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都不快樂，哪來的笑容？
晉城一家奶咖吧
祝無憂吸着杯子裏的奶茶，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祝賀山見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皺着眉頭埋怨：“無憂，公司就快完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祝家？你又不是外人，怎麼能撒手不管呢？”
用到她的時候她就是自己人，祝家人果然精明。
“二叔，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
“無憂，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墨總他不接我的電話。”祝賀山以長輩的姿態命令祝無憂，“無憂，你趕緊打個電話給墨司寒，就說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他。”
“二叔，既然他存心不接你的電話，那換成我打，結果也是一樣的。”
祝賀山着急道：“你說，墨總他是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
祝無憂在心裏冷笑：這都第幾回了，墨司寒懶得接他電話也正常。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祝賀山抓耳撓腮，心急如火。
祝無憂問：“二叔，公司究竟出了什麼事？”
祝賀山着急道：“我們公司與震風公司簽訂的一個合同出了問題，現在雙方都鬧到要打官司的地步了，如果我們不儘快湊集資金解決的話，麻煩就大了。”
唉，又是找墨司寒借錢。
祝無憂向來不管祝家和墨家的事情，可這一次，連她也覺得她二叔過分了。成天像只吸血蟲一樣吸墨家的血，墨氏又不傻會願意才怪。
墨司寒是精明的商人，雖然他幫了祝家不少忙，可私底下他也沒少拿好處。這兩年，他暗中收購了祝家的不少股份。
祝賀山催促道：“無憂，你趕緊打電話啊！”
“我不打。”
祝賀山瞬間提高了嗓門：“你說什麼？祝無憂，你還是不是祝家人？祝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置之不理呢？要是公司破產了，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嗎？公司可是他一輩子的心血。”
“既然二叔也知道公司是爺爺的心血，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管理公司呢？這都第幾次了，墨氏又沒有義務幫祝家，你憑什麼以為只要你一張口，墨司寒就會無條件的出手幫你？”
祝賀山理直氣壯道：“墨氏能有今天，你爺爺當年也出了不少力，現在我們有難，他們怎麼就不能幫忙啦？”
“墨氏幫祝家的還少嗎？二叔，你也是做生意的，你應該知道規矩。你這樣三番四次地求人家幫忙，墨家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他墨司寒也不是什麼聖人。”祝無憂提醒祝賀山，“說不定墨司寒早就在前面挖坑等着你們跳呢，他是什麼樣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精明的跟個老狐狸一樣。
祝賀山嘆氣道：“我這不也是走投無路了沒辦法嗎？無憂，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只要度過了這次的難關，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找墨司寒借錢。”
“二叔，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祝無憂實在無語了。
祝賀山怒氣上來了，指着祝無憂的鼻子罵道：“祝無憂，你不打是吧？你可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祝賀山口中的把柄不過就是上次說她媽那段視頻，明明什麼確鑿的證據都沒有，他還拿着雞毛當令箭。
祝無憂一聽就來火了：“二叔，你要是覺得那是證據那你就去報警。反正我媽她失蹤了，說不定歪打正着正好能找到她。”
祝賀山見威脅不成，又立馬換了語氣：“哎呀，無憂，你就打個電話給墨司寒又能怎麼了？再怎麼說你們都是兩口子？”
“是不是打電話就行了？祝無憂被逼得實在是煩死了。
“嗯，你快打吧。“
祝無憂當著祝賀山的面直接撥了墨司寒的手機：“二叔，電話我可是打了，墨司寒接不接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好，好。”
鈴聲響了好一會，對方始終無人應答。
祝無憂自嘲似地笑了一下：“看到了沒？二叔，墨司寒也不接我的電話。”
祝無憂正要掛電話，手機里墨司寒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祝無憂還沒想好要說什麼，祝賀山一把搶過祝無憂的手機笑嘻嘻說道：“你好，墨總，是我祝賀山。”
“有事嗎？”墨司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悅。
