：“祝無憂，你到底還要洗多久？”
“……”
祝無憂消聲，沉默以對。
“給你三分鐘，再不出來，後果自負。”墨司寒的臉色難看無比。
祝無憂“騰”地一下從浴缸里爬了出來，起身去穿衣服。
剛才的一幕帶給墨司寒的衝擊太大了，墨司寒一直驚魂未定。
“我愛的人只有蘇嵐，她死了才好。”墨司寒的心中甚是窩火，體內的陰寒怒氣無處發泄。
下瞬，墨司寒生氣地拿起西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祝無憂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屋子裏早沒了墨司寒的身影。
“走了更好。”祝無憂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一下。
黑色轎車飛速行駛在夜色中。
紅燈亮起，車子準確無誤地停在了斑馬線前。
等紅綠燈的時候，墨司寒緊握方向盤，憤怒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
銀心灣別墅
焦急的敲門聲響起，蘇嵐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是墨司寒時，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司寒，你不是知道我家密碼的嘛。”蘇嵐笑眼盈盈。
關上門，墨司寒攬她入懷，一個拉拽將蘇嵐抵到門背上。
屋子裏的溫度陡然升高了幾度。
蘇嵐看出了他的異常，開口問他：“司寒，你這是怎麼了？這麼晚了你…”
話未說完，墨司寒的薄唇封了上去，反覆在她的唇上反覆，似要將心底的不安發泄出來。
蘇嵐氣息不穩，內心狂喜：他這是…接受她了？
說實話，墨司寒待她極好，一如既往地好。她原以為他們複合了，一切就會好起來，可事實上並沒有。
墨司寒從不留在她這過夜，就連她生日那晚也不例外。
“司寒。”蘇嵐激動地叫喚：“司寒，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蘇嵐的一雙手主動攀附上他的脖子熱情回應他，動作大膽而又熱烈。
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此刻，她內心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司寒，司寒!”蘇嵐動情地喚着墨司寒的名字，聽着像是邀請，更是勾引。
不知為何，墨司寒的腦子裏突然閃過祝無憂那張臉，沒精打采，如同死魚一般。
墨司寒動作一滯，猛然停住了，他從激情中抽離出來，眸子裏的情慾早已褪去。
蘇嵐的一雙手繼續撫摸着男人的後背，像是欲求不滿似的，開口求他：“司寒，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我餓了，去給我煮碗面好不好？”墨司寒迅速整理好情緒，輕輕推開她。
蘇嵐一怔，眼裏略有不甘，不過她控制的很好，不失尷尬地笑了笑：“哦，好，那你先坐一會。”
蘇嵐的心沉到了海底，全身就好似被冰水澆了一般，從頭涼到了腳。
她突然又恨起了祝無憂，想着墨司寒一定是去過她那了。只有吃飽了的男人才會對女人的投懷送抱無動於衷，她又不是三歲小孩。
沙發上，墨司寒表情嚴肅，眼睛盯着電視看，心思全然不在電視上面。
剛才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想起祝無憂那張哭喪臉？
每次夫妻親熱的時候那個女人都表現得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就好像他不是她合法丈夫似的。
“該死的女人！”墨司寒胸口的怒氣又上來了，心情越來越煩躁。
最近他和她的交集會不會有點多？她不過是他拿來就用，用完就扔的商品。
看來他要冷上她一段時間，以免看着心煩。
蘇嵐做好面端出來的時候，墨司寒剛掛完電話，他人還坐在沙發上，一雙眼睛卻早已看向了大門。
“司寒，你不吃面了嗎？”
“抱歉，蘇嵐，公司有點急事，我要立馬趕回去處理，面我就不吃了。”
墨司寒走得很着急，蘇嵐放下面碗去追他的時候，他腳上的皮鞋已經穿好。
“那行吧，司寒，回去開車慢點。”蘇嵐的眼裏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
“嗯，你早點上床休息。”
話音剛落，“嘭！”得一聲門關上了。
蘇嵐站在原地發獃了一會，隨後又追到窗邊目送墨司寒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
……
又過了半個月。
二叔祝賀山沒再找過祝無憂，想必事情是順利解決了。至於是怎麼解決的，墨司寒到底有沒有出手幫忙，她就不得而知了。
周末的時候，祝無憂抽空回了一趟墨家。
她想過了，這件事的突破口在爺爺奶奶這兒，想辦法得到二老的同意才是最有用的。所以，今天她是有備而來，至於能不能成功，結果未知。
祝無憂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來：“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無憂回來啦？”墨奶奶笑容滿面迎了上來。
自從嫁入墨家，墨老爺子和墨奶奶一直將她當親孫女一樣疼愛，對此祝無憂心懷感激，也打定主意今後要將二老當成自己的親人孝敬。
即使以後她和墨家沒有關係了，她也會經常回來看望二老。
“無憂，你可不能學司寒那個臭小子，我不打電話給他，絕不回家。”墨奶奶拉着祝無憂的手坐在沙發上拉家常。
