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墨太太這是要去哪?
屋子裏,祝無憂愁容滿面在屋子裏跺來跺去,腳步一刻都停不下來。
她時不時地將耳朵貼在牆根上偷聽隔壁的動靜,一會又趴在門縫裏細看。
煎熬的幾個小時一分一秒過去了,周圍的一切徹底安靜了下來。
祝無憂在確定隔壁房間已經熄燈睡覺后,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準備逃之夭夭。
黑暗中,祝無憂屏氣凝神,藉著手機的光亮一步步往樓梯口走去。
在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祝無憂躬着身子學貓,走起了貓步,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不過是十幾級的台階,她走得異常的艱難,哪怕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引起她的警覺。
良久之後,祝無憂走完最後一格台階,終於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啪!”
客廳里的燈登時亮了,墨司寒披着一件睡袍赫然出現在了祝無憂的面前,祝無憂頓了一下,整個人呆若木雞。
墨司寒的唇角含着笑,雙手環胸,氣定神閑道:“墨太太,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
祝無憂眉眼間全是失望,眉心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我渴了,下來倒杯水喝。”
“你喝溫水還是涼水?我來給你倒吧。”墨司寒起身去廚房倒水。
給她倒水喝?這待遇她可承受不起。
事出反常必要妖怪,人若反常必有刀。墨司寒越是這樣反常,祝無憂就越是感到害怕。
看着他的背影,祝無憂的一雙眼睛早已直勾勾地望向了那扇大門,她的腦子裏突然有了不顧一切衝出去的念頭。
墨司寒心知肚明,刻意提醒她:“聽小區保安說,最近我們小區有一家別墅被盜了。不過,你用不着擔心,大門我已經上鎖了,應該不會有小偷進來。”
祝無憂一聽他這麼說,憤憤道:“墨司寒,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又想關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
“早就有先例不是嗎?墨司寒,我又不是你的囚奴,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你想多了,我關你做什麼?”墨司寒拿着一杯水遞給她,和顏悅色道,“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去公司上班的,早點上樓休息吧。”
祝無憂接過水,生氣地朝他臉上潑過去:“墨司寒,我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又會有什麼樣的陰謀,你可不可以放過我?”
祝無憂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拿水潑他,當她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了的時候,她自己也嚇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原本,她應該坐上了前往青楓的動車離開了晉城。可現在呢,她被他莫名其妙騙了回來。最為關鍵的是她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對她做什麼?
這種身不由己,被人操控的感覺太差勁了!也難怪祝無憂會一時情緒失控,不計後果拿水潑他。
要換成以前的墨司寒,以牙還牙那都是輕的,睚眥必報,變本加厲那才是正常操作。
祝無憂的眸子裏充滿了戒備,她怕他衝過來給她一巴掌,她怕他又要掐她脖子。這種被掐脖子窒息的感覺,她體驗過太多次了,每每回想起來還是會令她渾身顫慄。
墨司寒不動聲色,拿起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臉,語氣波瀾不驚道:“很晚了,我們回去睡吧。”
祝無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詫異:墨司寒這是怎麼了?他難道是被人奪舍了?
除了這個解釋,祝無憂實在無法理解。
相比她的驚慌,墨司寒倒是顯得很平靜,走過來攬住她的腰:“好了,我們上樓吧。”
“你別碰我!我自己走。”祝無憂扭動一下身子,試圖擺脫他的控制。
墨司寒抽回搭在她腰間的那隻手,不以為然道:“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陪着你睡。”
“不要。”祝無憂回答得乾脆又利落。
經歷了之前的種種,祝無憂是真的怕他。她只要一想到墨司寒要躺在她身邊睡覺,就忍不住汗毛直立,面露懼色。
“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我,但請給一個機會,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來彌補之前對你的傷害。”
說完,墨司寒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跟她溫柔地說著晚安,他的眼神像極了戀戀不捨的痴情男。
有那麼一瞬間,祝無憂的心智差點又被他迷住了。
不得不說,女人還真是感性的物種,無論當初有多氣多恨,只要男人輕輕一哄,就又少了傷疤忘了痛了。
這也是女人會一而再,再而三栽在同一個男人手裏的最主要原因。
“嘭!”得一聲,房門輕輕關上后,祝無憂終於鬆了一口氣。
門對面,墨司寒眼神一變,手裏的拳頭攥得死死的。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恨意無處隱藏,似要穿過門板將她碎屍萬段,抽筋剝皮。
如果說上一秒他的表現像個天使的話,下一秒他無疑是惡魔附體了。
翌日。
昨晚,祝無憂是在驚恐不安中度過的,直到天亮,疲憊不堪的她才勉強睡了一會。
耳邊傳來了輕柔的呼喚聲:“小懶豬!快醒醒!”