“墨總，事情是這樣的……”祝賀山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墨司寒有點不耐煩，直接打斷對話：“二叔，我現在正在開會，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說完，墨司寒掛掉了電話。
祝賀山只好又去求祝無憂：“無憂，這件事無論如何你都要想辦法求墨司寒幫忙，否則我們祝家可就全完了。當初你嫁進墨家，你爺爺為了不讓你丟臉，給了你多大的嫁妝啊，這你是清楚的。”
祝賀山竟然還好意思拿嫁妝說事，這兩年，祝家從墨家拿的金額恐怕翻了幾倍都不止。
“二叔，你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最後一次了，我保證這次是最後一次，只要度過了現在這個難關，我以後絕不會再找墨司寒借錢了。”
“這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真的，我發誓，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祝無憂鄭重其事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再想辦法試試。不過二叔，我有言在先，以後祝家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
“知道啦，快去吧。”
祝賀山離開不久，祝無憂在結賬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蘇嵐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紅唇一抿道：“是你？祝無憂。”
祝無憂冷冷看了她一眼，繼續買單。
結完賬，蘇嵐叫住了她：“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喝杯咖啡？”
“我喝過了。”
蘇嵐攔在她前面，開口：“祝無憂，我有話對你說。”
“那好吧。”
兩人面對面坐下后，蘇嵐擅作主張替她點了一杯黑咖啡：“你不介意吧，我替你點了這個。”
“我不喜歡喝苦咖啡。”祝無憂實話實說。
“也對。以你現在的心情，估計喝什麼都一個味。”蘇嵐呷了一口咖啡，唇角譏笑道，“這是司寒最喜歡喝的咖啡，我把他借給你兩年，看來你連他最基本的喜好都沒弄清。”
祝無憂倒是想去了解他的喜好，墨司寒給過她機會了嗎？答案是沒有。
祝無憂擠出一絲冷笑：“你到底想說這些？有話你就直說。”
蘇嵐抿了一小口咖啡，輕蔑地對她笑了笑：“祝無憂，你仗着有墨老爺子撐腰又能如何呢？到頭來還不是留不住墨司寒。”
蘇嵐的話雖誅心，但也是事實。
蘇嵐得意地告訴她：“祝無憂，司寒說他從未愛過你。”
“用不着你提醒。”祝無憂抬起眸子問她，“蘇嵐，我想問那些照片是你發給我的吧？”
“照片？什麼照片？”蘇嵐瞬間演技在線，裝着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祝無憂翻出手機給她看：“這張照片里的女人是你沒錯吧？”
蘇嵐眼神震驚，捂着嘴巴追問：“這些照片從哪來的？還有嗎？這是全部？”
“你什麼意思？”
蘇嵐一臉驚慌道：“那一晚，我和司寒可不僅僅做了這些啊。我在擔心，這些照片會不會已經泄露出去了。”
蘇嵐說這話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她，她和墨司寒早就已經不純潔了。
祝無憂的臉上多了一抹苦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須提醒得如此直白？用腳趾頭想想也是，墨司寒哪裏會是守身如玉的男人？
“祝無憂，這些照片你到底是從哪來的？難道你是想拿這些照片來敲詐勒索我們？”
祝無憂慍怒：“我不清楚照片是誰發給我的，要是我發的，我今天幹嗎還要跟你講，豈不是自投羅網？你是照片的主人，你自己得罪了誰，你心裏沒點數嗎？”
蘇嵐想了一下，說道：“祝無憂，雖然我第一時間懷疑是你找人調查我，但直覺告訴我，也有可能不是你。這件事，我一定會找人查清楚的。”
“那是你的事，你隨便。”
蘇嵐微微蹙眉：“祝無憂，我希望你不要恨我和墨司寒，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
“我會忘記你們，徹底忘記。我想以後我們都不會再碰面了。”
“你要離開晉城？”
“嗯。”
蘇嵐的嘴角上多了一道難以抑制的弧度：“那祝你一路順風。”
臨走前，祝無憂對她說：“對了，那張結婚照你拍得很好看，祝你們幸福。”
雖然這句話未含真心，祝無憂還是大方說出口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說實在的，真的沒必要。
“謝謝。”
兩人的這次碰面沒有爭吵，也沒有眼紅，還算平靜。
......
回去的路上，祝無憂坐上了一輛公交車，找了最後一排座位坐下。
前排，有一對情侶正在耳鬢廝磨，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陽光。
祝無憂轉過腦袋，將視線落在窗外。
車窗玻璃上，突然倒映出自己那張素凈的臉，表情卻顯得很麻木。
曾幾何時，她好像越來越不喜歡笑了。
是生活太苦了嗎？過早地剝奪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掛在臉上的笑容？
祝無憂拿出手機對着自己自拍，任憑她怎麼努力，她的笑容依然是僵硬的。
難怪人們說發自內心的笑容才能打動人心，心都不快樂，哪來的笑容？