“是無憂來啦。”墨老爺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祝無憂立馬起身問候：“爺爺。”
墨老爺子呵呵笑道：“我正愁沒人陪我下棋，這下有了。來，陪爺爺下會棋。”
“好的，爺爺。”
祝無憂不好意思拒絕，只好陪着墨老爺子下了一下午的棋。
趁着墨奶奶出去的空隙，祝無憂怯怯地開口說道：“爺爺，我今天來是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事啊？無憂。”
祝無憂戰戰兢兢地從包里取出一張體檢報告單攥在手上。
墨老爺子問她：“無憂，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莫非這回真懷上啦？”墨奶奶忙忙湊了過來。
祝無憂矢口否認：“不是的，奶奶。”
“又沒懷上啊？”墨奶奶失望地看向老爺子抱怨道：“你孫子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問題？我正好認識一位男性生殖方面的專家，有空非要帶他去瞧瞧不可。”
墨老爺子一唱一和道：“結婚都兩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老婆子你趕緊打電話叫司寒回家一趟。”
“好，我現在就去打。”墨奶奶急忙起身去打電話。
祝無憂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開口說道：“爺爺，其實有問題的那個人是我。”
老爺子一臉震驚：“無憂，你在說什麼？”
祝無憂把手上的不孕不育診斷書遞給了老爺子：“爺爺，這是我的不婚不育診斷書，你看一下。”
“啊？”墨老爺子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
“爺爺，我知道你和奶奶都很喜歡孩子，墨家又是三代單傳，我沒資格繼續賴在墨家。”
墨老爺子沉思了一會，勸道：“別擔心無憂，如今科技這麼發達，總會有辦法的。退一萬步講，即便你真懷不上，到時候多領養幾個孩子也行。總之，你千萬別多想。”
“可是爺爺…”
墨老爺子沉着臉問祝無憂：“無憂，最近司寒是不是欺負你了？還是說他在外頭有女人了?”
“沒有。”
“那就好。無憂，你奶奶最近身體不好，這件事先不要讓她知道，免得她受擔心。”
“好的，爺爺。”
晚上八點，墨司寒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進來。
他西裝革履，身材頎長，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
顧管家上前傳話：“少爺，老爺子在書房等着你。”
“好。”
剛進書房，一個茶杯砸向了墨司寒，墨老爺子口吐芬芳：“你這個逆子！竟然還有臉回來？”
墨司寒側身一閃，忍不住皺眉道：“老頭子，你就是用這個歡迎我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清代的茶杯還是我去年你過壽的時候買給你的。”
“臭小子，我可警告你，墨家只認祝無憂這個孫媳婦。你小子若有其他想法，門都沒有。”
墨司寒薄唇輕啟，言簡意賅：“老爺子，你可別亂冤枉人。”
墨司寒掃了一眼的祝無憂。
祝無憂心領神會，立即開口：“爺爺，這件事責任在我，你不要怪他。”
“我問你，你是不是欺負無憂了？”
“我沒有。”
好吧，祝無憂表示，她就笑笑不說話。如果說這都不叫欺負，她真不知道什麼才叫欺負。
“真沒有？”
“你問她。”
這個問題又落到了祝無憂身上。
祝無憂開口解釋道：“爺爺，他真的沒欺負我。”
墨老爺子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明天你倆抽出時間，我帶你們上醫院。你奶奶正好認識一位有名的專家，專治不孕不育症，說不定問題就出在這小子身上。”
不孕不育？
墨司寒眉頭皺得有稜有角，薄唇輕啟：“老爺子，需要看病的應該是你吧。我看你離老年痴獃也不遠了。”
“滾！”
又一個茶杯飛了過來，墨司寒側身一閃，及時避開了。
墨老爺子生氣地吼了一句，“明天你倆必須跟我去醫院，就這麼說定了。”
“明天我要出差，沒空。”
“那就下周。”
“再說吧。”
“滾！見到你這臭小子我就生氣。”
墨司寒悻悻然從書房退了出去，這才避免被茶杯砸傷。
老爺子又拉着祝無憂語重心長勸道：“無憂，司寒他工作忙，脾氣大，你平時多包容一下他。”
今天祝無憂是來試水的，雖然計劃失敗，她難免有些失落，但是去做總比不做要好。在這件事上，她任重而道遠。
……
回去的路上，墨司寒忍不住對祝無憂冷嘲熱諷：“你以為弄一份假的不婚不育證明，這事就能成了？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想成功忽悠老爺子，沒幾把刷子還真不行。想當初，墨老爺子可是白手起家創辦了墨氏集團，如今的墨家早已成了晉城第一首富。
“我會另外再想想辦法的。”
“那最好。”
“燕青，麻煩你在前面停一下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好。”燕青多問了一句，“墨總，今晚回哪？”
墨司寒薄唇輕啟：“西山別墅。”
“這…”燕青欲言又止，“要不要順路帶一下…”
“她想打車回去就隨便她。”墨司寒面無表情道，“停車，讓她下去。”
下一秒鐘，祝無憂果然被墨司寒無情趕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