睡眼惺忪的祝無憂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夢中墨司寒無比溫柔的臉。
墨司寒露出兩排白牙,輕聲道:“起來該去吃早餐了。”
這抹笑容如同陽光那般刺眼,祝無憂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祝無憂揉了揉眼睛,只見墨司寒拉開了窗帘,將陽光請進屋子。
陽光下,他那張精緻好看的臉無比耀眼,宛若神祗。
這一幕,似曾相識,似乎和第一次她見到的那張臉重疊了。
楞了好幾秒,祝無憂意識到自己失神了,她慌張地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
可為時已晚,她還是被他嘲笑了:“別看了,好看又不能當飯吃,起來去吃早餐。”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祝無憂為自己的不爭氣深感自責。
十分鐘后,祝無憂下樓的時候見到墨司寒正坐在餐桌上優雅的用早餐。
“早。”
除了叫床,墨司寒竟然還主動向她打招呼,原來眼前這個男人的怪異行為還在繼續。
“墨太太,早!”一位新來的傭人禮貌地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
墨司寒開口解釋道:“這是新來的宋姨,以後你想吃什麼叫宋姨做就行了。還有以後我會盡量減少應酬,爭取多回來陪你一起吃飯。”
沒想到祝無憂也有今天?確切的說,這才是墨太太原本該有的待遇,雖然它姍姍來遲。
可是祝無憂總覺得很奇怪,奇怪到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祝無憂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定她不是在做夢。
墨司寒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不動聲色道:“吃完飯後,你是和我一起去公司上班還是說你想留在家裏休息一天,明天再進公司?”
“我不想去公司。”
“那好,那今天你就呆在家裏休息吧。”
“好。”
墨司寒起身要走,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她:“乖乖在家等着我回來,晚上我陪你一起吃晚飯。”
“嗯。”
墨司寒前腳剛走,祝無憂後腳就準備有所行動,哪知墨司寒不按套路出牌,又轉身回來提醒她:“對了,我忘了還要一件事沒做。”
“什麼?”祝無憂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墨司寒大步流星地走向她,一隻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準備落吻。
祝無憂出於本能往後一傾,竭力避開了他的嘴唇。
墨司寒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裏輕聲道:“我去上班了,別太想我。要是在家獃著無聊了,就給我打電話。”
“你快去上班吧。”
祝無憂在心裏想:你趕緊走,你走我才好逃走。
墨司寒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的行李我已經叫宋姨幫你收起來了,別再多想了,以後我們好好的。”
他說得輕巧,以後好好的,誰信吶?鬼信唄。
靠,他回來無非就是想同她說,她的東西又被他給扣留了。
祝無憂一時火冒三丈:“墨司寒,你還我行李!”
“你的行李我暫時先幫你保管,免得你又一聲不響地走了。”
“墨司寒,你真的是瘋了!”祝無憂不可思議地注視着他,“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你真的是墨司寒?”
墨司寒的薄唇輕輕一抿,眼角堆笑道:“墨太太,連自己老公都不認識了嗎?看來最近我們的夫妻感情是有點太疏離了。今晚,我們夫妻是該好好增進一下感情。”
他話裏有話,她不是聽不出來。
祝無憂的眼睛微眯,心想着:無論如何,待他走後,她都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哪怕是報警也在所不惜。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大發雷霆的墨司寒不可怕,一反常態,叫人琢磨不透的墨司寒才是最可怕的。
“太太,你的早飯…”
“我不吃了。對了,宋嫂,你待會是不是要出去買菜?”
“今天要吃的菜,早上我就買過了。”
“哦。”
又過了一會。
“墨太太,你是要出門嗎?”
“我去花園散散步。”
“哦,那好。”
祝無憂剛打開門走出來一步,只見燕青像個門神一樣守在門口。
“祝小姐,你是要散步還是出去逛街?我陪你。”
“用不着。”
“少爺交代從你出門的第一分鐘起,就算我的負責範圍。”
裏面一個宋嫂,外面一個燕青,再加上屋子裏無所不在的監控,原來她真的失去人身自由了。
“我去你的,墨司寒!”祝無憂兩腳蹦起來老高,恨不得用全世界最惡毒的語言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